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的速度!”
“他们冲破封锁线,居然这么快??”
在外观看的百家教习,祭酒,自然不止是兵家这么一脉。
实际上这场兵家偃战吸引了学宫内的各方教习,祭酒齐齐到来,就连那些对其余事情不太在意的各家夫子,也都罕有的露面。
其中不乏真的上过战场的前辈人物。
自然知晓真正战场之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所以他们才对赵天生练出来的一支新兵部队,尤其是眼前一亮。
别看段秀实他们只是好像稍稍比追击的那些百家学子们操控的傀儡们稍微快一步。
可实际上,考量了体力消耗,以及预警空间,还有各种各样的地形优势,这种节奏的把控才是最难的。
一百二十人的步调几乎一致,这样的兵卒,哪怕是战场上百战余生的老兵也是要望之叹息。
非得经过严酷的训练,将各种各样的标准动作,已经刻入骨子里了,才能有如今这样的效果。
最关键的是,他们这些动作并不是没有意义的,在面对敌人,哪怕是数倍于己之众的时候,因为每个人都可以填补他人的位置,可以很快就控制住与敌对决的直面位置。
并且有序的进行人员的退却,更换。
让正面冲击的敌人,始终是面对有歇息,缓过气的对手,人数即便少,也不会被冲散,这样在外围徘徊的机动部队,才能逐步的削弱对手的人数。
直到他们发觉自己已经落入段秀实他们的罗网之中,已经没有撤离的空间了。
三个人为一个战斗队,层层叠叠的在周围形成了一个密布的战斗网,就算是要撤退,也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方向。
这些百家的教习,祭酒和夫子们,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这支部队这么吃掉一支数倍于己的偃人傀儡了。
不管看几次,都感觉高效,简洁,没有什么麻烦的军阵摆开,也没有多么热血沸腾的场面,就好像是一支冷漠的,无情收割草芥的机器一样。
在战场上,挥舞着镰刀,一下就是一片死去的敌人。
是以防守在堡垒处的百家学子越来越多,却也没人能够明确的说明,对方到底是什么手段。
除了这部分记忆被法禁短时间屏蔽之外,更加关键的是,段秀实他们的每一次撤退的时候,都尽量抹去了自己战斗的痕迹。
当然这些百家学子们也不是毫无成果,至少在他们身上如今都留下了一些痕迹。
随着战斗的深入,完全不负伤,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甚至到了如今,段秀实他们还没有减员,也是一种极致的幸运了。
在赵天生的估算之中,能够顺利到达最后一道关卡,应该只有八十人左右的数字,完全不是如今这样的局面。
“这一届的学子战术上还是差了一些。”
“尤其是互相之间的配合...”
“堪称灾难!”
其实百家学子在战术上有缺陷是很正常的事情,关键还是配合。
这一届的寒门草根与世家门阀间的对立太严重了,就算是在兵家偃战当中,也无法完成统一的配合,这也就让段秀实他们抓到了更多的机会。
一位百家夫子叹息的开口,他其实不愿意看到学宫之中,学子之间竟然是如此的氛围,偏偏如今大势如此,谁也无法扭转。
尤其是世家门阀如今似乎寻到了退路,就更加不愿意与盛朝朝廷媾和,导致了双方矛盾激化,难以言喻。
实际上世家门阀只是上层,最为庞大,吸血最为严重的一部分,各地的士绅豪门,书香世家,也不在少数,可是他们就不在打击之列。
除了愿意接受盛朝朝廷的要求,最关键的是他们对于物欲并没有太过贪恋的追求,向往名利没错,可是成为了饕餮,那就是各方势力都无法接受的吸血臭虫了。
世家门阀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认为自己离开了盛朝就会有一个新的开始,可是玄帝却笃定,他们的离开只会造成一场更大的混乱。
如果在盛朝他们或许还能留下一部分血脉,可是去了其他所在,丧失了最关键的一部分根基,也就是民心民望,说不定那就是得被连根拔起,一丝生机都无了。
不过玄帝就算是知道这些,想到了这些,也不会对世家门阀有半点的仁慈。
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得做绝。
这本来就是势力斗争必然的结果。
所以这些百家夫子,也只能对着水镜术内的战场,看着段秀实他们突破封锁区,如入无人之境,徒叹奈何。
这其实是应有之理,不管战术上多么布置优秀,在配合以及器械上更占优势的段秀实等兵卒的齐心协力下,哪怕是依靠地形设下了埋伏,也依旧没有任何的作用。
战略上互相支援不到位,甚至是刻意的慢人一步,想要看对方出糗。
即便寒门草根这方的偃人傀儡部队,造成了强力的阻击,可是包围圈迟迟合拢不到位,也就让段秀实他们有了冲出去的机会。
一来二去,反而是因为段秀实他们的位置暴露,情报来往不及时,反而造成了原本的封锁线的兵力被来回牵扯,完美的封锁区,一下就变得支离破碎。
“刀尖上跳舞。”
“硬生生被他们打出了一个腾挪空间。”
“这领头的小将是谁?”
“真是一个好苗子!”
兵家诸多教习,祭酒,自然眼光卓绝,战术战略同样也需要一个优秀的执行者,这本身就是一种能力和天赋,但在场没人认得出段秀实的身份。
只有王忠嗣心知肚明,这家伙原本只是他稍微假公济私,送了一些自己的老部下的子弟进来,没想到居然还真出了这么一个人才。
不敢说神将之姿,一代名将打底那是稳稳到位,要知道如今盛州统领一方的封疆大吏,如张守珪,哥舒翰,仆固怀恩之流,也不过是名将级数而已。
只不过他们有着各种加成,一般的名将遇到他们也难言胜算。
对比一下,段秀实居然有这样的资质,就已经足够惊人了。
“别看了,这家伙是老夫下属的后人。”
“真要算,那也是老夫一脉的后人!”
王忠嗣嘿嘿一笑,先不说段秀实自己知不知道,反正是已经打上了王忠嗣一脉弟子的标签了。
倒是让那些兵家教习和祭酒,一个个大呼小叫,对于如此行事,抢先一步下手的王忠嗣,直呼不当人子。
这样的好苗子,怎么可以敝帚自珍?当然要收入学宫兵家,让他们都好好调教一二。
倒是水镜术的画面里,已经脱离了包围圈,身上负伤的诸多兵卒,围拢到了一起,也不知道从自己的储物背包里,拿出了什么东西。
可是随着他们的鼓捣,他们在干什么,就完全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很快一道道诧异的目光就集聚在了赵天生的身上,因为段秀实他们赫然是在这样紧张至极的环境里面,竟然搞起了野炊,正在烹饪一道道吃食!
然而赵天生却将这些迥异的目光视而不见,反而是点了点头。
“很好,将掌祀之法融了进去,这下他们攻破那碉堡的机会上升两成了!”
这下,众人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完全不明白段秀实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下,不抓紧时间休整,开始搞野炊吃食,到底和最后关卡攻破碉堡脱身,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竟然能够莫名其妙的在赵天生口中,多出了两成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