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埃里克正在被一个很强大的东西拦着,并且稍不留神可能会英明尽丧。
虽然以他现在丢人现眼的威望等级,好像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什么伟岸形象。
按道理来说,按照埃里克现在的实力,虽然暂时废了一只手,但是也不至于说谁轻易地就能够毁掉他的名声。
然而血淋淋的现实就摆在他的面前。
主啊,不要这么把考验摆在我面前啊!
此刻已尽日暮时分,埃里克此刻站在酒馆门口不远处,虽然雪停了几天,但是积雪留存一点,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才是最冷的。
在这种情况下,傍晚时分站在外面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但是埃里克一点也不感到寒冷,甚至现在他全身热得有些发昏。
那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寒冷的天气她穿着一条略旧火红色的长裙,裸露的雪白肌肤泛着微红,虽然化妆技术有些拙劣,但是不得不承认的确有几分姿色,尽管大他几岁,但是确实迷人。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倒还罢了,毕竟他顶多将视线瞥向别处,这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对方实在太主动,她现在正在......舔他的手指。
被绷带缠住的胳膊,虽然在快速修复,但是并不能够消除痛感,所以他现在是相当难受。如果真的可以的话,转移一下注意力.......
“亲爱的小修士,只要2法寻(1法寻是四分之一银便士),我就可以吸你下面的那个家伙,我可比年轻的姑娘的活要好上不少。”
对方直接向着他抱了过来,身体直接贴上了他,柔软的触感瞬间袭了过来。
不过在触过来的一瞬间,被他给推了开来。
他眼神坚毅地径直走进了酒馆,尽管他笨拙的步伐,而且同手同脚行为显示了他内心的慌乱。
“玛德,第一次见这么抠的修士,穷鬼,装什么清高。呸!白费老娘这么多口舌。”
那红衣女人瞬间变脸叫骂着。
只是在她骂完的下一刻,酒馆门又被打开了,埃里克从中走了出来,正当红衣女人准备掉头转向下一个顾客。
五个银便士落在了她的手里,随后肩膀被按住。
“去做个正经营生吧。你这样活不长的。”
还没有等到红衣女人回话,埃里克又走进了酒馆。
“诶?”
红衣女人看着手里的五枚银便士有些呆愣,做这行这么久,还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唉。”
不知道为谁叹息。
女人甩了甩自己手中的五枚银便士。
“今晚就不工作了,晚餐就吃烤鹌鹑吧。这天真是怪冷的。”
埃里克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修道院每月都要去救济穷人了。
克制不住欲望的时候,布施吧,彷徨不能自抑时,布道吧。
既是为别人也是为自己。
埃里克自认自己够不上虔诚这个字眼,但是他始终觉得扮演一个角色,一个职务,多少也该尽到一点基本底线,毕竟他因这个身份受到了别人的尊重,也装模作样地为别人祈祷祝福过。而且菲利普那个家伙在他耳边念叨太多遍戒律和抨击太多次不守戒律的行为。
尽管对于戒律,这个时代的修士们违反的次数比起遵守的次数要多得多。
【虔诚的修士选择布施(1/1),学识经验+60,威望+80,虔诚+100】
酒馆的客房比较简陋,房间的墙角沾染着食物残渣以及不明的黑色物体,被褥也有一股霉味。不过指望中世纪的人注重卫生多少有点强人所难了。
在这样的糟糕环境里,他已经忍受了好几天了。
不过埃里克还是一下子躺在了这样的床铺上,后天是竞赛的最后一场,如无意外他将夺下冠军,奖品将收入他囊中。
明天他要尽快去赫尔福德伯爵处,把集市许可证的事情弄下来,再把副院长需要的葡萄酒采购完毕。
这已经拖了太长时间了。
想着这些事情,疲倦感瞬时涌了上来。
希望明天顺利吧。
......
等到意识再度清明的时刻,已经是黎明时刻,说起来今早算得上幸运,因为他居然没有听到呼噜声。
由于酒店的客房相当简陋,甚至于客房与客房之间的木制隔墙都充满了缝隙,一般隔壁有什么动静,这边可以听得很清楚。
不过今天好像静得出奇,没有任何呼噜声。
是都退房了吗?
