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焰每隔三天就会来一次,所以根本没有带走乔乔的动机。但宗方还是抱着希望立刻打给桑焰,却得知他正在城内,根本没有来过。
他的手无力垂下,眼底却全是慌乱和紧张,心慌到胃都揪在一起。
还有谁,还会有谁?
是宗严?他刻意让自己出去与他见面,其实是为了偷走乔乔的身体?
想到这个可能,宗方转身就往外跑去,却在看见崖边一抹纤细的身影后,整个人愣在原地。
宗方的目光定格在她身,呼吸瞬间停滞,生怕这只是自己的幻觉,生怕一旦靠近,她会再次消失。
他的心跳如擂鼓般震耳欲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声音。
他害怕这是乔乔的灵魂,不敢开口叫她,怕惊走她。
浪声拍打礁石的声音有规律的在周围响起。
宗方缓缓抬起手,指尖在空气中微微颤抖,像是在试探那是否真实存在。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脚步沉重而缓慢,心中的恐惧与希望交织在一起,紧绷的神经几乎要断裂。
突然,面前的人轻轻回了头,海风吹起她的长发,晚霞交织着余晖洒在她的身,镀一层柔光。
乔穗穗先是一怔,旋即带着含泪的笑,开口唤了一声:“宗方。”
熟悉的声音,如同一颗巨石投入他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宗方的心猛然一颤,泪水瞬间涌眼眶。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不断用力地点头,眼中是复杂的深情和不敢置信。
“乔乔”
他终于哽咽着叫出了她的名字,声音中带着压抑已久的痛苦与喜悦。
乔穗穗的笑容更深了,她转过身想走近他,却在下一秒就被冲过来的男人用力抱紧。
宗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她的温暖与柔软,真实的触感让他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失而复得后的狂喜。
“你真的醒了,这不是幻觉,对吗”宗方的声音颤抖,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与喜悦。他埋首在她的肩膀,感受着她的气息,泪水无声地滑落。
乔穗穗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温柔而坚定:“我回来了。”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安抚,抚平他心中的伤痛与不安。
他们就这样紧紧相拥,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彼此的心跳和温暖是真实的。
海风轻拂,晚霞映照,天无崖,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
乔穗穗被宗方抱进玻璃房里,她以为是回到水晶棺那个花房,但宗方却把她抱进了另一个房间,不愿她再躺进水晶棺里。他解释这是桑焰的房间,说桑焰过来时偶尔会过夜。
乔穗穗点头,问:“大家都好吗?我怎么不在皇庭而是在这里?”
宗方正单膝蹲跪着帮她检查脚有没有被石子划伤,听到乔穗穗的问话,低下了头掩饰住神情,柔声说:“嗯,都很好。”
他默了片刻,才抬头,温柔的看着她说:“想回去了?”
“只是觉得奇怪,不过没关系,等鲁卡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回去也不迟。”
宗方后背一僵,脸的笑凝固了一瞬,不敢告诉她真相。
“你不是很喜欢自由之盟吗,我们可以在这里多玩一段时间。”
乔穗穗觉得宗方的态度有些古怪,正想开口问,却听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转头看去,是不断大口喘息着的桑焰。
桑焰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激动的语无伦次。
“穗穗你没不,兽神听见了我的祈祷我”
乔穗穗失笑,知道这一次让他们担心坏了,都很忌讳提死这个字,于是安慰道:“我没事。”
桑焰眼眶泛红,转过身用手快速拭去眼泪,再面对她时则笑的开怀,嘴里不断重复着没事就好。
饶是掩饰的再快,乔穗穗还是看见了他脸一闪而过的难过和心酸,当下有些愧疚。
宗方一直看着她,此刻当然察觉她的情绪,于是摸了摸她的头发,说:“我们都知道你只是贪睡,没有当真。”
乔穗穗双手抱住他的脖颈,把头埋在宗方颈间,小声说:“让你们担心了。”
宗方轻柔的抱住她,亲吻她的额角和耳垂,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谢谢”。
谢谢你醒来。
谢谢你没有丢下我。
谢谢你让我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之后两个男人快速商议了一下,决定带乔穗穗回都城,一是做个彻底的检查好放心,二是都城繁华热闹,希望能吸引她的注意力,暂时缓一缓,再告诉她鲁卡的事。
可乔穗穗却无心游览都城的风土人情,她每天询问鲁卡、阿什和卡尔什么时候来,可桑焰和宗方的态度中都透露出一丝遮掩。
她醒来的每晚,宗方都不曾合过眼。
他会抱着她哄她睡着,然后每隔一小时就检查一下她的呼吸,确认她的体温。
经常是乔穗穗醒来时就看见他正温柔的抚摸着她耳边的碎发,每次他的眼里都没有睡意。
又过了几天,乔穗穗知道无论怎么问宗方和桑焰都不会得到答案了,于是打算去墟眼找蓝泽。
宗方和桑焰听说后对视一眼。
“穗穗,蓝泽他消失了几年了”桑焰斟酌着说道。
乔穗穗一怔,她自从醒来一直被宗方事无巨细的照顾,还没跟别人交流过,他们也没给她光脑,此时听见时间,才后知后觉的问道:“我睡了多久?”
宗方沉吟一瞬,才说:“十三年零六十一天。”
桑焰不赞同的看向他。
凭穗穗的聪明,告诉她时间,她就一定会问出这期间发生的事。
宗方呼吸了一下,牵起她的手,缓缓道:“乔乔,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要有心理准备。一直不敢告诉你,是因为你刚刚醒来,想等你的身体稳定一些再告诉你。”
乔穗穗的身体紧绷了一瞬,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她不是没感觉到宗方和桑焰这几天一直在给她打预防针,但事情真的来时,她又有些紧张。
她吐出一口气,眸中坚定,道:“别担心,无论是什么,我都不会有事。”
两个男人听她这样说,心稍微定了一些。
宗方斟酌半晌,挑了最不严重的一件事先说:“卡尔现在被关在联邦监狱,不过你放心,宗严答应不会对他怎么样,这样一来对他来说反而是好事,因为他”
“卡尔怎么了?”
桑焰蹲在她身前,犹豫了一瞬,还是说了:“他使用致幻剂成瘾,一直不肯戒掉,现在其实是在帮他强行戒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