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院落。
先前一众姊妹们离开秋爽斋后便各自散了,黛玉便回到自个的屋子,闲来无事便倚在一方锦塌之上,手儿捏着一本书看着。
紫鹃端着托盘走进屋里,目光望向倚在锦塌看书的丽人,轻声道:“姑娘,燕窝粥送来了,趁热吃了吧。”
黛玉闻言柳叶细眉不由的微蹙起来,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卷,清声道:“我没什么胃口,先放那儿吧。”
紫鹃挑了挑眉,将燕窝粥递到黛玉身前,柔声道:“姑娘,燕窝粥得趁热吃才好,好歹吃上两口,等咱们回了.....”
话至一半,紫鹃忽地收住了口,眸光望向黛玉,果然见其眉宇间透着郁郁之色,心中顿起不妙。
紫鹃虽未把话说全,但是聪慧的黛玉明白紫鹃的话语,等回了国公府,便是想吃燕窝也吃不着,倒不是说国公府供养不起,而是国公府背地里言三语四的,若是黛玉不知进退,凭白就要遭人咒,怄都要怄死来,哪有胃口吃什么燕窝。
至于王府这边,燕窝粥是王爷与王妃吩咐下来的,灶房的人熬好之后直接送过来的,从不需要黛玉多言,已然成了定例。
黛玉抬眸瞧了紫鹃一眼,见其面色尴尬,接过紫鹃手中端着的燕窝粥,笑道:“我听姐姐的吃便就是了。”
紫鹃眸光望向带着笑意的黛玉,心中怅然,她晓得黛玉心里苦涩,眼下不过是顾着她罢了。
思及此处,紫鹃抿了抿唇,语气有些怅然道:“若是太妃认姑娘做干女儿就好了。”
云姑娘与自家姑娘对于贾府而言其实都是“外人”,云姑娘是太妃的干女儿,所以在王府住着,自家姑娘若也是太妃的干女儿,岂不是也能与在王府住着。
黛玉闻言,素手捏着汤匙轻轻摇曳,柳眸黯然道:“云丫头活泼可爱,谁瞧了不喜欢。”
紫鹃见状心中了然,姑娘这又是自怜自哀起来,云姑娘活泼可爱讨人喜的,自家姑娘....除了爱使些小性儿的也不差啊。
沉吟一声,紫鹃开口道:“王爷不是挺心疼姑娘的,要不然姑娘认王爷做干哥哥。”
在紫鹃看来,王爷对自家姑娘颇为怜惜,若是姑娘认其做“哥哥”,想必王爷不会拒绝,这就变相的与云姑娘一般无二了。
黛玉闻言,抬着一张笑脸望向紫鹃,笑骂道:“你这丫头莫非是看中了王府的富贵舍不得回去了,要不然我与三妹妹提提,让你留在三妹妹身边。”
紫鹃听后顿时恼了,挑眉道:“我这不是担心姑娘你,自打姑娘在王府住着,这气色是渐渐好转了些,可若是回到国公府里,那宝二爷与姑娘置气的,到时又怄的半夜抹眼泪的劳神,还有哪些言三语四的婆子,凭白恶心人,如此环境,姑娘的气色岂能好了去,我一片真心为姑娘考虑,姑娘倒说我舍不得王府的富贵,还要把我留在三姑娘身边,好没道理的话。”
她知道黛玉只是说话尖酸刻薄的,并无其他意思,只是说她贪恋王府的富贵就算了,可却说把她留在三姑娘身边的,这话就让紫鹃一时忍不住了。
黛玉见紫鹃发起脾气来,心中并不觉着恼怒,反而是满心的暖意,放下燕窝粥,伸手拉着紫鹃的手儿,好声道:“好姐姐,我是与你开顽笑的哩,姐姐为我着想的,我哪里不晓得,可别恼了。”
紫鹃轻叹一口气,无奈的望着眼前惹人怜惜的姑娘,沉吟一声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王爷对姑娘挺关心的,只要姑娘提一句,王爷也不会拒绝。”
认王爷做“哥哥”,这层靠山就更扎实了,姑娘往后即便是在国公府里,下面的人也得掂量一二。
黛玉闻言芳心微动,脑海中浮现出姐夫关心的话语,她晓得姐夫甚是怜惜于她,只是...
