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鲁昂城中,城堡主楼的大厅。
喧闹的声音将宽阔的城堡填得满满当当,浓重的酒精味,夹杂在其中的汗味以及呕吐物的奇怪的味道,还伴随着烤鸡,鹿肉,脆饼等食物的美好味道。
当然还有翻倒在地上的葡萄酒桶,客人们毫不怜惜将酒液洒在地上。
这些味道混在一起足以使得刚进大厅的人皱眉。
“杜朗达尔啊,你美丽而神圣!
你金子做的圆剑把布满圣物,
有圣皮埃尔的牙,圣巴西尔的血,
有圣德尼斯的头发和圣玛丽的衣。
异教徒们不配拥有你.
只有基督徒才能把你使用。”
吟游诗人在高唱着。
这里正在举行一场宴会。
他们是来自诺曼底和英格兰各处的骑士以及领主。
“诺曼底的同僚们,同胞们,各位伟大的征服者,诸位请听我一言!”
洛伦爵士挺着大肚子一下子跳到了桌子上,大声地吼了一声,成功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那无耻,贪婪,狡诈的威廉王,现在诺曼底和英格兰没有上绞刑架的好人已经不多了。其中一个还年老体胖,逐渐老去。这万恶的世道,愿懦弱的人都染上瘟疫!”
他的无耻发言,引起一阵哄笑。
“是啊,那头公猪现在正在啤酒桌上演讲呢。可我看它充其量是个贪酒嗜睡的猪。”一個年轻人站了起来,举着酒杯,指着洛伦爵士笑着说道。
那人是阿尔诺·孔特维尔,肯特伯爵的长子。
他说完之后又引起一阵哄笑。
一旁的罗贝尔也饶有兴趣看着洛伦爵士。
“哈哈哈,你看年轻人就是气盛。说两句就要反驳,年轻人要有涵养。我们诺曼底的青年都怎么了。不过我不在意,无所谓,反正勇者生来就是要受到诋毁的。”
洛伦爵士毫不在意,哂笑了几句,摆了摆手。
喝了几口酒。
“也许曾经他作为公爵时,睿智,公正,和善。但是我要说那个公爵已经死了。他现在是一个被恶魔附身的蠢猪。自命不凡的傻瓜,他以为他是谁?
没有我们这些忠诚勇敢机敏的诺曼勇士,他算了个什么?”
“哦——————”
众人包括罗贝尔都戏谑式地发出了呼声。
还有不少人开始鼓起了掌。
“哈哈哈,这个脑满肥肠的家伙还真会说。他可比老公爵还要胖上十几斤呢。”
“他和老公爵比起来,也就头上少顶王冠。看他脸上那娘炮似的腮红,哈哈哈哈~”
“老日子一去不复返喽。说实话我还是想念他还仅仅是公爵的时候。而不是现在这个戴着王冠的肥猪。”
“......”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有的嘲讽洛伦爵士,有的在嘲讽的同时表示赞同。
“诶诶诶,他当时对付英格兰人的时候我就料想到了。可惜我人微言轻,无人可诉啊。你看现在他要对我们动手了。诸位勇者们,想想现在英格兰人的惨状,我们就能够料想到我们之后的下场.......”
台下了有人开始叹息。
这几年随着英格兰人叛乱的减少,威廉开始越来越多地干涉他们的领地事务,尤其是关于他们子嗣的婚姻问题,干涉男爵伯爵之间的联姻,在贵族领地安插王室官员。
“但我要说我们仍然是幸运的。因为我们现在拥有一位当之无愧的新公爵,一位慷慨,仁慈,正义,勇敢,耐心的新公爵。
是当之无愧的诺曼底之主,英格兰之王!他将这万恶的世道撕得粉碎,让诺曼人回到该有的位置上去,让诺曼底的荣光重现,在上帝的福音下,成为一个前所未有的征服者!
他将为我们夺取更多,阳光下的土地,那是最勇敢的诺曼骑士的战利品!
他高贵的品行就犹如特洛伊的赫克托尔王子,尽管短暂的蒙尘,但他将会缔造一个犹如罗马般伟大的国度。敬罗贝尔公爵,罗贝尔国王!让我高呼上帝与我们同在!”
