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卫的一句话，把周寒川整不会了。

怪不得这位走南访北，总是逮着外行拉投资。感情这位也知道，自己出产的电影，盈利能力有多么凄惨。

一部《一代宗师》那么多投资方，都是为了分散风险啊。

“哈哈，我相信你。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他日试剑天下，一定震惊世人。”周寒川大笑道。

周寒川嘴里说的好听，心里面暗暗吐槽。我要是不指望这电影拿奖，不是为了给我家天仙，塑造一具无敌金身。你的电影，爱谁投资谁投资。铁盾想做广告，啥电影做不了，何必花一千万投资你的《一代宗师》。

王佳卫笑了起来，一种遇到大肥羊的笑。

周寒川也笑了起来，一种遇到工具人的笑。

两人相视而笑，可急坏了旁边的鲍勃。这时候的鲍勃，非常后悔，自己为何懂得汉语这么少。

“感谢你对一代宗师的帮助，没有你的出手，我不会这么快，遇到那么多武术宗师。咱们等会儿聊，我进内场有些事儿。”王佳卫戴上墨镜，转身进了内场。

“周，我介绍的这个朋友，你还满意吧。”鲍勃一脸温和的笑容，有些遗憾道，“其实我还认识你们国内很多导演，但可惜的是，今年华夏入围的电影很少。”

“鲍勃，我们华夏有句话，叫做明人不说暗话。你有什么事情？”周寒川直接问道。

“周，我想从你手中，购买《暮光之城》的影视改编权。”鲍勃说道。

“我的朋友，实在不好意思。《暮光之城》是我和新线，合作的下一部电影。计划已经提上日程，只能对不起了。”周寒川遗憾道。

“周，我有办法，帮你拿下惊奇漫画。”鲍勃突然说道。

所谓惊奇漫画，其实就是漫威。

周寒川往里迈进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笑道：“我的朋友，我要先去报道。不介意的话，咱们晚上喝一杯。法兰西的红酒，味道很让人着迷。”

“好，咱们晚上见。我相信你，不会对晚上的酒局失望的。”鲍勃笑道。

“老板，他是不是想挖你啊？”张欣雨紧紧挨着周寒川，小声问道。

“你能听懂我们说的啥？不错，英语水平有进步。”周寒川拍了拍小助理的脑袋，以示鼓励。

“老板，我正在学法语，也能听懂一些，可惜听不太懂。”张欣雨喜滋滋的卖弄了几句法语，“老板，我的发音怎么样？”

“舌头不太灵活，还得锻炼。”周寒川点评道。

“不够灵活吗？”小助理伸出舌头，灵活地舔了几下嘴唇。

“别调皮，你想被摄像机拍到，然后传到国内？”周寒川没好气道。

“老板，忽然间发现，你比以前正经了好多。”张欣雨失望道。

“我听小刀汇报，找了一名新助理，让我回去后，考查一下怎么样。这新助理你了解不？”周寒川问道。

“我当然了解，还是我向丽影推荐的。”张欣雨狐媚的小脸上，写满了我能耐了，等着周寒川的夸奖。

“你倒是先说说她的情况啊。”周寒川叹道。

“她叫张娇，东北人，还去小日子学习过。去年上映的《满城尽带黄金甲》，她在里面当了巩皇的光替。长的可漂亮了，绝对满足老板你的审美要求。”张欣雨连忙说道。

“光替？”周寒川面色怪异。

只说张娇这个名字，他还不知道是谁。这一说光替，他忽然知道是谁了。花瓶助理找的助理，果然还是花瓶。

“不是裸替啦，莪问过了。光替就是……”

“我是导演，用你解释什么是光替。”周寒川没好气道，有些好奇道，“你怎么会推荐她？因为她长的漂亮？”

“因为她也姓张啊。”张欣雨答道。

周寒川感觉自己被暴击了，想了一圈，也没想到这么個理由。问题是小助理回答的，相当理所当然，好似天经地义一般。

“小刀选拔人很苛刻的，她能看上？”周寒川问道。

首席助理不是说着玩的，除了是老板的工作助理之外，有时候还会兼任HR的工作。赵丽影面试员工，非常认真和苛刻。

“丽影还算满意，说张娇工作认真，努力刻苦，态度端正，就是有些学历不高。丽影让她先实习一段时间，等你回来再看用不用。”张欣雨说道。

“看看人家小刀，办事比你靠谱多了。”周寒川说道。

“那都是她应该做的，我是生活助理，给老板暖床，才是我应该做的。”张欣雨嘀咕道。

周寒川没有搭理小助理，开始了无用的社交。这些社交，在他看来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完全是浪费时间。

