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忍不动宛如大地,身形魁梧,好似一根撑天之柱,可以说这位江淮朱登一露面就显出了非凡的架势。
然而他的动作,也是出乎了在场近乎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毕竟在赵天生那般的技艺展现下,在掌祀之道上竟然还有人想要请教。
唯有少数的机敏之辈,听出了这朱登之前开口的用意。
‘江淮朱登’与‘湘府赵天生’这两个名讳出现,带着地名,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说一下出生地这么简单。
更是在表明他们的身份,尽皆是身负府运之辈,他们的切磋,便是一场无形的府运之争!
固然没有那么正式,但其中的一切规矩和变化,乃至是气运的增长衰落,都是与真正的府运之争,不会相差几分了,乃至于近乎一样都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毕竟府运之争,虽然说是有特地的场所,也不代表除此之外,就不能开启了。
尤其是在双方都裹挟着一府气运的时候,什么时候开启,都属于极为正常的事情。
...
“还真有人当出头鸟啊?”
“这么着急么,就连一天都等不了了?”
实际上大部分的有心思对赵天生进行试探的存在,都在考虑要选一个什么时机出手,不过他们公认的如今绝对是一个最差的时候。
不久前,赵天生才展现了自己的掌祀之道,并且很明显可以看得出来的他的气势和气运正隆,哪怕间隔一天两天不会影响什么,可是那股子心气锋芒,却可以消减下去。
总不能看到了可以削弱对方的机会不用,还专门挑选对方最强的时候上去打,这还不算还得是人家刚刚加完了buff才上去动手,这不是想要赢,这是纯粹的在找死。
当然对于朱登来说,可能就未必这么想了。
用兵法的角度来说,破釜沉舟,哀兵必胜,也未必不是逼出自己潜能的一种办法,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既然自己的胜算那么小,那么就不要想太多其他的,感觉到了,那就立马动手,或许还有一丝胜机,更是可以展现自己的实力。
“江淮朱登...这是哪里来的家伙?”
“看样子,似乎是佛家一脉,江淮有朱氏传承是佛家的么...”
还有人正疑惑着,不晓得这是哪里来的人物,看样子气势倒是不错,可是水平究竟如何,还真的很难说。
而那些传承自盛朝开辟之初的势力和家族,听到江淮与佛家两个关联词语后,顿时神色一凛。
望向朱登周身那股子佛门金刚之意,察觉到了其中隐隐的暴虐,桀骜的气息,便等于是将记载当中的那些东西,完全的与现实对上。
“‘迦楼罗王’朱粲一脉!”
“没想到太宗真没有赐死他们一族,而是将他们留下来了。”
“不是世家门阀一列,在江淮之地也颇盛兴么,他们居然没有针对这一门?!”
有曾经是江南之地,受过盛朝开国之初的十八路反王祸乱的豪族出身的月境修行,忍不住双眸赤红浑身释放出一股凛然杀机,向着朱登而去,那是赤地千里,以人为粮的残暴惨剧。
若非当时文庙看不下去出手,加上太宗威武,直接派遣一支黑甲精骑碾碎了朱粲的部队,恐怕还不知道要被这号称‘迦楼罗王’的畜生,祸害了多少百姓。
“世家门阀果然是口头上说说。”
“内里全是藏污纳垢的东西!”
恨屋及乌,不止是出面的朱登,在江淮等地这一脉可以传承下去,世家门阀在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各方面都很清楚,也让开口的这位江南之地府台的月境修行,心中生出了杀意。
“倒也不是纯粹因为藏污纳垢。”
“这一脉,虽然也姓朱,但是并非朱粲的血脉。”
倒是有人深知内情,言语之中带着几分叹息。
“此一脉其实乃是前朝元老伍氏一脉的后人,只不过炀帝暴虐,被当时的伍氏后人直言其错后,直接就要灭了这一族。”
“为了自保,伍氏一脉不得已起兵反抗,当年他们一脉对朱粲有恩,在兵败之后,朱粲就收留了伍氏的后人,改名为‘朱登’,这也是为何历代这一脉会有一人必须名叫‘朱登’的原因。”
听到这话,那江南之地的月境修行心中的杀意才渐渐散去一些。
“哼,一丘之貉!”
“这一脉,保留朱氏之名,就是其心可诛!”
当年朱粲领军大败,肆虐江南江淮等地,可谓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要知道当时天下可谓是气候极佳,可是这些乱军不事生产,且破坏农业,直接搞出了大饥荒。
可以说这些地方的人,哪怕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提起这个禽兽,依旧是恨不得扒皮抽筋,灭其苗裔。
这个朱登无论是什么理由,继承了朱氏之名,那就要承担这份滔天的业力恨意。
更别说,很明显这个朱登学的就是朱粲那一脉,迦楼罗王的佛门外道之法!
江南,江淮两地,如今佛家传教依旧无用,极少可见寺庙,多为道观,便是因为朱粲此人留下的滔天恶名。
到了今日,依旧是让人咬牙切齿,连带着佛家亦是被打入了谷底。
更何况,朱粲当年嗜好食人,未必没有这一脉外道之法的缘故。
只可惜,当文庙的存在出手,想要探查其中的隐秘之时,朱粲本人已经身死,甚至就连神魂都破碎,阴间都找不到他的魂灵。
现在有些时候想起来,都令人觉得古怪。
...
那自称‘江淮朱登’的巨汉,不理会周围诸多异样的眼神,太多类似的情绪,他早已经不在意。
只是目光如炬,好似两道神光射出,向着赵天生而去。
“还请天生掌祀...赐教!”
话音方落,他手中亦是显出了江淮之地的府运之争的代表,如果湘府是飞凤刃,那么他手里的便是一支看上去,宛如酒杯般的小碗,用一种极为特殊的禽鸟的蛋壳,雕琢而成的碗!
盛放汤羹的...荷叶涌泉碗!
此碗一出,赵天生手中的飞凤刃,也好似被唤醒一般,微微一颤,双方的气运顿时交错。
刹那间,两人的澎湃气息,便已经再难克制。
在天地之中,彷佛风暴交汇一般,猛地撞击起来。
元气崩裂,旱地雷鸣!
‘咔擦!’
“那就...”
“请朱兄指教!”
一步跨出,赵天生神色之中弥漫着一股难掩的兴奋,那是一种久违的...
见猎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