洛伦爵士举着酒杯,在啤酒桌上打转,随后脚一滑,跌倒在了地上,酒杯盖在了他的头上,酒液淋得他满头都是。
“这该死的肥猪想当弄臣。好话都让他说了。可恶。”
“这华丽的辞藻,从哪个吟游诗人那里听来的?这是这头肥猪能说的话?”
“等着吧。你们最好赶紧把这个猪扒切成肉块,否则这家伙以后发达了,绝对没我们的好。”
台下人议论着,虽然带着嘲笑的口吻,不过多是开玩笑,少了洛伦爵士,他们的乐趣就少了一半。
“好,让我们敬我最虔诚最忠勇的战士,以及全英格兰未被吊死的最善良的人。”
罗贝尔笑着,将酒杯碰了一下洛伦爵士的脑袋,随后将酒液倒在了他的脑袋上。
“哈哈哈,我亲爱的罗贝尔,我已经等不及要将那个德不配位的家伙拉下王位了。莪脑袋里已经构想出了,你手持王权之杖在加冕仪式上的姿态,或者威廉国王在你面前求饶的画面。
也许我们该演习一下。”
说着洛伦爵士将一个盆子顶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坐在了啤酒桌上,摆起了国王架势。
周围人也开始起哄。
“我英勇的儿子,罗贝尔。我向你表达深切的懊悔。我的儿子,请看在我是您......”洛伦一下子扑到在了罗贝尔的脚边。
周边发起了一阵哄笑。
“是吗?那你还真该死。你这遭瘟的肥猪。”
罗贝尔饶有兴趣地用手指顶起了他的下巴。
“当然,我该死,我懊悔当时被风沙迷了眼,我确实该死,但求您原谅.......”
正在两人演得尽兴的时候,大厅的门被推了开来。
“诺曼底公爵之长女,布克隆堡之女领主,瑟希尔公主到。”
站在门口的纹章官高声地喊了起来,盖过了大厅的喧闹。
在他声音落下后,大厅一下子静了。
瑟希尔走了进来,很快就皱起了眉头,大厅的味道让她作呕。
“瑟希尔?”
罗贝尔动作顿住,将洛伦爵士踢开。
快步地走到了瑟希尔身旁。
“我亲爱的妹妹。真是好久不见。”
他也注意到了瑟希尔身旁的埃里克。
“停,我觉得我们暂时保持距离比较好。看看你现在身上的糟糕样子。”
瑟希尔有些嫌弃地拎住了罗贝尔的衣袖,将他的手挪开。
“勿怪勿怪,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个点来。你......”
“行了行了,我们明天再说吧。等你把身上清理干净,还有一些吵吵闹闹的人赶走。走了。”
随后瑟希尔对着罗贝尔摆了摆手,随后拎着几个修女走了出来,留下化成石像的罗贝尔。
“咳咳~”
片刻后罗贝尔咳嗽了两声,一把揽住了埃里克。
“诸位,我向大家介绍一位朋友。一位虔诚的修道士,伟大的意大利征服者,我们诺曼人的传奇,罗伯特·吉斯卡尔之子,埃里克·欧特维尔。”
听到这个名字,台下有人想了出来,欢呼了起来。
“罗贝尔,我觉得.......”埃里克想要打断罗贝尔。
“我与他的相遇可谓传奇,初次相遇是在耶路撒冷附近的山顶,他向上帝祈祷,请他原谅他剑上的鲜血,撒拉逊人的血,之后他又在赫尔福德拯救了一位失去双亲的孤女,使其免于恶叔父的欺辱。”
“哦!哦!————”
“然后他在希腊,那伟大的君士坦丁堡!保持缄默一年,只为更好地聆听上帝之音.......”
“哦,我认识他!他是卡昂的那个英格兰智者!我也观看了那场审判!”有人认出了埃里克。
“现在这位虔诚的战士,也将无畏地投身于我们的事业,让我们为他们欢呼!”罗贝尔大手一挥。
“哦!哦!哦——————”
“接着奏乐!接着舞!”
罗贝尔说完,拉着埃里克走出了大厅。
“罗贝尔,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埃里克询问道。
大厅里的气象让他很不满。
罗贝尔没有说话,走进了不远处的房间。
他将门关了上去,随后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掷在地上。
“他妈的!埃里克你知道吗!那个老东西已经把诺曼底的税收收到了1080年!那个老东西瞒着我混蛋!这里根本没有办法支持一支远征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