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七章 送信往云鸾,三馆七流派,未起兵械,便服宋柴薪?(1 / 1)梦尽春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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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于黑山城,拳毙兵马司主梁龙尉,任命外城司首‘陈昭’,担任新一代八品兵马司主,执掌内城三百武卒。】

【从此,内城官府体系,为你所掌。】

【你雷厉风行,清理了黑山城的三大不稳因素之一,但官府、武夫、妖魔三者里,兵马司主梁龙尉,只是表面势力庞大,】

【内城东坊‘演武街’里,三大武馆,皆是正宗支脉,掌舵人都是‘逍遥境’高手,余下的大小流派,背后也都有名门撑腰。】

【他们开宗立派,收取银钱,门中传承不可小觑,即使是镇守、司主,也不给面子。】

【城外妖魔之事,他们或许参与,也或许没有。】

【但无论如何,对于你来说,不允许自己治理的地方,有任何不稳、不从的因素。】

【他们可以在黑山城发展。】

【可首要的...】

【就是要向你臣服,缴纳税收!】

...

黑山城,内外之分,本就如同隔山。

但要说那‘演武街’,一条四通八达的大长巷里,所坐落的气派,阔绰的武馆、流派、大宅邸...

则更是与其他地界,截然不同。

若论地域宽阔。

内城不过只有外城区域的百分之二三。

而‘演武街’,只是内城东边一条支巷。

但就是这区区从南到北的巷子。

却有三家正宗武馆,七家名门流派,各自于此立下支脉。

几乎各个镇馆掌舵者,都是‘大先天’级的高手,门下人人气血旺盛,可生撕虎豹,能列入门墙的,最起码都有筑基金肌玉络,汞血银髓的修持。

想要拜入其中,最差都是外城薄有家资之户,巨富豪商,几十年宗族...才有修得其中真传的资格。

都说穷文富武。

这个不成文的规矩,在这里,演绎的可谓‘淋漓尽致’。

他们就是黑山真正的‘权贵’。

就算是官府的差役,兵马司的武卒,吃上面俸禄的,到了这里,也得靠边站。

因为官府,管不到江湖!

就算是有正宗私藏妖魔,被缉魔司判定证据确凿,有缉魔大将亲自上门叩问,那也得经过一州宿老,武林巨擘出面,才能缉拿!

今日朝阳才升。

内城一青衣差役,已是咽了口唾沫,将那十家個顶个,都是名门级以上的武馆、流派...

一一敲响了门,并且递上了一封拜帖。

三家‘正宗’武馆,似是早已得知了消息,平静的接了这封‘特殊’的帖子。

但剩下的名门流派,一个个却是群情激愤,险些将送信的郑子桢,打得鼻青脸肿。

不过事后,

都被各自武馆的高手们出面,拦了下来。

因为,内外城兵马司,今日引起的喧嚣动静,颇为浩大。

到了现在,已经传到了演武街来,也叫这些平日里‘坐馆一方’的黑山大武夫们,清楚的意识到了,

这个自称‘宋柴薪’的新任镇守,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而另一边,

被宋柴薪授意的书信,一者由阮秀秀掏出特制的‘玉符’,传回山门,可谓财大气粗。

另一封,则被谢樵柯派遣家仆,八百里加急跨越一匹膘肥体壮的健马,往谢府赶去。

...

邵阳武馆、玄都武馆、剑脊武馆。

是黑山城仅有三座,乃是雄踞一府的高门大派,所开辟出来的传承支脉。

一封‘拜帖’,激起千层浪花。

剑脊武馆的馆主宁长风,背着手,沉默得从兵马城司回来,才刚到门槛前处,就见到诸弟子一拥而上,便问起了有关于‘讨公道’之事。

尚未叫他开口回应。

便听说了...

整条‘演武街’,所有的正宗、名门支脉,共计十家,一家没落下,都被那位新来的镇守大人,下了拜帖。

不论境界,只论拳脚、刀剑,争个高低。

听到这话,宁长风将拜帖攥为废纸,捏紧在了手心里,面皮抽搐着:

“当真是年少轻狂,做起事来肆无忌惮。”

“仗着年轻,真是一点脸皮,都不给他们这些人留了?”

“强龙还难压地头蛇呢!”

想起那几乎结出了‘武道天相’的拳道手法。

哪怕只是远远的观摩着,宁长风就心脏疼。

能有那新镇守这份拳脚造诣的,数遍整条‘演武街’,所有正宗、名门的天骄几乎捆在一起,加起来,也比不上他。

也就是说,他这一封拜帖,是冲着他们这些黑山名宿来的。

杀兵马司主梁龙尉、段家段南天。

这小子用的是‘勾结妖魔’的罪状。

按照规矩,以镇守权柄,强横执行,还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现在,到了他们这一条街,这个法则不适用了。

所以...

他用的是‘论拳论武’,只比技艺,还是以一个‘武夫’的身份,按照规矩呈了拜帖。

这没毛病。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

就算是他们这些老东西上去,和他过一过手,只以剑招、拳脚、刀法论胜负,恐怕也未必...

