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十几个人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全都不是手脱臼了,就是脚脱臼了,个个脸肿成猪头,无一幸免。
周父见他们还年轻忍不住道:“好好的读书,找点活干不好?非要被人当枪使,出来当混混!今天你们是遇到我们善良,不然送你们去派出所,留下案底,看你们以后还有什么前途?”
周承磊打完就算,并没有教育他们。
谁年轻没有不懂事的时候,这个年纪的少年教不听的!
他来到江夏身边。
“老公,好身手!”江夏坐在自行车尾笑容清浅,连眸子都染上笑意。
周承磊对上她的视线,心湖就像被蜻蜓轻轻点了一下一样,泛起一丝涟漪,他忍不住摸了摸她脑袋:“媳妇儿也不错。”
他是知道她有点防身术在身上的,大概是江父教的。
江夏被这声“媳妇儿”弄笑了,“我就只会那一招。”
“以后我教你其它。”她身体太虚弱了,动不动就发烧,周承磊决定以后早上锻炼都带上她。
他一手握住自行车手把,一手搂住她肩膀,叮嘱江夏坐稳了,然后脚轻轻一踢脚撑,微微用力一推自行车,脚撑就打了上去。
他大长腿一跨,坐上了自行车,回头对周父道:“爸,回家了!”
周承磊用力一蹬脚踏,自行车便动了起来。
“好!”周父应了一声,还是忍不住又对倒在地上的少年道:“敢拦我儿子的路?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你们知道他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上了战场,用大炮轰炸了两台敌军战机吗?年轻人,你们这么能打就以身报国,别犯浑!”
周父说完就吹着口哨,得意洋洋地在路边横七竖八的少年身边踩着自行车走过!
敢拦他儿子的路?
不知道他儿子在战场上以一敌百吗?
直到两辆自行车走远,地上的少年才敢说话:“那人是谁啊?真有那么厉害吗?”
轰炸掉敌军两架战机?听起来就威风凛凛!
而且他们十二个人对他一个,竟然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他们自认在这一带打架也是无敌手的!
“估计是兵王!我们村也有人当兵,都没他厉害!我们这次是是踢到铁板了!”
十几个少年眼里都忍不住露出了崇拜和羡慕。
“走吧!我们去找郭老板交代一下。”带头的少年看着远去的自行车,眼里若有所思。
“不是,我脚疼死了,一动就疼,是不是应该先去看跌打医生?”
“我手也疼,脱臼了!”
……
周承磊骑着自行车走出一段距离,又停下,江夏正看着身后那些少年相互搀扶的身影,见他突然停下,不明所以:“怎么了?”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江夏想了想,没想到:“什么?”
周父这时候也走近了,然后他听见儿子道:“搂住我。”
江夏:“……”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追上来的周父。
周承磊又道:“我要加速了。”
周牌位识趣地笑了笑:“抱紧一点,别摔了。”
江夏:“……”
*
三人回到家,天都黑了,周母担忧得出出入入家门口看了好几次,才看见他们的身影。
“怎么这么晚?买了吗?”周母忍不住道。
周父推着自行车进院子笑道:“说来话长,一会儿再说,饿死了,让我先吃饭。”
周母赶紧去搬饭菜,她也没吃,等着他们回来吃,只让周舟先吃了,小孩子不能饿着。
周承磊扶着江夏下了自行车,然后才将车子推进去。
吃饭的时候,周父绘声绘色将船厂的事说了。
周母瞪大了眼,有点难以置信:一万八千多?儿子竟然买了一艘一万八千多,可以出远海的渔船!
儿媳给船厂当翻译一下子又便宜了五百?
周母激动得握住筷子的手都抖了,夹菜都不利索。
周父等周母激动了一会儿后,叮嘱道:“这事先别说出去,船还没开回来之前,都别说出去!”
周母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你!”
到底还差几大千呢,两个月的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赚够。
周母心里也没底,几大千,他们一辈子都没存下这么多钱啊!
要是到时候凑不够钱,买不到,事儿又传出去,都不知道会被村里的人怎么说!
再说闷声干大事,凡是大事都是闷声干出来的,那些早就嚷嚷出去的事大多都没好结果。
……
晚上,江夏翻译到九点半,还剩下四分之一左右就可以译完,她收起了书。
留着明天出海时再翻译,晚上再检查一下,大后天去船厂交订金的时候,就可以先将这一本书送去出版社。
江夏将书收好,又拿出钱盒子,将所有的钱都数了一遍,不算今天给出去的三千块,家里现在有一万一千八百七十多块,这是将所有钱都算是,包括江父和江母还有江冬给的红包,江父江母给的那红包有两百元,江冬的也有一百,也不知道奖学金是不是这么多。
数完钱,江夏出去上厕所,周承磊正好晾完衣服,就陪她去。
夜晚她去上厕所他都会陪着,虽然已经是负距离的关系,但江夏解手的时候还是怕被他听见,刻意放轻,总觉得怪不好意思。
江夏想尽快有新房子,这样晚上就不用他陪着上厕所了。
江夏又想到两个月后就有一艘大船,嗯,新房子也不远了!
两人洗干净手脚回到房间,周承磊关上房门,回头就看见桌子上的书都收好了,眉梢稍扬,长臂一伸将人捞到怀里,声音暗哑:“在等我?”
江夏正想去放蚊帐,就被他捞到怀里,困住,两额相扺,彼此相视,呼吸交缠,她心跳了跳,矢口否认:“哪有!”
“你今天为什么不想买那船?”江夏转移话题。
周承磊似乎不满意这回答,眸色愈发的深,手臂箍紧,还是回道:“要是买了,接下来的两个月日子势必会过得拮据一些,我不想你跟着我住破房子,还要过节衣缩食的日子。”
他想给她稳稳的幸福!
江夏心中一暖,伸手搂住他脖子:“虽然有新房子更好,但我没觉得现在的日子苦。拮据一些也只不过是两个月而已,我还不至于吃不了两个月的苦,而且你不觉得,有了一艘大船,以后咱们的日子更有盼头?更有动力?”
周承磊以前从没觉得日子有盼头,但此刻他也觉得未来的日子很有盼头。
因为他有了她,她就是他的动力。
他想给她安稳,想给她幸福,又想让她过得比谁都好!过得比谁都幸福!
“嗯。”他轻应了一声,然后低头含住她的唇。
今夜,他温柔又不温柔。
江夏在这一份温柔里,不能自持。
又差点沉溺在那深沉又汹涌的力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