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周寒川出现在威尼斯电影节开幕式上。

上面说的什么，他没有听。上面放的什么电影，他也没有心思看。

“老板，刘弈菲是不是发生啥事儿了？”张欣雨犹豫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

“老田，不，老师，你养过孩子没？”周寒川没有回答，反而向老田问道。

老田脸色本来就黑，这下脸色更黑，“你要是没睡醒的话，回酒店接着睡。”

“那个啥，我四处逛逛。”周寒川连忙离开，这是戳到老田痛处了。

“小川，昨天和哪个美女约会去了？”程龙和周寒川打招呼。

“咳咳，大哥，你养过孩子没？”周寒川问道。

“当然养过，你看看房小名多出色，这就是我养出来的。”程龙笑道。

程龙谈起这事儿，有些兴奋了，小伙子不会犯啥错误了吧。

他拉着周寒川，传授养孩子和教育孩子的心得，还偶尔提及怎么隐瞒孩子的存在。

这下换成周寒川想离开了，问错人了。私生女都不管的人，你能指望他教育好儿子么。

“老板，老板，不好了。”张欣雨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天塌了，还是地陷了？”周寒川没好气道。

“老板，胡……胡戈出车祸，正在医院抢救。”张欣雨气喘吁吁的说道。

命运就是这么的奇特，兴许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周寒川只是吃惊，并没有如何震惊。

他早已经多次提醒，又经历了唐烟坠马之事，老蔡对安全更加重视。周寒川甚至庆幸的以为，这样的事情能避免。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周寒川也没心思参加什么电影节。有老田在这里，已经足够了，完全可以代替他拿奖。毕竟《调音师》的监制一栏，填写的是老田的名字。

天仙肚子里孩子的事情，他还没有处理好。这位坚持要在国外生下孩子，并且不让媒体知道。

周寒川和天仙打电话说明下情况，天仙只有震惊，催促周寒川赶快回去。因为周寒川的原因，天仙和胡戈算得上是朋友，和唐人的关系也没闹翻。

天仙对朋友是很重视的，她的异性朋友非常少，胡戈算一個。

周寒川孤身一人回了华夏，把张欣雨留在了威尼斯电影节。一定程度上，张欣雨也能代表周寒川。

“小川，早知道就听你的了。”老蔡神色疲惫，眼中布满了血丝，显然在监护室外等了不少时间。

“这都怨我，这都怨我。这几天不让他们加班拍戏，也不会出这档子事儿了。”李国立自责道。

“都是因为我催进度……”老蔡颓然道。

“你俩这时候别找问题所在了，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受伤几个人？有没有生命危险？”周寒川问道。

“司机轻伤，老胡他俩重伤，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刘师师连忙说道。

“呼……”周寒川轻呼一口气。没有出人命，这便是好事，总归还是改变了一些的。

“老蔡，老李，师师，小红，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儿，这边交给我处理。”周寒川说道。

“蔡总和李总回去休息，我还不困。”袁红说道。

“我要等着胡戈出来。”老蔡不愿意了。

“你睡一觉，他也未必能出来。医院里面有地方，先躺那休息会儿，有最新状况我喊你们。”周寒川说道。

“不行……”老蔡说道。

“老李，师师，带老蔡离开这。有我和小红在，你们总该放心了吧。”周寒川说道。

老蔡叹了口气，在刘师师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小川，胡戈他们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

刘师师带着老蔡走后，袁红说起了发生的事情，和周寒川想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两天之后，老胡转到了普通病房，而老胡的助理还在重症监护室。

“射雕英雄传接下来怎么办？”李国立问道。

“等胡戈出院，接着拍。”老蔡说道。

“可是版权快到期了。”李国立迟疑道。

“版权的事儿我来解决。”老蔡说道，“剧组既然已经开了，人马就不能闲着。不用等《射雕英雄传》了，先拍《聊斋奇女子》。”

“好，这边你来处理，拍摄的事情我来处理。”李国立说道。

“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说。”周寒川说道。

“你已经帮了大忙，安排最好的大夫，第一时间处理剧组的危机。”老蔡说道，她拍了拍周寒川的肩膀，有些感慨道，“小川，不经事不成长。几年前你还是个孩子，现在你已经是大人了。一段时间没见，你稳重了很多，颇有大将风范。”

