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崔颢先生的诗句,确实是绝句!’
报过了自己的身份,赵天生并没有马上与在场的五府学宫新晋学子套近乎,或者说些有的没的,反而是目光远眺,看向了黄鹤楼之外的景象,也正是在这楼中,才能感受到那位崔颢先生写下诗篇的情绪。
与其相比,虽然那位谪仙也留下了千古绝句。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但是很明显,在写意的方面,依旧是只能与前者堪堪持平,相比较这位谪仙其他的诗篇,具是可以称之为绝无仅有,也是实实在在的遇到了对手。
而在这一刻,赵天生也是知晓了,这黄鹤楼孕育的彩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正是这数位文脉诗豪,与谪仙联手,以文华之气,配合上江城特有的食材,孕育而出的‘诗莲’!
有此‘诗莲’不但等于是拥有了在学习文道上最好的帮手,最关键的是一旦可以找到合适的地方种下‘诗莲’那么便不亚于多出了一个源源不断可以产出至少玄丙级食材的极上食材。
而且‘诗莲’本身,便已经是地乙级的食材了。
对于在场的哪怕是世家出身的冼奉天,也是珍贵至极的东西,更别说它还颇具象征性的意义。
...
‘诗莲’‘词梅’‘笔龙’‘墨蛟’,这都是必须得文华之气,长期孕育才能得出的特殊生灵,除了拥有极为珍贵的本身等阶之外,更是都象征着一个人的文华之气,以及文道前景。
听闻那位谪仙人,除了随身有一位名曰‘太白’的玉食仙小童跟随之外,身配的‘青莲’宝剑便是以‘诗莲’与‘笔龙’炼化而来。
这样的象征意味,同样也是气运非凡的预兆。
越是到修为高深的地方,尤其是强者汇聚的所在,这气运多寡便是决定日后前途如何的关键。
所以任何能增添气运的东西,都被称为‘至宝’!
这也是如今这些来历不凡,天赋卓绝,甚至眼界也不简单的新一届学宫学子们集聚黄鹤楼的原因。
每个人都心高气傲,每个人都自命不凡,当然是希望可以得到那‘诗莲’的认可,从此更是好风凭借力,送我入青云!
‘只是...’
‘谁能有这样的命呢?’
对于诗莲同样也在意,却也没有那么在意的赵天生又看了一眼在场的这些各府学子们,萌生了一个念头。
‘会不会就在这些人之中。’
‘便有针对这次学宫学子袭击的存在?’
这个念头本来应该是毫无理由的玩笑一样迅速的消散,然而却蓦地在他的脑海里扎根下来。
‘若真是如此...’
‘那云天海舰的破灭,会不会是比一届学宫学子都死伤殆尽,更加激烈的警告信号?’
或许是从一开始赵天生就已经有些过于高看自己了,完全没有想到,他本身也有可能是一个被人推出来的挡箭牌,只是摆在明面上的目标。
而实际上,这些暗中的存在,那些界域之中的生灵,以及外域好不容易才培养出的在九州天下的爪牙,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这么简单的打击整个九州天下。
袭击盛州一代的学宫学子,就算其中是有赵天生这样天赋异禀的人,也只是影响了盛州一地后续一代的年轻发展。
可如果是造成了一艘云天海舰的崩毁,影响了通虚通道的安稳,那么整个九州的经济脉络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而动乱就是壮大己身的机会,战争便是使人往前迈进的阶梯!
九州各地,可不是都这么安分。
一统九州天下,成为毋庸置疑的人族之皇,在九州各帝室的心中,都是毫不遮掩的野心。
甚至就连九州文庙和掌祀学宫,也在期待有这么一位开创伟业的皇者降临。
要知道在远古时代,最鼎盛的一位先代人皇,也不过是统帅了五州之地,也已经是在九州各处遗留下了各种极尽相似的风俗。
若是有人真能一统九州?!谁也不敢想,那会是一个何等的天下!
‘所以他们不是要引起盛州的混乱?’
‘而是要搅动整个九州的风云?!’
赵天生的眸子闪烁过了种种异彩,心思的变化也被迟玄把握,在这位玉食仙诧异间,很多发生的事件不正常的逻辑却在赵天生的识海之中连成一片,畅通了起来。
‘这样才对,这样才说得清楚了。’
‘提前预告了我会受袭的消息,还有盛州这一代学子的安危极有威胁,简直就是在脱裤子放屁一般。’
‘可如果这一切都是调虎离山,才能说得通,实际上那位山鬼洛女大人借我的手,其实是在提醒盛州帝室,不止是我搭乘的这一艘云天海舰,可能还有其他的云天海舰才是真正受到威胁的关键?’
一想到自己其实早已经经手了此事,当时却还浑然不知,赵天生就不得不说这些年纪不小的存在,没有一个心思是简单的。
可以说这样的局面,双方都已经把布置拉到了极为细致的程度,如今就看真正正面对上的时候,谁能力量上更胜一筹了。
‘况且虚则实之,如果我这里的袭击力量太小,反而会更容易暴露真正的目标,也就是说...’
‘我之前预计的可能威胁,还是太低估了对方?!’
忽然嘴角的淡笑多了一点苦味,赵天生看向黄鹤楼中如今的这些学宫学子,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在阎王点名一样,认识一个,恐怕未来就会有一个有巨大的风险。
正在他思索要如何面对这等局面的时候,之后跟来的湘府一脉的学宫学子也一个个的来到了黄鹤楼所在。
这些天赋本就不俗的年青掌祀们,来到了黄鹤楼后,也同样察觉到了赵天生之前感受到的东西。
于是乎在众人的面前,之前的五府学子齐聚为一方,后来者的赵天生等湘府学子为一方,在楼梯口这边,隐隐是分庭抗礼。
只凭借这一点,哪怕是心高气傲如冼奉天,亦是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位湘府魁首的能力和本事。
“既然湘府的众多学子也都来齐了。”
“那么不如就按照之前的说法,文比一场。”
“看看能不能借此引出此地的‘彩头’同时,也是...”
“为之后在学宫的不短时间,互相先一步建立一个初步的认知。”
和冼奉天不同,綦毋[qí wú]潜的这一番话,绵里藏针,同样也是颇有章法,不止是让身边的两位露出了讶色。
赵天生同样也是诧异于,这位竟然短短时间里,就已经想到了如何利用他们现有优势的最佳方式!
‘果然各地都有人杰,非一般人物!’
仔细打量了这位书生气比掌祀修行气度更重的赣府学子,赵天生却面露轻笑。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