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六章国王,国王,还是国王(1 / 1)雄辩者西塞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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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埃里克便转身准备离开,只是还没有走出几步,突然间一个东西向着埃里克袭来。

埃里克精准地将其抓住,对方的力气不是很大,因此这不是攻击。

这是一柄精美的维京剑。

剑身中央刻着一串意义不明的卢恩符文。

锋利的剑刃在眼下这昏暗的阴雨天里,都能够让人觉出锋利。

其材质与埃里克此前所见的诸多长剑皆不相同。

总之这是一把相当好的剑,材质与锻造工艺都属上乘。

埃里克看向了安斯贝尔。

“这是乌兹钢。”安斯贝尔说话了。

“乌兹钢?”

埃里克咀嚼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单词。

一段有些久远的记忆在埃里克的脑海中浮现。

乌兹钢是一种最早起自印度的锻造合金,是锻铸武器特别是长剑的绝佳材料,用其制成的刀剑以锋利坚韧著称,可谓价值连城。

后传至大马士革后,造就了大马士革钢刀的美誉。

10世纪,维京人控制了伏尔加河到波斯的贸易通道,从而获得了自中东进口的乌兹钢,用来锻造维京剑,但即便是这样造价也相当昂贵。

“这把剑曾经属于我祖父,后来属于我父亲,之后属于我,现在他属于你了。不要推辞拿好他吧。正如你所说,我现在已经不配拥有他了。

他是一把好剑,他应该待在一位真正的勇士手中........”

安斯贝尔站起了身子,神色悲壮起来,双手抱胸,背对着埃里克,喋喋不休地说着。

“对于一柄好剑来说,最痛苦的就是莫过于.......”

安斯贝尔似乎觉得这句话应该面对面地说,他转过了身子,然而身后空空如也,哪还有埃里克的身影。

.........

南安普顿城。

这里正在进行着一场争吵,萨里男爵维伦不太喜欢这個。

耍弄辞令与修辞技巧,在维伦的认知中,那是那群无聊又自命不凡的教士们会去琢磨的事情。

作为一名战士,琢磨这个不说是个耻辱,但也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不过,现在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这座城堡是一座木石混合型的,只要花费时间,迟早可以攻破,但是现在他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经过那场胜利,莫尔坦伯爵的进攻已经被打断,被他攻克的诸多城堡也已经重归原主,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在罗贝尔王子的援军到来之前,占据更多的城堡。

一方面是迫使莫尔坦伯爵投降,另一方面是南安普顿的地理位置最为重要的,若不能够攻陷此处,就算莫尔坦伯爵领地大半都已经被他占领,罗贝尔王子还是可以借助该城袭击温切斯特。

“男爵大人将你的长剑收入剑鞘吧。对同为基督徒的兄弟挥舞利剑,这绝非上帝所愿。”

说话的人是南安普顿的修道院院长约翰。他的修道院正在这城市之内。

由于担心修道院被劫掠,自愿充当了南安普顿城的说客,毕竟这帮逞凶斗狠的骑士发起疯来,通常不会去思考这财产到底属不属于上帝。

“难道让国王坐视他的王国沦陷,就是上帝所愿了?约翰院长,你清醒一点吧。现在王国正在面临一场叛乱,而你约翰院长在为一些无聊的事情阻拦国王的意志。

你需要知道国王乃是上帝在人间的代言人,而你所谓的上帝所愿,不过是你为了保护你的私产所抬出来的借口罢了。”

维伦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他已经和这个约翰院长争论了半天,但是这个约翰院长仿佛油盐不进一般,翻来覆去的就是那几句,上帝所愿,长剑和剑鞘啊。

总结起来,一句话,就是让维伦带着他的军队麻溜滚蛋。

即便他已经许诺他那个修道院不会受到侵犯,但是这个老头根本不愿意去信任他,执意要求他解除对南安普顿城的围攻。

“我在为上帝许给我们的权利据理力争,难道维护自己应有的权利也是错误的吗?世界的一切都是上帝的,修道院的一切是敬献上帝的,我是在维护上帝的财产!

我相信国王陛下此刻站在这里,也会同意我的话语,并为男爵大人狂悖之语而感到震惊。在二十年前,在国王还是公爵时,他便应允前任教皇亚历山大,诺曼底各地的上帝产业都应受到保护,战争永远远离它们!”

听到维伦的言语约翰院长像是被戳到了痛处,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维伦大声地斥责道。

“我记得我已经许诺修道院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了,约翰院长。”

“所有向修道院寻求庇护的人,也理当蒙受上帝的福音!上主随时随地赐予任何人以和平,上主时刻与众人同在!这亦是国王陛下当初的许诺!这是国王陛下制定的法律!”约翰院长提高了声音。

“国王陛下此前已向我承诺,授予我剿灭多塞特叛乱之全权!我有权做任何事!这是最新的法律!”

维伦快步地向着约翰院长走去,转瞬间便已至他的身前,他怒目圆睁,气势直接压倒了这位老院长。

跟随在他身侧的十几位亲卫骑士尽皆拔出了长剑。

议事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约翰院长方的神职人员选择了闭嘴。

维伦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嘴角咧了起来,烦躁的情绪消失了。

果然暴力是这帮喋喋不休的教士唯一能够听懂的语言。

正当维伦准备得意地宣布胜利已经属于他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当法律的条文开始冲突时,若国王未明确说明,那么旧法条比新法条更有权威。”

说话的人是一个精瘦的中年人,他眼窝深陷,但眼神却相当坚毅。

他无视抵在他脖颈上的剑刃,缓步地向着维伦走去。

那名将剑刃架在他脖颈上的骑士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赶忙收了力,但是剑刃还是在他脖颈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划开了肌肤,血液顺着他的脖颈肌肤流下。

“我相信男爵大人也是支持这一点的。”

“什么?”

“男爵大人觉得法律是什么?”

“当然是国王制定......不,是国王在上帝的启示下,传达的上帝旨意。”维伦连忙改口。

“你难道觉得全能的上帝会随意更改自己的旨意?上帝是全能的,他永不犯错。”

“这我当然知道。”维伦嘟囔了一句。

“当以现行的法律去审判一个‘罪人’时,发现此人无可指摘,无罪可诉。那么立法者是否可以捏造一道法令,来专门审判这位‘特殊的罪人’?”

“当然,罪人都应该受到惩罚不是吗?”

“那这个罪人由谁来定义呢?你,我,还是国王?”

“当然是国王!”维伦几乎不假思索。

“立法者呢?”

“当然也是国王。”

“法官呢?”

“是国王。”

“好了,现在法官,立法者,定义者,都是国王,那么我想请问,如果有一天国王对男爵您不喜,他专门捏造了一项法律,‘男爵呼吸便是有罪’。

那么现在我想请问您,您是否觉得新的法律比起旧有的法律更具权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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