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九州,每一州的范围并不固定,实际上整个九州天下依旧还是在不断的向外拓展的状态。
这也造成了哪怕是盛州这样的所在,疆域简直是赵天生所知的原本类似的大唐疆域的十数倍,且还是在不断的扩张之中,在州之下的各地府城之所以如此有自治力量。
也是因为疆域实在是过于广大,不得不将一些方便行事的权利下放。
当然修行之力的存在,也保证了这是一种外松内紧的平衡手段,不会影响一州帝王对于整个疆域的掌控。
只不过这些增长的疆域,并非毫无根据就会化为一府之地。
各州的麾下,或是郡县,或是封地,或是一府。
都会有不同的气运盘踞,气运多寡,便代表了这些地方增长的疆域面积。
也就是迟玄口里的盛州‘府运之争’的由来。
实际上她还真没将这个放在心上,毕竟这种事情是每隔三百年才有一次,相反最近会在云梦府召开的另一个事项,才是她一直放在心上的事情。
也就是一州年轻一代,正式争渡的一场大考!
以四十岁为限,四十岁算是一代,每隔二十年一次的掌祀学宫入仕遴选。
可以说不管是不是本地的掌祀流派,有没有去过掌祀学宫进修,对于这等机会都不会放过。
因为这代表的不止是去盛州都城常安的机会,更是一次年轻一代的大考,气运争锋!
每次的这等遴选到来的时候,都有黑马出现,成为一时之选,也有照耀一代的星辰悬挂天际,留下不断流传的故事。
当然,以赵天生的情况,能够参加的也只是一府的遴选,等到了常安才会有一州的遴选排出上下座次。
然而四十年里,无数的掌祀修行,天骄出现,即便是一府之中进行遴选,能够进入者也不过寥寥。
就算迟玄对赵天生有着十足的自信,也不敢说在这样的大考里面他会不会阴沟里翻船。
所以迟玄其实一直在为赵天生做准备,只不过她也没有想到,除了这次的掌祀学宫的遴选大考之外,今年居然也是府运之争开始的年份。
如果再算上不久之后,将要重新签订的与非人哉们的契约。
盛州之后这几十年似乎已经陷入了风雨交汇之中。
...
“风雨将至啊...”
“不过怎么会是让你亲自来分发?”
“那位衡山神君,就不明白以你的身份,如此动作到底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迟玄依旧有些不解,她之前没有往这方面想,便是因为山鬼洛女的身份地位到底不一样。
在湘楚一系里极有威望不说,在湘府的非人哉之中也算是无冕之王。
很多事情她出面以后,情况就是截然不同了。
“祂如今怕是也已经忙不过来了...”
既然迟玄已经离开了衡山神府,里面的一些细节山鬼就没有透露,不过迟玄很快就明白过来,亦是神色多了一丝肃穆和凝重。
日月星辰,列行不备。
但如果有一个地方,日寒月暖,与如今的九州之地完全不同呢?
那并非是冥界所在,而是一个与九州完全不同的其他所在,亦是...九州诸多山岳神灵,需不得不面对的一个大麻烦。
“况且,我下山为祂选择一个合适的人选,便已经是极大的帮助了。”
“别忘记了,如今的府运之争,湘府已经快要被挤出中府品阶,一旦落入下府...”
“祂的情况只会更坏!”
“如果这次的遴选和府运之争能够止住湘府气运的颓势,恐怕神君才能空出手来。”
山水一脉一贯是牵涉极深,其实看洞庭龙宫一脉如今的情况,就可以想象得到衡山神府内那位神君的捉襟见肘了。
只不过湘楚水系一脉一衣带水,所以水运上其实看不出来什么东西,洞庭龙宫也没衡山神府这般狼狈。
但如果真有那修为高深的阴阳家地师一脉修行注意湘府的山运就会发现,整个湘府的山运一直是在无法遏制的滑落。
倒也不是因为山脉地气有什么变动,山运依人而存,流转湘府,固然是有一份保底的山运不改,却也只能保得山势平缓,不至于因为地脉动荡而灾害频发。
可除此之外,要让山中气韵清灵,使得万灵生长有序,这就会一落再落了。
某些山林看着植被茂密,可其内虫兽飞禽却极为稀少,就连药材都生长不了多少年份,便是因为这等原因。
不过衡山本身是九州五岳的之一南岳的一条山势所生,承接了九州五岳的一份山运,倒也没有沦落到这等地步。
可是山运连连下跌,也已经影响到了衡山神府的正常运转。
要知道二千年前,衡山的山运还不是如今情况,衡山神君香火鼎盛,全盛之时出手,亦是月境之中仅次于那些临近破境存在的战力。
但随着上代神君卷入了盛州帝室内乱,不但那位神君的金身崩毁,自此烟消云散,如今的神君上位过后,盛州当代帝王对于衡山神府的暗中打压亦是一直不断。
否则湘府一直以来山水相依,湘楚一系的水运连绵不断,怎么也不至于让山运跌落到这等地步。
无活水之深潭,即便水量充沛,时日久了,也必然化为一滩死水。
“气运啊...”
“原本只是稳定九州天下天地运行的一道屏障,如今却成为了各方争夺的焦点。”
迟玄与山鬼相识便是在战场之上,自然对于某些老黄历是如数家珍。
“道祖与夫子离开之时,又是否已经预见了今日的局面?”
没有对那两位不敬的意思,可是在迟玄看来,那两位离开之前也没有将这些麻烦处理干净,多少有些不负责任了。
当然,这些话迟玄也只是和闺蜜私底下谈论两句,没有想要得到什么答案的意思。
“只是...”
“府运之争,各地都是底蕴齐出。”
“湘府应该也有几位七曜级掌祀的老不死吧?”
“你就这么相信小天生?”
望着似乎正在交流的迟玄和山鬼,赵天生只觉得似乎有什么关于自己的话题她们正在探讨,只不过这时候他也有些支撑不住了,撇了眼昏在地上,开始传出打鼾声的魏老道,他多少有些无语。
然而疲累涌动,尤其是精神上的消耗,确实不是一般情况就可以恢复过来的。
只有自然的沉睡,才是人体最适合的一种休养。
于是他也张开了双臂,没有再抵挡那袭来的睡魔一下就躺倒了下去。
而察觉到这一点的迟玄,眼神也露出了一丝温和,不用动作,一念之间元气裹挟,就把赵天生整个人抬起送去了后面的房间休息。
“那些人腐朽之气太重,哪怕是传承教导自己一脉的掌祀修行,都已经有些不堪入目。”
“若是再参与府运之争,也不过是重蹈三百年前的旧事而已!”
山鬼的回答让迟玄美眸微微闪过了一抹精光,可是她依旧还在迟疑,要不要替赵天生应下这么一个天大的麻烦!
毕竟府运之争...
便代表了未来,不止是玉食仙之间的争斗,赵天生还得肩负着一府山水气运,与诸多掌祀修行在盛州,一决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