能胜过他!

耳边门徒围拢一圈,仍在这叽叽喳喳,毫无所知的他们,尚且搞不清楚现状:

“这新镇守可真是自大放肆,前夜里才杀了我们武馆的衣钵大师兄,现在还不知天高地厚,上门寻衅来了?”

“呈拜帖,当龙头,嗬!”

“他知道三正宗、七名门的武馆流派里,有多少大先天的高人,有多少通晓意境的高手吗!”

你一言来我一语。

惹得剑脊馆主宁长风,不禁心烦意躁,一甩袖便踏破门去,连一口热茶都没喝下:

“乱糟糟的成何体统!还不都练武去!”

“那新镇守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就已经走到了名门级拳术的‘意境尽头’,抵达止境,有望三十之前,悟出一门‘武道天相’来,可称雄一州,独占鳌头。”

“可你们呢?”

“你们要是能有他一半,作为你们的老师,我能不拼了命的,将你们送往‘剑脊崖’,做一代真传?”

“哼!”

身材瘦小的剑脊馆主宁长风,气冲冲的离去。

片刻未到。

就与演武街另外两位‘逍遥境’的高手,碰了头。

另外两人,分别是背后站着‘邵阳山’的邵阳武馆,掌舵人裴方蟾。

以及背后依靠‘玄都门’开辟的玄都武馆,馆主方藏。

前者眼神浑浊,看上去年纪颇大,筋骨松弛,比起剑脊馆主宁长风,都要显老不少。

后者倒是一身劲装,五旬年岁,正是一个武夫最巅峰的神貌,说不定未来,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三个能顶黑山半壁江山的高手。

在演武街里一华贵酒楼,碰了头,共同包了一整层雅间,谈论此事。

关于宋柴薪的修为,作为整个黑山消息最为灵通之人,他们心里门清。

“黑山外的妖魔四府都有背景,在城内也是想来就来,想去便去,那小镇守把事情做绝,我等何须给他面子,直接强压便是。”

一身黑衣劲装,浓眉灰发的玄都门方藏,压了下手,眼神锐利。

他虽未曾得到‘玄都门’的正宗刀道传承,但也将一门名门级的‘玄都掌中刀’修至了意境尽头,又比宋柴薪早活了几十年,自诩修持不差。

一个小了三十多年的后辈,想要做那过江龙,与宁长风、裴方蟾不同,在武道一途尚有进步空间的方藏,自然态度刚烈。

但剑脊馆主沉默了下,并未附和他的话:“我老了,只想在这黑山养老,比不得你们龙精虎猛,就算是长孙池被割头前,做的那些事,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话里话外,就是打算息事宁人,低个头算了。

两人同时看向邵阳馆主。

听闻近些时日,邵阳山的老祖宗,跨出了那一步,已然白发转青丝,重新复了韶华,正值意气风发。

哪怕底下狗屁倒灶的事一大堆,缉魔大将叶苍出于忌惮与平衡,终究也没能彻底撕破脸皮。

随着近年来女帝闭关,存在感越来越弱。

西北大地牛鬼蛇神,便越发混乱。

这时候,背后能有一位定海神针,作为靠山,总归是一件极为安心的事。

哪怕和这偏壤之地的黑山,八竿子打不着,但作为支脉,总能扯虎皮嘛。

“呵呵,其实啊...在宁馆主喊老夫前来时候,我就接到了消息。”

裴方蟾牙齿都快掉光了,但在场的两人,却完全不敢小觑于他。

如果说,两人只是‘逍遥境’的高手,尚且没有尝试破境第三步‘元丹’的话。

那么裴方蟾,

就是曾经差点凝成了‘下品’丹道,破开了这道关隘的人!

哪怕最后因金刚身、黄庭丹田、逍遥神魂,达不到承载‘丹道’的资格,养丹失败,功败垂成。

可半步涉足了那个境界,就是与大先天,天差地别。

哪怕年老体衰到了极致,没几年好活。

终归,也是一位曾经跺一跺脚,就能叫满城高人,难以忽视的人物!

接到了消息?

接到什么消息?

想起他背后的势力...

宁长风与方藏对视了一眼,同时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一抹惊色。

“邵阳山里,有一位不大不小的人物,曾告知我。”

“这位‘镇守’,与他关系匪浅,叫我庇着他几分,待到他腾出空来,就与这位镇守好生‘叙叙旧’。”

“所以...”

“哪怕这位态度如此刚硬,我邵阳武馆,还是要给他三分薄面的。”

“呵呵,两位这么多年盘踞演武街,开馆收徒,也算是赚的盆满钵满了,倒不如听我一言,就遂了这位镇守的意思,收收手,服个软,如何?”

“这样一来,”

“大家面子上虽有些损失,但日子总能过得下去不是。”

邵阳山...

里面的第三步人物,都要卖这位一个面子?

是哪位大人物?

宁长风与方藏心中一凛。

需知道,前代镇守未落马前,是与眼前这位穿一条裤子的,还隐隐以他马首是瞻。

与妖魔合作,是官府的镇守、兵马司主干的大头,连带着那两家豪族。

可真要算起来...