有这个功夫，他宁愿回家哄孩子。

但这个流程还是必须的，哪怕华纳和新线已经公关到位了。

墨镜王看着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在戛纳会场，时而开怀大笑，时而前仰后合，时而动作夸张。显然这样的场合，对于墨镜王来说，一点儿也不陌生，反而很享受。

毕竟这位是上一任的戛纳评委会主席。

应有的礼节完成，周寒川有些心累，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小助理还要带领制作团队，这会儿也很忙碌。

“六寒，你在好莱坞人缘不错，我看几个好莱坞的导演，主动和你打招呼。”王佳卫坐在周寒川身旁，好奇的问道。

“毕竟，我拿过两届格莱美。”周寒川说道。

“哈哈，我都差点忘了，你还是个国际歌手。现在我满脑子，都是你强悍的身手。多少武术宗师，败在你的手下，让我很难和国际歌手对得上。”王佳卫笑道。

“我还是个导演。”周寒川笑道。

“的确，听说内地有你一部电影上映。票房很猛，来势汹汹，直奔亿元。”王佳卫说道。

“作品过硬，宣传给力，团队强大，口号响亮，再加上多方面的加持，才造成如此效果。”周寒川剖析道。

“业内不少导演，对你这部电影意见可不小。他们说一部闹着玩的电影，完全是靠宣传，才有这样的票房成绩。即使再狗屁不通的电影，这样宣发下去，也会获得很高的票房。”王佳卫说道。

“他们说的对，也说的不对。观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可以被你欺骗一次，不可能被你一直欺骗。夜店的口碑不错，这才能持续下去。或者就会像某部电影一样，骗了几天票房，然后就崩塌了。”周寒川说道。

“你这样的话，业内很多导演会看你不顺眼。他们说你，在破坏业态，在破坏行规。”王佳卫说道。

“业态是什么？行规是什么？从未有人和我说过。哪本书上写了吗？哪个部门规定了吗？”周寒川连连问道。

看着锋芒毕露的周寒川，王佳卫叹道：“你这样下去，可不容易获得业内的认可。”

“我拍电影，不是拍给他们看的，是拍给观众看的。他们认可我或者不认可我，对我来说无所谓，只要市场认可我就行。”周寒川说道。

王佳卫苦笑，他已经在业界算另类了，但跟这个想要造反的一比，还是很守本分的。

此时的周寒川，在王佳卫眼里，不但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造反者，还是一只大肥羊。

大肥羊好啊，搞好关系之后，以后电影不缺人投资了。以后拍广告，不愁拉不来生意了。

“他们不理解你，我理解你。武术宗师，总是孤傲的。”王佳卫说道。

“哈哈，不提这些。”周寒川笑道，“《蓝莓之夜》很不错，画面很美，色彩丰富，非常精致，无可挑剔。”

“昨天放映的时候，你还没来。”王佳卫幽幽的说道。

“额，是吗？已经放映过了啊。不好意思，我是听田壮壮和江文说的。他们对这部片子很了解，也很赞赏。”周寒川一点儿也不尴尬，这位总不可能真找那两位对峙。

“看来你和他们关系不错，配音的时候，他们有帮忙。”王佳卫说道，他迟疑了一下，问道，“咱们以前沟通的时候，你对《一代宗师》这部电影，有一些见解。正好咱们遇见了，不知道可否聊聊？”

“当然可以，你也知道，我不但是一名武者，还是一名编剧。早就想把武者的故事，搬上荧屏了。上次听你说了大概构思，我觉得还是很不错的。如果让我拍的话，我会这样……”

周寒川把《一代宗师》的一些画面和剧情，向王佳卫描述了起来。

墨镜王一开始还不以为然，只是为了和大肥羊套套近乎，说不定能忽悠来更多的投资。

于是看着侃侃而谈的周寒川，第二个陈嘉尚诞生了。但墨镜王的心机，显然比陈嘉尚深沉多了。他心中波澜丛生，脸上一片平静，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创意不错，挺有想法。”王佳卫说道，他迟疑了一下，邀请道，“你身手很不错，对一代宗师理解也挺好，你是否愿意出演一个角色？”

“我很忙，没有时间演戏。”周寒川拒绝道。

明明是《一代宗师》，结果被你拍成了《宫二传》。连男主演都成了背景板，我进去干啥啊。

“你有什么条件？”王佳卫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