“老蔡，你不应该说我有元帅风范吗？你瞧师师看我的眼神，已经被我的大帅之风慑服了。”周寒川打趣道。

“我收回刚才那句话，你还是那么渣。”老蔡笑道。

“师兄，你的确帅，帅哥的帅。”刘师师轻笑道。

“师师，你悠着点儿。天下好男儿多的是，别掉进这货的坑里。”老蔡笑眯眯的说道。

“师兄的确是个坑货。”刘师师点头说道。

“坑货，你不是要帮忙嘛。老蔡要忙其他事情，你也是唐人的股东，《聊斋奇女子》的制片人交给你吧。”李国立笑道。

“嘿，老李，咱们谁有你坑。拍戏的时候，挖了那么多坑不埋。我要是坑货，你就是坑王。”周寒川没好气道。

“你们俩坑货外面聊，这里是医院，保持安静。”老蔡推着两人一边儿去。

刘师师坐姿端庄，面含微笑，心中升起一股自豪。

师兄的确有些不一样了，本来人心惶惶的大家。因为他的到来，很快都平静了下来。

“老李，你怎么不当制片人？”周寒川诧异道。

“我是导演。”李国立说道。

“不是有他们几个的吗？你怎么还亲自上阵了？”周寒川疑惑道。

“非常时期，我当然得出马。”李国立说道，他长叹一口气，“如今唐人正是危难之际，我很高兴你能站出来。当年拉你入伙的时候，莪不太同意，是老蔡执意如此。如今看来，我眼光不如她。”

“怪不得你老给我使绊子，原来如此啊。”周寒川说道。

“你放屁，我什么时候给你使绊子了？”李国立问道。

“我刚到唐人，拍仙剑定妆的时候，换了多少套。那还不算使绊子吗？”周寒川反问道。

“你……”李国立气急，“怪不得老蔡说你是个混不吝，我算是见识了。”

“制片人是不是比导演大？”周寒川问道。

“你想做啥？没必要那么小心眼吧。”李国立哭笑不得。

“我就是问问，看哪个演员不顺眼，是不是我有权利把他踢走？”周寒川问道。

“小川，咱们还没开始定角色，你可别乱来。”李国立提醒道。

“万一你选的角色，我不太满意，咱们总得把丑话说在前面吧。”周寒川说道。

“我有些后悔，请你当制片人了。”李国立叹道。

周寒川哈哈大笑，小虎队那位，对不起了。只要我在唐人一天，你就别想演唐人的戏。

“师兄，你笑的太邪恶了，像个大反派。”刘师师拉了拉周寒川袖子，提醒这里是公众场合。

“师师，我帮你踢开一个隐患。这都是为了你好，以后你会感谢我的。”周寒川大手盖在刘师师头顶，把柔顺的头发揉乱，还往下压了压，希望脖子下去一些。

“什么乱七八糟的，恶趣味又犯了是吧。”刘师师拍开师兄的手，成熟个毛线，感觉更幼稚了。

几天之后，李国立拿着最终的选角名单，急匆匆走进了胡戈的病房。

“胡戈，感觉怎么样了？”李国立先问候病人。

“我没啥问题了，小冕怎么样了？”老胡问道。

“她比你严重一些，现在问题也不大了。”李国立说道，他看了一圈病房，问道，“周寒川那小子呢？”

“他和师师出去，买啤酒小龙虾去了。”袁红讪笑道。

李国立倒也没有意外，反而很欣慰道：“他拿了威尼斯最佳短片，捧了一尊金狮，是要好好庆祝庆祝。胡戈你好好休养，让他们去庆祝吧，这是高兴的事儿。”

“可是，他们准备就在屋里庆祝。喝着啤酒，吃着烧烤，嗦着小龙虾。”老胡幽幽的说道。

“这……这不胡闹嘛，这是病房，不是厨房。你现在伤势还没好，哪能吃那些东西。”李国立怒道。

“李总放心，我会看着老胡，不让他吃的。”袁红保证道。

“你们还真是好朋友啊。”李国立无语了，这都什么人呐，伤口上撒盐。

“李总还没吃饭吧，要不要吃点？”袁红问道。

“我吃烧烤就行，小龙虾吃着太麻烦。”李国立一屁股坐在另一张空床上，把资料递给递给袁红，“你拿给胡戈看看，毕竟他是副导演。”

“老大，我这副导演怎么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川那是为了安我心，给我找点事儿做，这才让我给你当助手。他就是胡来，你还真当回事儿啊。”老胡叫道。

“他是制片人。”老李咬牙切齿的说道。

此时的李国立非常后悔，当时绝对是脑子进水了，怎么会想起来请周寒川当制片人。

这家伙刚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改剧本。

虽然有些折腾，但修改的一些问题，的确有些意义，老李倒也不会说什么。

接下来做的事儿，就让李国立无法忍受了。选角，是一个导演的权利。

周寒川催他尽快选角，并且还塞了几个人进来。塞人倒还好说，都是周寒川的同学，但这是要插手选角的事情啊。

国内影视剧拍摄，一般是导演选角色，制片人有权决定谁来演哪个角色。

“老李，来啦。知道你要来，专门买的啤酒小菜，就是为了迎接你这大导演。”周寒川抱着一箱啤酒，身后跟着唐烟和刘师师。

“老胡，刚路上小川还说，你像个木乃伊。”唐烟打趣道，“躺病床上的感觉怎么样了？两个月前，谁嘲笑我来着？”

“老大别笑话老二，你不是刚出院没多久。”老胡没好气道，他看着两女往桌子上摆食物，叹道，“我胡戈认识你们这些朋友，是我今生最大的不幸。”