埃里克起了床,出了房门,整个酒馆空无一人,静得有些出奇。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仔细想了想,主显节应该有几天啊。
见桌面上还有半桶麦芽酒,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麦芽酒,算作是今天的早饭了。
大概是开着放了一夜的缘故,涩得他尝不出来这是酒,不过勉强还可以算是一种饮品。
正在这时一股声音在酒馆里响了起来,不过不是呼噜声。
他准备离开酒馆。
只是这股声音似乎不罢休,一直持续着,或许是错觉,他觉得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是求救的声音。
“有没有人啊!来个人!”
“有人吗?”
除了求救声,还夹杂着一些骂骂咧咧的话语。
埃里克叹息了一口气。
他上了楼,在左边的第三个房间停了下来。
在确定求救的声音确实是从里面发出后。
“砰”地一声。
像是菜瓜一样菜的木门瞬时被踹了开来。
不知道是用力有点过猛,还是这木门太菜。
埃里克看着门板在半空中滑出了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冲破了窗户向着楼下砸去。
“哎呦!哪个挨千刀的扔的门板!”
随后下面就传来某个小贩的叫骂声。
埃里克本能地缩了缩头,心里说了声抱歉。
不过看样子应该没有出什么事。
埃里克回头继续找寻求救声音的源头。
刚转过头,便见到床铺上某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青年,正紧紧裹着被褥,礼貌而不失尴尬地对着自己微笑,随后和他比了个致敬的手势。
埃里克转了一圈,除了他好像没有别人了。
“那个,能够借我一套衣服吗?我现在好像没衣服穿。”青年讪笑着。
两分钟之后,穿上了埃里克备用修士服的青年转过头来,拍了拍埃里克的肩膀。
青年有一个颇具喜感的圆脸,由于身材短小的缘故,埃里克的修士服对于他来说有些大,搭配起来,看起来显得有些滑稽。
不过埃里克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结实的肌肉,以及脖颈处的伤痕。对方应当是个战士,尽管年龄与埃里克相仿。
“我向你致敬仁慈的修士。我叫罗贝尔。”
尽管埃里克从罗贝尔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感激的意思。
“埃里克。”不过基于礼貌,他还是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可能有些冒犯。我记得修士应该不能够喝酒吧。”
罗贝尔注意到了埃里克手中的麦芽酒。
“‘除了病人,人人都应忌荤。酒绝不是修士的饮料。’,至少在早上很不合适。”
这是圣本尼迪克特对修士定下的戒律。这让埃里克有些讶异,因为这些戒律就是很多修士也不太了解,事实上王桥修道院的教士几乎天天在犯戒。
“这不是他的原话,关于荤腥,圣徒说除了病人例外还包括弱者。因辛苦工作而削弱了健康的人可以食肉。
关于酒,他的原话是‘我们解释,酒不是修士的饮品’他使用了解释这个字眼,代表他对禁酒并不完全认可。他后来又说‘一天饮一品脱酒对任何人都足够了’,他只是要我们不要饮酒过度。”
“原来是这样吗?看来我多有误解。”
罗贝尔轻笑了一声,不过看不出他有任何歉意。
“作为回报,我请你喝酒如何?”
不等埃里克回应,便拉着他,往一楼的酒桌走去。
他似乎很熟悉这个酒馆,很快从一边的储物室里掏出了一桶酒,不经埃里克同意,便倒了一杯,塞到了埃里克的手中。
是麦芽酒。
“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被某个欠钱的猪扒给偷了。这样他就可以报销他的所有开支。另外说一句他是我朋友。”
罗贝尔很奇怪补了一句。
“这听起来可实在不像是朋友。”
这麦芽酒的品质非常好,甚至比修道院的品质都要好,不像是这个小破酒馆能够拿出来的。
“是吗?不过他们现在正在干一件大事。想听听吗?那个猪扒带着整个酒馆的人,现在正蹲点在某条去往坎特伯雷的道路上,今天正好有一群些有丰厚祭品的朝圣者在那里经过。”
“还真是无耻之尤。”
“他确实该下地狱,诺曼人都这样。他们是世界上最臭不可闻的垃圾,污秽的后代,从贱民里抬头的暴君。这是上任约克大主教说的。
他可因为诺曼人遭了大罪。想来坎特伯雷大主教在不久后应该也有类似的言论。不过修士你好像不是很着急,你的语气应该跟上行动啊。”
“事实既已落成,再多的情绪也是枉然。”
埃里克站起了身子,准备离开,虽然他是不那么虔诚的修士,不过和那种人为伍,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诺曼人都这样认为。欧特维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