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云梦府城东城的玉东楼,几乎是在无数云梦府城居民记忆存在开始,就已经建立的一个掌祀修行的场所。
其中的掌祀修行流派更是渊源流传,甚至可以说一手主导了湘府的掌祀流派的发展,以及向外的拓展。
如今不止是盛州,整个湘楚一脉在九州之中的湘菜,便属于是玉东楼一脉的传播,在九州各地的湘楚水脉径流所至,玉东楼便有一席之地。
也可以看得出来,当年玉东楼的创立始祖的能力。
然而花无百日红,盛州玉东楼,作为玉东楼这一脉的祖庭,反而是有些不像其他支脉一般花团锦簇,近年来甚至还有些没落的意思。
只不过再怎么没落,也是一顶一的传承,放在九州之中也是掌祀修行流派里极少见的源流所在。
该有的底蕴还是不少。
只不过知道玉东楼这份底蕴的势力和人物越来越少,只有少数传承久远的世家大族才明白,如今似乎只是湘府三大掌祀流派之一的玉东楼,到底有多么辉煌的过去。
这也是为什么,那位河东裴氏的公子,竟然第一时间都没有去拜访在盛州都颇有名望的薛嘏府尊,反而是先来到了玉东楼外,静静等待的原因。
直到那玉东楼内的人接过了拜帖,然后恭恭敬敬的送入了内院,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有明显气质不凡的人物引路,带着这位河东裴氏的公子,进入了玉东楼里,就算是拜入了流派之后,也不得随意踏入的后院。
...
等到那位河东裴氏的护道修行来到玉东楼外的时候,这里的人早已经等待许久,在告知了他裴氏的公子已经入内过后,便随着这位护道修行一齐等在外面。
不时的一些简单的交流,竟然让这位裴氏的护道修行有一种宾至如归的错觉。
这种极为不简单的礼仪规矩,以及其中的讲究处。
并非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养成。
这位护道修行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似乎不是在一间对外开张售卖的酒楼内等待,而是在一处世家大族的外厅内饮茶,等着自家主人拜访他人家中后离开。
‘这就是超过千年的底蕴么?’
不得不说开始还略有些自傲的护道修行,此刻也真是多了几分认真以待。
直到那位裴氏公子从后院出来,见到自家的护道修行到来,微微颔首点头后,对着玉东楼一直作陪的那位掌祀修行拱手一礼,作为对主人热情招待的谢意,然后就带着那护道修行离开了玉东楼。
只不过一直未曾言语的裴氏公子,在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后,似乎才终于卸下了一部分的重压,吐出了一口浊气。
“幸好接下来,歇息一会后去见的那位薛府尊不会如此难缠了。”
“玉东楼果然是传承久远,名不虚传!”
听到这话,那护道修行更是心中好奇了,只不过其中的详细究竟,肯定也不是他能够过问的,只能在自己的心中给这个湘府的‘玉东楼’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记。
知道在湘府这处地方绝不好轻易招惹就是了。
倒是那位裴氏公子,在吐出了浊气以后,略带疲惫的眉宇间,也终于松弛了几分,直到快要临近黄昏,这才又带着护道修行上路,直接前往了薛嘏的府尊宅邸。
...
一处青山绿水之上,赵天生正在其中寻觅一些可以保留的食材,不远处迟玄则是站在山峰最高处,遥遥窥天。
不过没有多久,赵天生留下的一块玉珏闪烁起了光辉,连接过后那边竟然是欧阳幼咸这位少见联系的贵客。
而他一来告知的消息就让赵天生不得不熄灭了还能游玩半天的想法。
“常安那边新的旨意已经下来了。”
“薛嘏府尊的位置马上要变更。”
“而与旨意一齐到来的,传闻之中,便是那位掌祀学宫湘府的遴选考官!”
...
临近黄昏时候,一辆马车驶入了云门梦府城之中。
门口的城门卫士,见到马车出示的凭证后,虎躯一震连忙抱拳行礼,然后马上叫来了城门长官,在确认了凭证无误后,便有专门人从驿站而来,领着马车向着云梦府城内行去。
而一道道消息也迅速的从城门处,向着云梦府城内部的各处势力所在传递而去,最终来到了薛嘏的府尊宅邸之中。
此时的薛嘏恰好在招待一位就连他也觉得天资不凡的世家公子。
河东裴氏,裴耀卿!
...
世家大族,往往各地都有分支,河东裴氏更是一个极大的家族。
只不过能够被认为是主脉之一,便可以自称为裴氏中人。
更别说眼前的公子哥,年纪不大,在学识,掌祀之上都已经有所建树。
就连薛嘏也有耳闻,说是河东裴氏出了一个麒麟子,只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来到湘府的居然会是这位。
“焕之贤侄,吾听闻汝在百家之道上更有建树。”
“为何忽然又转为了掌祀修行一道?”
要知道裴耀卿十数年前不过黄口小儿之时,便已经通过了文试之一的童子试,也因此一举成名,被称为天才神童。
在文道之上天赋不浅,听闻有那掌祀学宫一脉儒家的老夫子亲自去裴氏考校,在听闻了对答以后当即便欲要收为弟子。
若非裴氏自己就有文道上的先祖教授,如今恐怕早已经是掌祀学宫一脉儒家的某个学说的真传了。
“百家修行是修行,掌祀之道亦是修行。”
“这为小子自身机缘所在,就不便明说了。”
裴耀卿面带轻笑,如春风拂面,不愧是世家公子,浊世美玉,自有一股雍容的气度,哪怕是推搪之语,也不让人觉得过于搪塞。
毕竟个人隐私,他又没有欺骗于人,只是不便说明罢了。
薛嘏点了点头,也没有追问,毕竟这种事情机缘造化,谁能说得清楚。
“既然如此,老朽就不多言了。”
“只不过焕之贤侄欲要夺得湘府魁首...恐怕是没多大希望了。”
“如今鄂府那边,遴选也未召开,若是贤侄是为了遴选魁首的名望所在,不嫌老朽多事,便可以赶紧去往鄂府,那边头名应该是虚位以待...”
眼眸之中微微有些意外,但裴耀卿却听得出来,薛嘏不是在刻意打压,反而是真心在为他着想。
‘所以在这位薛府尊眼中,湘府之中有掌祀修行的技艺,远超于我?’
‘会是谁呢?’
心中埋下了好奇,但是裴耀卿对于薛嘏的话,却只是微笑不语。
见到这般情况薛嘏也清楚,这就是世家大族公子哥的自信和傲气了。
察觉薛嘏微微的摇头,裴耀卿也不生气,反而是自顾的接上了话茬。
“薛伯父,家中在小侄离开前传讯,常安那边的旨意已经下达,您被允许告老还乡,而接替您位置的,想必您也听闻过...”
见到薛嘏的神色正经了不少,这位河东裴氏的公子哥才缓缓开口道出了答案。
“正是那位,张正言,张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