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过,一望无际可以用来形容一座城市。
即便是在龙首原,这处常安附近最高处的位置,也一眼看不到头,连绵不绝的亭台楼阁,川流的人潮,以及高耸入云的内城,都让人感受到了天地广大,人力之无穷。
只不过落在赵天生的眼中,望其气,观其神,犹如是一头神凤,正舒展身姿,惶惶威势,遮蔽天下。
可正当他欲要细看的时候,迟玄当机立断的掐断了他的视野。
‘没事别去窥探国运,这等存在,稍微一牵连,哪怕你的气运天赋都极为惊人,也难以承受人道的反噬冲击。’
‘到时候根基受创都是小事情,就怕你神魂被冲击,到时候人没死,直接疯了。’
‘不然你以为,那些测算国运的风水相师,阴阳家,道门高人是怎么暴死的?’
知道赵天生这份天赋神通厉害,却没想到经过了真人这一级数的两重异象洗礼,更加可怖了。
寻常人哪怕是精修望气一道,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就窥探出盛州一脉最大的底蕴?
可以说赵天生这份天赋,便已经超越了无数术数高人,一二百年的苦功苦修都比不上这份神通,只能说有些人的天赋和气运确实是不讲道理。
被截断了望气的神通,不过窥视那常安气运依旧还是令赵天生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若是再看上几眼,恐怕真就要如迟玄所言,怕是会直接引起人道气运的反扑了。
‘是我莽撞了。’
‘确实是没有想到这一截。’
这一点倒是迟玄忘记了,很多修为高深时候才有的忌讳,恐怕要提前告诉赵天生。
说实话迟玄真是没有想到赵天生进步这么快。
实际上按照迟玄的规划,赵天生要走到今天这一步,起码得七八年左右,结果他突破了三阶之后,没有多久就势如破竹的晋入了七阶之中。
成就了七曜掌祀真人级别的修为。
这当然也有他之前多年厚积薄发的原因。
境界到了,元气这方面的麻烦只要能够解决,他一路上不但迈得快,而且还根基稳固。
只是这也只代表了修为方面的东西,除了修为之外,赵天生也就掌祀境界,以及一手‘祭术’还算拿得出手,其余的部分都是一塌糊涂。
就算是有了兰陵文圣之前的‘圣人问道’为他提升了一块短板,但是赵天生也实在有太多的地方,没有赶上来匹配他如今的修为。
‘你还欠缺太多东西。’
‘既然已经迈入了七曜级真人修行之境。’
‘短时间内府运之争也不会开启,这几年你就好好的在掌祀学宫内沉淀一下。’
‘正好可以把你缺失的东西都补齐。’
听到迟玄的话,赵天生心中默默的点头答应下来,他也发现了自己的一些不足,如今来到常安,也是要借用这里的资源,来弥补自己的欠缺。
这一点迟玄的话确实是为自己好。
毕竟前世今生都有一句话是,能让你走得多远的,不是看你最长的那块板,而是你最短的那块。
对赵天生来说,如今可谓是量身定做。
九州天下已经平稳运行这么多年了,不至于少了一个天赋不错的少年人就会一时间崩毁,正相反他们有自己的逻辑。
就算是文庙发生改制变化,九州各方的变动也会在考虑到各种情况下,缓慢而行。
说不定九州各方势力,在默认了一些传闻许久,直到民间都为之沸议后,才会站出来彻底的证明某些东西。
一来二去下,还能收拢民心。
...
云天海舰也没有在龙首原上停留太久,很快就有一批人前来,直接把各种各样的货物带走,随之又送来了很多络绎不绝的货物,一时间赵天生他们这些学宫学子,反而好像成为了多余的人。
不过很快就有身披甲胄的卫士到这里,在审核了众人的腰牌后,确认了他们的身份,便开始领头在前,给这些刚刚来到常安的学子们带路。
能够做这些引来送往的工作,尤其是接待学宫学子这等存在,自然也不是什么寻常的人物。
修为不但已经过了七阶,更是带着浓郁的兵家气息,明显也是一位前景广阔的兵家修士。
“不要以为你们来了常安,就依旧是天之骄子。”
“万中取一,三百多府台,每个府台十几个人也得有三千多数。”
“放在掌祀学宫里,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一而已。”
那位年青的兵家修行,看了一眼在场的这些学宫学子,倒是没有听到平日里提起这些会有的不忿喧嚣。
颇为的意外看了他们几眼后,便默默的点头。
“既然有人提前说过这话,那有些废话我就不多说了。”
“你们只要记住,这里是常安,可能随便街道上遇到的什么人,就有说不清的关系可以桶到天上去。”
“在自己府台里如何,我不管,但是到了常安,便要依照常安的律法。”
说完,他还看了看队伍之中一些个容貌姣好,修为不俗的女子掌祀修行。
“尤其是女子外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些,常安里权贵不少,纨绔子弟也多。”
“就算你们有学宫学子的身份保护,可是事情一旦发生了,那就是发生了,即便是对方事后被惩戒,你们也要受到伤害。”
“明白了么?”
赵天生倒是有些意外,这居然还是个面冷心热的人物,见到不少女子掌祀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
这位兵家修行才继续带路,一路上也是什么话都没有再说过。
很快,属于盛州帝李氏的庄园鹿苑便出现在了眼前,并没有从正门进入常安城,反而是走了一个侧面的门后,直接通入了一处庄园之中。
这倒是让赵天生他们颇为的不解。
实际上掌祀学宫,也不位于常安城之中,类似于常安凸出去的一个郭城所在,更是有一座山脉连绵延伸出去,直接连接到终南山系之中。
是以盛州的掌祀学宫的百家流派,以道家为最强,儒家次之。
正在一干人进入园林的时候,就看到一位身披紫色官袍,白须如雪,似醉非醉的老人,正坐在门口的石亭之中状似酣眠,而旁边的石桌上摆着一些酒水。
那位领路的兵家修行见到此人,神色一变,直接下了马,小跑着来到了这位老者的身前。
“贺翁,您怎么亲自来了?”
那老者也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嘟囔了几句,又将石桌上的一壶酒仰头喝完,似乎双眸才闪烁起了精芒,看向了这位领头的兵家修行,以及后面的这些学宫学子。
“好苗子,都是好苗子!”
“这么多好苗子到来,老夫这位盛州学宫的山长祭酒,自然得来啊!”
说着他摆了摆手,让那兵家修行可以自个离开了。
“老夫还得和这些新一届的娃娃们说之后烧尾宴的事情,就不劳段校尉浪费时间了...”
这位兵家修行闻言也知道什么情况,不敢违背这位儒道兼修的道门居士,拱了拱手便自个穿园而过,直接离去了。
倒是赵天生皱了皱鼻子,从自己的背篓里取了一壶‘三月香’出来。
“老先生,还是喝这个吧。”
“那酒闻着...”
“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