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杀青!”江文一声大喊,满场响起欢呼声。
从八月初到十一月末,拍摄了一百多天,《入殓师》终于杀青了。
周寒川愣了一下,拍了拍脸颊,这才从情绪中渐渐走出来。
李雪见同样如此,刚把拍打脸颊的手放下,不由得笑了起来,“小川,我的工作完成了,后期制作麻烦你。”
“李老师,辛苦了。”周寒川说道。
“不辛苦,拍摄这部戏,对我来说很有意义。几年前,我差点以为,自己过不去这道坎儿。向死而生,他让我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和存在的意义。”李雪见眼角流下了泪水,自嘲道,“老了,这人一老,就容易发牢骚。”
“老什么老,我比你还大,我都不承认老了。”老田没好气道。
“那是,老田年轻力壮正当年,再谈几个女朋友也不成问题。”江文打趣道。
“呵呵,你以为我是你。”老田嘲笑道。
“你倒是想成为我,可惜不可能了。”江文嘴上从来不认输。
“田老师,江哥,你俩真要斗嘴,晚上杀青宴好好斗。谁把谁喝趴下,酒量上见真章。”李小燃说道。
“咳咳,大家静一静啊。今晚杀青宴,谁把田老师撂翻了,导演有大奖。”江文大喊道。
“导演,什么大奖?”有人问道。
“谁把江哥撂倒了,大奖翻倍。”周寒川笑道,“马上车就到了,车上拉的,都是大家的。感谢兄弟们这一百多天的支持,咱们《入殓师》提前杀青。今晚,红酒和茅台管够,咱们不醉不归。”
“老板,我们要喝燕京。”有人大喊道。
“林华,交给你了。买不来燕京,晚上别回来了。”江文说道。
“谁喊着喝燕京的?不知道这里都喝珠江嘛。谁喊的,跟我一起去买。买不到燕京,你也别回来。”林华大叫道。
杀青宴,是很有必要的。
《入殓师》这个题材,实在是有些沉重,有些场景和画面,很容易引起一些情绪。
哪怕是周寒川,拍完之后,心中都有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入戏入戏,入的是另一种人生。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声喊,大声唱,剧组一百多人,一片沸腾。
没有什么情绪,能抵挡这种沸腾。
身体不太好的李雪见,以茶代酒,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怪不得每一场戏,都要举行杀青宴,我现在才明白啊。”周寒川和江文喝了一杯,江文黢黑的脸上,泛起一抹酒红。
“哈哈,你拍了那么多戏,难道没有参加过杀青宴?”江文大笑道。
“倒是参加过,但没有今天感触深。”周寒川说道。
“杀青,是一部戏的杀青,也是一段感情的杀青。喝完这杯酒,剧中的夫妻离了,戏里的敌人散了。吃完这顿饭,该回归现实就回归现实,该拥抱生活就拥抱生活。曲终人也散,别太多留恋。”江文这话意有所指,他是老江湖,前阵子发现了周寒川和李小燃的猫腻。
对于这种现象,江文丝毫不感觉意外。如果没有这种现象,他反而会觉得意外。
剧组夫妻,不要太寻常。哪一個剧组,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了。
别觉得娱乐圈多干净,自己的爱豆多清纯。可以这么说,娱乐圈的明星,有一个算一个,干净的几乎没有。
“杀青了。”周寒川感慨道。
《入殓师》本来预计是十二月初杀青,周寒川有意加快速度,赶在十一月底杀青了。
12月5日,两小只周岁,周寒川当然得回去。
孩子过完周岁,他还要带着刘弈菲,参加周董的巡回演唱会。
他和刘弈菲正式以情侣的身份出席,这也是对一些谣言的有力回应。
本来他还想带着孩子一起去的,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强烈反对。
倒不是不想公开,而是带着一岁孩子参加几千人的演唱会,这当爹的是怎么想的。
第二天一大早,周寒川和李小燃离开了酒店。江文和老田还要晚几天,处理一些后续的事情。
两人并没有坐飞机,而是开车自驾。从粤省出发,当天晚上开到湘省南部,在那里逗留了一晚。尝一尝三文鱼,访一访湘南夜色。
第二天,停留在湘省长沙。晚上乔装,去了夜市,痛痛快快吃了不少小摊。
第三天,直奔鄂省省会。除了玩一圈,商场购物,热干面和鸭脖不能少。
第四天,两人来到了豫省汴梁城。白天逛了逛龙庭,游玩包公湖,晚上就在附近吃夜市。灌汤包、羊肉坑馍、炒凉粉……
第五天,又在冀省逛了一圈,这才在第六天回到燕都。
一路行来一路游玩,李小燃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散过。
12月3日,周寒川神清气爽,回到了家中。
除了一只大黄,没有人迎接,非常的冷清。
天仙正坐在秋千上,手中拿着一本书,戴着一副小眼镜看书。
“茜茜,两小只呢?不是说龙龙会走了,怎么不迎接她老子?”周寒川看了一圈,没发现两小只的身影。
“旅游去了。”天仙头也不抬,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自己男人带着别的女人自驾游,天仙哪怕再大度,这心中也有气啊。
“旅游?”周寒川声音抬高八度,质问道,“他们去哪旅游了?后天就是周岁生日,这时候出门旅游,故意的吧。”
“人民公园。”刘弈菲淡淡的说道。
周寒川神情一滞,讪笑道:“天气不错,那里应该挺热闹。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刘弈菲说道。
“人民公园又不远,为什么明天回来?”周寒川问道。
“明天拍完照再回来,你想见他们,可以自驾去找他们。”刘弈菲说道。
“我……”周寒川语塞,一屁股坐在秋千上,差点把天仙挤下去。
“干嘛?我不该生气吗?”刘弈菲气呼呼的问道。
“该!”周寒川不辩解,干脆利索。
“哼!你下次再带谁自驾游一次,那么就要补偿我十次。我也不跟你闹,你自己看着办。”刘弈菲轻哼一声,把书扔到周寒川怀里,“不看了,什么破书,和作者一个德行。公主和宰相的女儿林婉儿、京都醉仙居头牌司理理、通房丫鬟柳思思、北齐女帝战豆豆、北齐圣女海棠朵朵、妹妹范若若,又是红颜知己,又是娇妻美妾,呵呵,果然本性在书里暴露了。”
“这是小说,都是假的。”周寒川把天仙抱在怀里,把书随手扔飞。
“艺术来源于生活,创造来源于现实。你写的小说女主角,她们的一些性情,我都能找到一些参照。”刘弈菲说道。
“你从角色身上,总能找到一些共通的地方。别说是角色了,就是活生生的两个人,你要想找,也能找到相同的地方。”周寒川解释道。
“比如呢?”刘弈菲问道。
“还用比如嘛,这都是明摆的嘛。其他不说,性情毕竟多变,咱们就拿样貌来比如吧。比如夏雨和张一山,比如章紫怡和童瑶,比如刘滔和曹曦文,再比如亚亚和雪花女神龙。”周寒川说道。
刘弈菲露出警惕之色,狐疑道:“雪花女神龙?你想干嘛?”
