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客栈。
钱如发等人鱼贯而入,径直走向楼梯。中年掌柜面色担忧,看着这一群煞神,脸上非常难看。
估计待会儿一场全武行上演少不了,自己屋里家具物件可就遭了殃!这可都是百年牢的榆木家具,价值不菲,这下自己可赔惨喽!
瘦小枯干,眼神机灵的探员,站在楼梯口冲着钱如发耳语几句,指着二楼左手方向,钱如发点点头,抽出手枪,率先上楼。
楼板是木质,而且上了年头,踩上去吱吱呀呀。钱如发尽量放轻脚步,不让脚步发出一丝一毫地声音,一步步缓慢上楼。
身后侦缉探员们,双手持枪,置于右大腿处,小心翼翼跟着钱如发上楼,悄无声音。
二楼,天字七号房门口,另外一名机灵探员探头探脑,神色有些焦急,不时望向楼梯,此刻见到钱如发等人上来,脸上登时露出喜色,冲着钱如发连连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钱如发带着侦缉探员蹑手蹑脚地靠近七号客房,埋伏在屋门两边,身子靠近房间板壁,屏息凝气,等候钱如发命令。
钱如发见众人都准备妥帖,这才冲着机灵探员使了个眼色,用力点了点头。
机灵探员会意,飞起一脚,正蹬在屋门上。
Duang!
一声大响,屋门向两边分开,探员迅速闪身,退在一边。
屋门在这一脚惯性之下,开合数次,终于停留在半开状态。
屋里没有任何动静,钱如发探头看了一眼,好像没有人,摆了一下脑袋,双手持枪,瞄向屋中。
几名探员双手持枪,如临大敌般进入房间,眼睛手臂四处瞄准,口中胡喝:“不许动!”
屋内空无一人,窗户大开,半扇窗帘被风吹得卷起。
“肯定是顺着窗户跑了!快追!”黄天河一声大吼,扑向窗户。
隔着窗户,黄天河看到楼下一条小路,直通角门。
“快追!”黄天河并没有跳楼,呼喊着,从屋门冲了出去。
几名侦缉探员来不及思索,跟着黄天河转身出门跑了过去,外面传来噔噔噔快步下楼声音。
钱如发见黄天河出门,也连忙转身,突然神色一变,迅速转身,冲向屋中大衣柜。
几名一队的探员紧随钱如发之后,见到队长扑向衣柜,已经会意,抢在钱如发前面,两名侦缉探员一左一右拉开柜门,另外两名探员举枪大喝:“不许动!”
大衣柜内空空如也,几名探员失望地垂下手枪,叹了口气。
“难道真是顺着窗户逃走了?”
钱如发挥挥手,准备出门。突然一名探员大声叫道:“队长,上面!”
钱如发听了一惊,抬头看去,房梁上趴着一个人,手中平握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
钱如发吓得亡魂大冒,不及躲闪,左手顺手抄起一件物事直抡了上去,同时身子向右滚出。
啪!
一声枪响,打得瓷屑纷飞。原来钱如发抡出的是一個大托盘,上面居然还有一把茶壶。
啪!啪!
几名侦缉探员各自找了隐蔽之处,开枪朝房梁上射击,击中房梁,打得木屑纷飞。
“打腿!抓活的!”钱如发大声吼叫。
房梁上那人身手矫捷,飞身而下,连蹿带跳,直奔屋门。
侦缉探员们连连开枪,一来不敢真打,二来那人动作也快,居然一枪都没有打中。
几个呼吸之间,那人已经闯到房门口。几名刚才追出去的侦缉探员,听到房间内枪声赶回来,正好和那人遭遇。
那人毫不犹豫,举枪射击,一名侦缉队员胸口中弹,扑倒在地。
侦缉队员们连忙闪在屋门两边,纷纷射击,将那人又逼了回去。
那人动作敏捷,并不停留,转身冲着窗户冲去。
屋中钱如发等人举枪射击,啪啪啪的枪声中,子弹纷纷纷纷击中窗户,打得窗户点点火星,阻住那人去路。
那人见到窗户也逃不出去,一个翻滚,躲在床与墙壁的夹角处,负隅顽抗。
“集中火力点射,打床头上方墙壁,逼他还击,耗他子弹!”钱如发大声吩咐。
十几名侦缉探员纷纷冲着墙壁射击,子弹反弹,让那人不停地躲闪,无可奈何之下,只能举枪还击,几声枪响之后,墙角终于传来咔哒一声。
这是子弹打完退枪栓的声音,钱如发举手示意停止射击。隔了良久,依然没有听到换弹夹拉枪栓复位的声响,钱如发兴奋地喊道:“这家伙没有子弹了!”
几名侦缉探员兴奋地从藏身处冲出来扑了上去,钱如发大声叫道:“都不许开枪,抓活的!抓活的!”
角落中没有声音,那人面孔朝下一动不动,地上流了一汪血迹。
钱如发吓了一跳,这厮不会是中了跳弹被打死了吧?
几名侦缉探员争先恐后扑上去,唯恐被人抢了功劳,突然之间,那人猛然跃起,一道寒光挥出,当先一名侦缉队员一声闷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一道血箭直飚了出去,射在墙上,映出一道弧形。
刺翻一人,侦缉探员们纷纷后退。那人挥舞手中尺余长的匕首,几名侦缉探员连连躲闪,离得近几个人纷纷中刀。那人没了命似的冲向屋门。
啪!
一声清脆的枪响,那人手腕中枪,当啷一声,匕首落地。
几名侦缉探员迅速扑了上去,将那人摁翻在地,不顾伤势,将他双手牢牢反铐起来。
钱如发手中持着手枪,走近前去,一把揪起那人头发,用手枪点了点他嘴边那颗贪吃痣,冷笑了一声问道:“叫什么名字?”
“张……张利民……”
钱如发手中枪柄狠狠地砸到他肩头,又狠狠地问道:“叫什么名字。”
“真的叫张利民……”那人眼神躲闪。
“吴俊义,什么时候改名字了?你爹知道吗?”钱如发冷笑地说道,吴俊义脸上一变。
说着话,钱如发将手枪收入腰间枪套,冷哼了一声说道:“带走!”
吴俊义没有想到钱如发一下子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神色惊恐,双眼瞪得溜圆,双腿不由得一抖。
钱如发带着十几名侦缉探员,押着吴俊义出了云来客栈,神色颇为得意。
沈岩和杨登欢见钱如发从客栈中押出人来,快步走了过来,沈岩人还没有走到跟前,就大声问道:“是这小子不是?”
“不错,正是吴俊义!还他娘的骗我说是什么张利民!名字能改,嘴上那颗贪吃痣能改吗!”钱如发大声说道。
“带回去!咱们大获全胜!”沈岩也抑制不住兴奋说道。
吴俊义被钱如发带着人连推带搡地押上了警车,沈岩高兴地冲杨登欢说道:“咱们也走吧。”
杨登欢和沈岩上了小轿车,跟着警车穿过了几条胡同,杨登欢一言不发地望向车窗外,微微皱眉,心中似乎有所思索。
“想什么呢?人也抓了,有什么疑问,待会一审不就完了?”沈岩无所谓地说道。
蓦然间,杨登欢眼神一缩,外面的场景太过熟悉了!那一棵大榆树不就是自己苦苦寻觅的吗?还有三岔路口的那处水井!
宝藏啊我的宝藏,你终于出现了!
“这是哪条胡同?”杨登欢抑制住激动问道。
“东剪子巷啊,怎么了!”沈岩一愣说道。
噢!原来这里是东剪子巷。杨登欢轻轻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