外头的黑山妖魔府,毕竟只是未成气候,不算一方妖魔主,虽比他们都要强势,可放在外头,也不值一提!

那占据黑山外几个山头的大妖魔们,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做事从来没有越过‘界’,不然早就惹来第三步剿杀了。

裴方蟾,毕竟是曾经就差一步,便踏入‘邵阳山’核心的存在。

他的人脉,就算离去,也比他们二人要厚实。

听完这话,

“既然有邵阳山的高人认可此子...”

“那么,吃点亏就吃点吧。”

“毕竟是官府的地盘,忍就忍了,似他这等天骄,又能盘踞几年?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闯出黑山去了。”

“而且...”

“妖魔可不似我等,行事这么顾及,说不定就出了意外呢?”

“罢了罢了。”

“不逞一时意气,方为长久之道。”

想起梁龙尉、段南天的前车之鉴,说到底,还是有些心里打怵的。

松了口气的宁长风,与隐有不甘的方藏,面面相觑,互相打着圆场。

三人的意志。

便决定了三馆七流派的意志。

于是,

演武街‘十大豪强’,连兵械都未斗上一场,就这么偃旗息鼓。

为何别人常常说道,背景大过天?

因为,

这,就是背景!

只不过...

或许黑山镇守‘宋柴薪’本人,不愿意接受来自这份背景主人的‘馈赠’。

然而,那就是后话了。

...

一夜风停雨歇。

早清过去,大日高挂悬空。

头顶烈阳,脚踏石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随着那位年轻镇守褪去绯衣,着一身干练劲装,将长发簪起,英姿勃发,步履不急不缓,踏入这一条武街之时...

还未迈步走进,忽得抬头,

却见那梁柱之上,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一道‘白布’,叫来往过路之人,无不醒目。

其上,漆黑的笔墨蘸着几个寥寥大字,赫然写道:

“宋镇守年少有为,手腕强劲,斩奸徒,扫陈腐,实为梧桐府百年难见的官府天骄。”

“邵阳、玄都、剑脊武馆,年轻一辈,无人出得其右,江湖规矩江湖了,但差距实在过大,拳术‘意境尽头’,足可一府占鳌头,何况区区小城?”

“三馆七流派,愿奉宋镇守为黑山年轻一代的‘武夫龙头’。”

“从此东街,每收徒收金,皆奉官府‘三成’,以作上供!”

宋柴薪挑了挑眉,看着苍劲有力,无法叫人忽视的大字。

又往里瞅了眼,

便看见了一堆怒气冲冲,写满了一脸不服的武馆子弟,不时往着此地望来,双拳捏紧,却不敢有分毫异动,不由笑了:

“这般上道?”

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既然如此...

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全然没有在意那白布上书写的种种‘年轻’等挽尊字迹。

自顾自的,宋柴薪挥手一扬,两侧由郑子桢带头的差役佩刀,雷厉风行,便‘唰唰’的走了出来。

“看到了没?”

指着那张白布,宋柴薪笑意吟吟:

“武夫向来好勇斗狠,秩序颇难管理。”

“但既然演武街,愿意低头在官府的‘规矩’下...”

“那么本镇守觉得,衙司也应设个驻地,就由...嗯...”

看到了郑子桢努力挺胸的身影,宋柴薪伸出手指,随意一点:

“就你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演武街’差役班头,负责告诉他们,咱们黑山的规矩!”

“犯了法,就要罚!”

嘎吱嘎吱!

气血澎湃,捏骨之声,从不远处响起,叫本来红光满面,因为升官一脸喜色的郑子桢,身子不自觉地,又打摆了起来。

他真的能管得了这些年轻气盛的武夫吗...

一夜之前,还不过只是看守城门的小差役,心里打着寒颤。

但这时候,一道手掌,往他肩部重重一拍。

宋柴薪露出了微笑,指着里面:

“你只管去。”

“剩下的,自有本镇守在。”

“我还怕他们不犯法呢,不然怎么立威?”

“要想升官发财,就往里面进。”

“当然...”

“你要是贪生怕死。”

“便当我没说。”

低着头的郑子桢,原本心里有些打鼓。

但听完宋柴薪的话,想起他一夜一日的事迹,以及自己好不容易,拜帖信函全送了个遍,要是就这么折返了...

脸面和前途,不就都丢尽了吗?

左右挨打了,还能回去叫冤屈,怕什么,还能把命丢了不成。

和前途比起来...

不值一提!

干了!

或许,

此后的数十年。

每当想起今天与昨天的决定。

郑子桢都会无比庆幸。

相比已经逐渐老去的陈昭,他还尚且年轻,还有着无限可能。

有时候,往往向前一小步。

或许,就能走出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也说之不定。

...

此时,

云雾缭绕,曾叫十五岁的宋柴薪说过,‘三十年后,此山见我当低眉’的云鸾山!

因为一纸玉符灵信。

也算是掀起了一阵...

不大不小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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