“录像厅,游戏厅,八月份的净收益十二万。收入高了,开销也大了,三哥你给员工的工资和平日里吃喝的标准很好,花了足有两万。”
“帮着牵线购入游戏机、录像带、服装鞋子等收入,八万五。本来是过十万的,你拿出去两万。”
“凤凰歌舞厅那边,给了两万。”
“新开的按摩院、小歌厅那边,也送过来一万。”
“旱冰场那边净收入,你这份是一万三。”
“停车场、刷车场以及最优位置的一些摊位,三哥你说不要了,可他们还是送给了王毛子,加起来有八千块。”
“还有就是,王毛子和四虎,一人送来了一万,我不知道是什么钱,他们只说拿给你看就可以。”
“服装店上个月一共赚了三万五,更多的钱都压在了货物上,我和我妈留下一万五,这是剩下的两万。”
“这些都是掐到九月一号之前的,马上这又一个月了,按照你的吩咐,每個月都独立结算清楚。这段时间你前前后后拿走了三万五……”
服装店内,孙晓芳坐在沙发上,给关昊报账。
茶几上,要么是一摞摞的钱,要么是存折,一笔一笔,她说给关昊听。之前送来的,很多她都给存到了存折了,有些是单独办存折,她给区分各种来路放在不同的存折。
关昊则躺在马晴的腿上,享受着那双手给自己按摩头部,闭着眼睛休息,也是刚跟二车间的车间主任侯涛以及几位段长吃完饭,不喝不喝,带着苏菲去,后者给顶了不少酒,还是有些晕乎乎。
整个八九月份的工作,忙到他根本没时间去管这件事,在发现孙晓芳还有扒拉算盘子的能力后,更是直接交给她,除了一些诸如二姐送到家里钱都放在母亲那,外面的钱,交给孙晓芳统一管理,按月报账。
在孙晓芳这里是信任,是一种能够让她暗自窃喜很久的信任。
关昊这,是信任也是无所谓,当前这些钱,是原始积累,却也没有重要到少了一个月会如何,毕竟是实体产业,每个月都会有收入。
“一共是……”
孙晓芳给计算完了,关昊眼睛都没睁:“停车场摊位费那八千块钱,你跟王毛子说一声,找个由头,补给大家,收拾卫生、免费接电、免费用水或是规划摊位位置花销,我们负责,将这笔钱花出去回馈给所有人。另外王毛子和四虎送来的钱,单独弄个存折放着,我看看也找个由头,再给他们拿回去。我妈办的那张存折,留两万,交给我,以后每个月给存两万,家里买个保险柜,放五万现金,准备一些信封,剩下的存上。”
同时心里暗道,这年代,遍地黄金,不用中规中矩,确实捞钱快。
马晴根本不关注这些钱,母女俩留下一万五,还有录像厅那边的收益,可以说过去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攒的钱,都不如这边一个月赚的。
从她默认接受了当前的生活模式之后,生活里的天就是关昊和女儿,本想自己悄悄消失,可当她看到苏寒凝出现,意识到女儿的对手可能远不止这一个,能做什么呢?趁着还没有年老色衰,她想的是我能帮女儿多少就帮多少,一个不够,两个一起上,还不行吗?
来自关昊的迷恋,能够清楚感知,加深,加深,加深,直到他离不开,直到他最终选择我们。
孙晓芳则想的更高一层,她看得也比母亲清楚,这个男人,能不离不弃,但不要想着独自拥有,能够成为他财富的管理者,让孙晓芳对于未来拥有了更强的信心,做好这个,哪怕有朝一日他遇到更优秀的女孩,也不会不要我。
存折一个个收拾好,按照关昊的吩咐,钱也整理好。
这段时间,关科长成为了顺古镇饭店的财神爷,关键是什么,当别人都还在试图挂账或是官方身份签单时,关昊全部都是现金结账,他不会现场拿钱,但会在吃晚饭一天之内,或是关锐或是王毛子或是孙晓芳,过来给算账,绝对是一分钱不差,不跟你讲价抹零之类的。
许强能给铺路,但如何走好这条路,需要关昊自己去走,而今的效果,许强都不止一次夸赞他,表示比他预想的还要好很多。
遇到不开眼的,关昊也不墨迹,说收拾你,多一句废话没有。
愿意跟我交朋友的,他也从来不拿大,整个人非常的平和,好多因为惧怕不敢靠近他的女工、女技术员,熟悉之后也敢开他的玩笑,时不时还从关科长手里‘勒索’走一叠一叠的旱冰场招待票。
关昊心里是乐意给的,门票是大头收入,但这帮人不花钱进去玩,有几个好意思一点不消费的,买个水,买点冰糕,或是下一次带着朋友过来。
