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絮是在去酒店的路上收到谢长宴信息的。
谢:【今天有时间见面聊聊吗?】
她翻了翻聊天记录,上面自己发了五六条想邀请他吃饭的信息都没有回复,以至于她都放弃了。
但是今天居然会主动给她发信息,她的眸里闪过一瞬的诧异。
柳絮飞扬:【你发错人了?】
谢:【如果你是林小姐的话,那应该是没有发错的。】
林絮浅浅一笑,给他回了一句下午见,然后就进了酒店。
季语乔昨晚哭得那么厉害,还喝得烂醉如泥,林絮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
她进房间的时候,季语乔还没离开,窝在被窝里捣鼓着手机,不愿意起床。
看见她,季语乔一改那高傲的大小姐脾气,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乱打电话,打扰了你过年。”
“没关系,你不是说了我们是朋友吗,朋友之间不用这么见外。”林絮不在意地笑了笑,“昨晚是发生什么了吗?”
季语乔扁着嘴唇,神色难过,不太愿意说话。
“不想说那就不说吧。”林絮坐在床沿上,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睡了这么久,肚子饿不饿,请你去吃饭怎么样?”
林絮的声音宛如春风般和煦,又似哄小孩子般温柔,原本难受的胸口都变得温热了。
季语乔望着她,只觉得被她抚过的脸颊和胸口都变得暖乎乎了,“你这语气好像是在哄小孩呀。”
“可能是因为我家里有三个小孩吧。”林絮说。
尽管他们已经长大了,但她还是没办法适应,依旧用着以前对待小孩的方式对他们。
季语乔想起家里那两位哥哥,虽然他们也爱自己,从小到大都舍不得让她吃苦,几乎是有求必应。但他们的内心总没有女孩子那么细腻,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的对待过她。
她缩在被窝里,看向林絮的眼眸闪过一瞬羞赧,低声细语,“如果你是我妈妈就好了……”
“你说什么?”林絮没听清。
“没,没什么。”季语乔马上摇头,红着脸颊,迅速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我们去吃饭吧,我肚子好饿啊。”
吃饭的地方是季语乔选的,只接待VIP客人的高端餐馆。
她接过菜单问林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有,你点菜就行。”
“好。”她轻车熟路地点了几道菜。
等到饭菜上齐后,季语乔像是许久没有吃过饭一样,狼吞虎咽起来,“自从我哥把我的生活费停了之后,我好久没来这里吃饭了,谢谢你请我吃饭。”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林絮怕她呛住,递给她一杯水。
一吃饭,季语乔的话就变多起来,对林絮愤愤不平道:“我上次不是和你说,我有个喜欢的男生吗,他昨天晚上突然约我见面。”
“我连年夜饭都没吃就赶过去,还以为他被我这段时间的坚持感动,终于要和我在一起呢,谁知道他只是为了给我还钱。”
之前萧煜在咖啡店兼职,弄脏了客人的衣服,她帮萧煜给了十万块钱。
结果他一直想着要跟她撇清界限,一攒够钱了,就马上还给她。
想到这里,季语乔胸口就像是堵得慌,难受得把杯子重重砸在桌面上。
她咬牙切齿,“我本来以为在图书馆那几天,我们之间的关系有进步呢,结果都是我的幻想!他说他喜欢的人一直不是我!”
季语乔伤心之下一时冲动,就到酒吧把他还回来的钱全部花了。
“我长得不好看吗,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我要怎么做他才会喜欢我?”季语乔把手中的水当酒喝,猛猛灌了一口,开口向林絮抱怨。
“既然他不喜欢你,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放弃呢?”林絮不解。
“我哥说喜欢的东西都要靠自己争取的,哪怕不折手段,都不能轻易放弃。”季语乔说。
温梨也不喜欢她大哥,但是大哥不还是把温梨困到了身边。
大哥成功了,所以他说话应该是对的吧。
林絮:“……”
理是这个理,但听起来怎么这么怪。
“可以努力争取,但是我们不应该将自己变得卑微,都说人要先学会爱自己,别人才会来爱你,懂吗?”林絮对她说。
季语乔茫然地摇摇头,“不懂……”
林絮笑了笑,“之前你说他学习成绩很好,还拿过很多竞赛奖,所以他应该是个很爱学习的人。或许你与他参加同一个竞赛,然后在竞赛上赢过他,他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到时候你再对他爱答不理,他是不是就会不知所措,主动找你了?”
季语乔面上一喜,但很快又消了下去,犹豫不决,“那些竞赛都很难的……”
她怎么可能考得过萧煜。
“上次只有一周时间,你补考都可以顺利通过,足以说明你的学习能力很强,所以竞赛你一定也没有问题的。”林絮鼓励她,“不如相信我的话,试一试?”
季语乔低头吃了一口饭菜,“我想想……”
林絮陪季语乔吃过午饭,两人又到商场逛了一圈,直到临近和谢长宴约定的时候,这才与她分开。
当林絮来到咖啡店时,谢长宴早就到了,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似乎等待已久。
“不好意思,来晚了。”林絮在他对面坐下。
“没关系,是我来早了。”谢长宴放下杯子,露出淤肿明显的唇角。
林絮目瞪口呆,看着他的唇角惊讶道:“你的脸怎么受伤了?”
谢长宴脸上淡然的神色顿时变得微妙,“你,不记得了?”
“啊?我应该记得什么?”林絮迷茫地眨了眨眼。
“……”谢长宴沉默。
他原本是想来问她昨晚那个吻算什么,结果当事人完全不记得了,反而自己时不时被那一幕困扰。
他自嘲地轻嗤,手指轻轻婆娑着咖啡杯的边缘,“林小姐,我们……”
“你的伤痛不痛啊?”林絮忽然开口,打断他的话,那双清澈的眸里盈着一丝关切,直勾勾盯着他的唇角。
谢长宴只觉得被她紧盯的唇角发烫,喉咙滚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