“老李，我大致看了，选角没问题，不愧是老导演。不过这个叫吴祁隆的，换了吧。一个唱歌的，演什么戏，好好在湾湾唱歌就行了。”周寒川说道。

“大歌手，你有更好的人选？”李国立问道。

“唔！老李，你觉得黄博怎么样？《疯狂的石头》中那演技，很不错的。”周寒川说道。

有机会塞角色，当然先紧着自家旗下的艺人。

“我代替吴祁隆，出演乔生吧。”李国立冷笑道。

“你是导演。”周寒川提醒道，“再说了，你演乔生，岁数有些大。要是再年轻些，倒也没有问题。”

“我现在不是导演，我罢工。”李国立说道。

《聊斋奇女子》和《新聊斋志异》一样，都是单元剧，分为《连城》、《侠女》、《辛十四娘》、《宦娘》四个篇章。

李国立给的选角名单，和周寒川记忆中的大差小不差。

《连城》单元，吴祁隆出演乔生，唐烟出演连城。

《侠女》单元，陈晓东出演顾相如，曹溪文出演林月芙。

《辛十四娘》单元，唐宸禹出演冯生，刘师师出演辛十四娘。

《宦娘》单元，潘越明出演温如春，孙莉出演宦娘。

老李当然不会真的罢工，只是表达自己的不满罢了。

“老袁，老胡现在没啥事儿了。医院不需要你，你出演乔生，我放心。”周寒川说道。

袁红犹豫了下，同意道：“好吧。”

“既然如此，老李，咱们达成了一致，走一个。”周寒川一脸欣慰，只要这位不出现，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至于已经和人家说好了，怎么拒绝。那是导演的事情，何况又没有签合同。

刘师师打了个哆嗦，心中嘀咕不已，“师兄的眼神好古怪，怎么有种老父亲的即视感，不会在憋什么坏水儿吧。”

《调音师》得了威尼斯电影节最佳短片奖，一座奖杯之外，周寒川收获了一个黄金点。毕竟不是最佳影片，不是影帝奖杯。

一个黄金点，周寒川犹豫半天，点在了演技上。专家级的演技，对于一名大二学生来说，其实已经够用了。但对于有远大理想的周寒川来说，远远不够用。

他对自己在娱乐圈的发展路线，规划的很清晰。

在国外娱乐圈，他就是导演、编剧、制片人、监制、投资人之类的角色，就是拍片子挣大钱，狂刷创造力。他没有想过在什么好莱坞电影中出镜，偶尔客串一下露露脸可以，男猪脚还是免了。

国内娱乐圈，才是他的基本盘。维护生态，是很有必要的。好的生态环境，才能提供源源不断的创造力。所以除了上诉身份之外，他还想当一名演员。

那些不挣钱的电影电视剧，只要口碑可以，就以演员的身份，刷一些口碑，刷一些奖项，刷一些创造力。

老田是文艺片界的扛把子，不愁这样的片子刷。演技要是不过关，也没脸面找老田提啊。

周寒川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但乔溪办公室的门，半天没敢敲响。

“老板，吓死我了，你怎么站在门口？我没向乔总，打你的小报告。”赵丽影从办公室出来，吓了一大跳，有些心虚地按着胸口。

“嗯，你还真是好样的。”周寒川似笑非笑的说道。

周寒川还是很欣慰的，小助理的确打了小报告。但赵丽影明白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哪怕乔总是老板他娘。

“老板谬赞，童亚亚的专辑发售了，我得去盯一盯数据。”赵丽影抱着一堆资料，绕开周寒川就想跑。

周寒川伸手拦住，赵丽影小脸一红，小声提醒道：“老板，这不是你办公室，注意点儿影响。”

“想啥呢，有个事儿和你说下。曾漓姐这几天会找你签约，你和她约下时间。”周寒川交代道。

“签约周天影视还是工作室？”赵丽影问道。

“当然是周天影视。”周寒川说道。

“除了小燃姐，咱们周天影视终于又来了一名得力干将。”赵丽影感慨道，“老板，你看看人家公司，一次签约多少艺人。你再看看咱们公司，小猫三两只，你得有点儿上进心呐。”

周天影视签约艺人的确不多，女艺人有李小燃、唐烟和张晗韵，而男艺人只有一个黄博。旗下七朵金花，除了唐烟和赵丽影，都有经纪公司。

周寒川对于签约艺人，的确不感兴趣，所以从来不主动。他也不想特意捧谁，也不想靠那一些抽成发财。

这次签约曾漓，也是一个意外。前几天大美姐忽然打电话，陈昆邀请她签约荣信达。大美姐和前一任男友分手，有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陈昆。陈昆的存在，让她和男友产生了误会，然后就分手了。

虽然陈昆对大美姐有意思，但两人之间的确没有啥。于是大美姐找周寒川聊天，说出了自己的顾忌，怕大家误会他和陈昆之间的关系。

周寒川随口说了一句，那你不如签约周天，没想到曾漓毫不犹豫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