当下时代的人,还没有意识到一个经营理念——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而在关昊心里,这概念早已根深蒂固,习惯了,成为生活一部分了,从当年的网络游戏老史那款国战游戏开始,十几年的时间,向所有人传递了这个新的概念,免费的永远都是最贵的,你可以不花钱,但花钱的人依旧很多,整体收益会更高。
服装店内,如今的关昊是堂而皇之的左拥右抱,一大清早,按照孙晓芳的意思,你睡个懒觉,多休息休息,你都一个月没休息了,偶尔一天晚去一会儿,没关系的。
关昊只是笑了笑,还是爬起来,冲个澡,温热的洗澡水从头拎下来,将他折腾到凌晨三点只睡了三个多小时的困意冲掉,几分钟后,从闭着眼睛刷牙到睁开眼睛。
孙晓芳拿着厚厚的大浴巾在外面等着他,先给他裹上,也不管他没有擦拭身体水珠会否弄到床铺上,让他坐在床边,再拿一条毛巾,给他擦拭头发,伺候大爷一样的伺候他,直到全身擦得干干净净,四角裤、袜子,外衣外裤,全部都是熨烫过的,衣服上马晴还会在晾晒之后,稍微喷洒一点点花香味的香水,最后再去晾晒熨烫,等到关昊穿的时候,衣服上会残留一点点很淡很淡的味道。
话没说出口,事实就是如此,关昊真的沉浸在这样的生活之中,累了一天,回到服装店,你不仅身体能够得到充分的休息,精神层面也会得到来自母女俩的宠溺对待。
进屋有人给拿拖鞋,脱掉衣服有人给挂,饭菜都是热乎乎的等着你吃,喝瓶啤酒都是冰镇好给你倒在杯子里。
吃过饭,水果洗好放在你面前,洗脚水端到你面前,晚上又可以暖玉在怀,身心俱疲也能身心俱安逸。
一碗豆浆,一碗豆腐脑,一根油条,两张馅饼。
知道关昊喜欢吃饭时候搭配一点咸菜,马晴的冰箱里,常年备着至少四样她拌的咸菜,每次关昊在家吃饭,都会全部摆上来,任由他选择,满足他多种口味不嫌麻烦的饮食习惯。
最后一口豆浆喝掉,起身,从后门离开,后面的人看到了也不会多嘴,如今王毛子那小子像是打开了任督二脉一样,满口牙被打掉镶上,回来被关昊收于麾下,整个人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劲儿,如今八虎那几兄弟都对他礼敬三分,打心眼里不想也不敢去真的招惹他。
有人说王毛子就像是三疯子养的一条疯狗,他自己坦然承认,就是怎么了,你有意见?
如今是谁敢跟王毛子呲牙,在游戏厅里他肯定不搭理你,出了游戏厅,你小心点,夜晚都不用给你套麻袋,镐把给你一顿敲都是轻的,稍有反抗,大卡掰开肯定扎你,说直接对着你要害干那是扯淡,心中有数的进攻,直接废你一条腿也就是了,再猛点的,剁你几根手指头,剁你手,有几个不怕的。
在钢厂或许有人会私下里议论关昊,在顺古镇,在那些大家认知中的大哥没有回来之前,当前的顺古镇,私下里念叨几句关昊不好的人都不存在,除非是在自家关上门说几句,到了外面,哪怕是酒桌上喝的再嗨,酒话也不太敢去谈论关昊的事非。
说他好没问题,说他不好,王毛子和他那几个手下,跟疯狗一样,逮到你肯定在你身上掏下一块肉来。
对此关昊并没有阻止,王毛子是个能够领会自己想法的人,他知道自己想要低调,但这低调是有前提的,我们不狂妄的欺负人,也不主动出去惹事,更不会亮起旗帜明目张胆的昭告天下。
狠,让人惧怕,却是有必要的,这两年,张狂的人有很多,王毛子和四虎都是聪明人,所以由他们两个约束身边人手下人,目前为止关昊是放心的。
骑着三轮挎子,在规定时间到了单位,在进入厂区时,关昊就接到了来自许强办公室座机号码的传呼,转动油门,快速到达。
他是否签到打卡,根本不会有人去关注,每天都会给他画满勤。
“许处,您找我?”
从打出传呼到此刻,三分钟时间,许强知道,即便之前任务结束了,关昊依旧是每天准时准点上班,虽说不在乎,可看到年轻人还能如此自律且自我约束,他心里还是高兴的。
“你收拾一下,回去带几套衣服,准备出趟差,跟姜副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