抿了抿粉唇,黛玉怅然道:“姐夫若是有心,我自然愿意,但要我上赶着去,我宁愿不要。”
紫鹃:“..........”
秋爽斋。
用膳过罢,水溶坐在锦墩上品茶,目光望向坐在书案前练习书法的探春,其神色认真,浑身散发一种迷人的魅力。
不多时,侍书走了进来,轻声道:“王爷,温水准备好了。”
水溶抬眸望向丽人,见其捏着笔锋的手儿顿了顿,起身移步近前,伸手拉着少女的素手,温声道:“妹妹,陪我一同沐浴吧!”
探春闻言芳心剧颤,玉颊涨的彤红如霞,她晓得姐夫今儿个会在秋爽斋歇着,只是她没想到姐夫居然要与她共浴,这实在是太羞人了。
虽是娇羞难耐的,可探春也没拒着,但也没应着,垂着螓首也不说话儿。
见此情形,水溶心中了然,手儿微微用力,便牵着探春的手儿便来到里间的浴桶前。
“姐夫,我伺候你宽衣。”
探春既然随着水溶来到里间,自然也就不再忸怩,做好自個应做之事。
水溶垂眸望着丽人彤红的俏脸,轻点颔首,这时候拒绝少女,不是伤其自尊,于是张开双臂,好让探春方便宽衣。
探春伸手颤抖的素手,费了一些心力去了水溶的衣裳,垂着明亮的双眸轻啐了一声,俏丽的玉容嫣红似血,娇躯几近酥软。
此时身后的侍书近得前来,颤声道:“姑娘,我伺候你宽衣。”
水溶瞥了一眼同样粉嫩的侍书,笑着摆手道:“侍书,忙前忙后的你也累了,下去歇息吧,妹妹这儿有我呢!”
侍书一时之间未领会深意,红着脸回道:“奴婢素日里都是做这些,也不累,哪能劳烦王爷。”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轻咳一声后,正色道:“本王觉得你累了。”
侍书作为探春的贴身丫鬟,言传身教的,自然也是心眼灵活,先前因为小王爷芳心大乱,一时未察明其意,眼下王爷再度示意,她哪里没明白过来,红着脸应了一声,莲步凌乱的退了出去。
打发了侍书之后,水溶目光望向探春,温声道:“我伺候妹妹宽衣。”
探春闻言娇躯一颤,小脸蛋儿绯红一片,娇躯微微有些发麻,颤声道:“姐夫,我自己来就好了。”
让姐夫伺候她宽衣的,哪还有脸面对姐夫。
说着,探春也不等水溶伸出手来,麻利的将上衣解去,留下一件湛蓝色连年有余图案的兜肚,快步踏进了浴桶,雪白的香肩隐匿在涟漪的水池之中。
见此情形,水溶莞尔一笑,探春虽生性爽利,然而终究是女儿家,腼腆羞涩是刻在骨子里的。
洗了一会儿,两人拿着毛巾擦干净了身子,水溶便抱着探春来到里厢绣榻之上。
先前沐浴,水溶除了替探春揉按乏累的身子以外,倒也没做其他,只是有一说一,与元春作比,这个做妹妹的的确就是妹妹,差距甚远,不过却另有一番滋味。
绣榻之上,水溶垂眸望向身前娇羞不已的少女,俯身凑在其剔透的耳畔间轻声耳语几句。
探春闻言,抬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嗔了少年一眼,早在第一回之时,她就晓得姐夫爱胡闹,每每都要她言辞呵斥一番,可事后却又迷她眼睛。
抿了抿粉唇,探春跪直身子,英眉立竖,喝道:“姐夫,我可是你小姨子,你如此行径,可对得起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