“咳咳,我就是好有一比,你别上纲上线。”周寒川连忙解释道。
“哼!你在偷换概念,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以前你不是说,写《诛仙》的时候,陆雪琪拿我当模板,碧瑶拿杨函数当模板。由此可知,那时候你就已经有了左拥右抱的心思。”刘弈菲说道,她从秋千上跳下来,一路小跑,捡起扔出去的书,“也由此可知,你写这本书的时候,肯定心理也有模板。我这几天仔细研究了,已经发现一些规律,看你还如何狡辩吧。”
“老婆,你最近是不是闲得慌?”周寒川无力道。
“别岔开话题,你给我坐好了。”刘弈菲一手掐腰,一手拿着书指着周寒川,继续说道,“林婉儿是以谁为模板的,我暂时还没发现,反正不是我。
“司理理,那个青楼头牌,是不是杨函数?也就她有那股骚劲儿。
“战豆豆,这么霸气的女帝,有些像莪,还生了孩子。
“海棠朵朵,那个村姑圣女,肯定是童亚亚。
“柳思思,这根本就不用猜,一听名字就知道咋回事儿。小师妹,刘师师嘛。
“你个龌龊男,你个死变态,范若若可是你妹妹,那么柔柔弱弱的才女,你肯定代入的是你干妹妹张晗韵。
“尤其是这个长公主,这么多人物之中,你把她描绘的跃然纸上。根本不用分析,稍微了解一些,就知道是李小燃。
“小范大人,你陪长公主出游,感想如何啊?”
周寒川面色古怪,这还是在生气啊。不过他抄这本书的时候,不但一些剧情改了改,而且人物性格受到电视剧影响,的确和原著不大一样。
刘弈菲猜了那么多,只猜对了一个李小燃。他重写《庆余年》的时候,长公主就是比着李小燃写的。
“你啊,就是瞎胡猜。我写这本书的时候,还不认识她们,怎么代入?”周寒川问道。
刘弈菲一愣,马上反驳道:“你写《诛仙》的时候,咱俩也不认识,那你不也把陆雪琪写成我了。”
“我那时候看过你演的王语嫣,这心中有神仙姐姐,下笔如有天仙。”周寒川说道。
刘弈菲小脸解冻,强忍着笑意,说道:“那时候李小燃已经很有名了,你也可以比着电视上的写。”
“她很有名吗?你和我说说,演过什么经典角色?是演过王语嫣,还是赵灵儿,或者小龙女?我要真想比着写,四旦双冰这么有名,我为嘛不对比她们当模板?”周寒川得理不饶人,步步紧逼步步问。
“我……”刘弈菲气势一弱,嘀咕道,“总感觉哪里不对,我不会又被你绕进去了吧?”
周寒川抱着刘弈菲,语重心长的说道:“夫妻之间,百年好合,最重要的信任。信任,是同舟共渡的帆,栉风沐雨的伞,携手……”
“嘶……”
周寒川捂着脚,坐在了地上。天仙的力气可不小,这一踩用尽了全力。
刘弈菲满脸笑意,俯身看着自家男人,笑嘻嘻道:“老公,你脚疼不疼?”
“疼。”周寒川可怜兮兮的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哎呀,今天天气真好。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小风吹在脸上,轻飘飘的。这一脚踩下去,美滋滋的。”刘弈菲伸了个懒腰,哈哈大笑几声,“心情美了,老公再见,我去接孩子。”
刘弈菲把书扔到周寒川的身上,欢呼两声,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周寒川笑了笑,感谢你的大度,你的包容,希望你永远这么快乐。
隔壁的马场,已经修建好了,占地几十亩,面积可不小。
庄院所在的位置是燕都郊外,这处庄院是现场的,而隔壁马场是周寒川自己建的。
马场里面,已经有一些小动物了,一些员工正在里面忙碌。一些地方,正在建造房子,一副忙碌的景象。
周寒川骑着马溜了两圈,活动活动筋骨。这几匹马都曾和他打过交道,看到他过来,就像见到亲人似的。
“赵叔,这怎么还有狐狸?”周寒川有些诧异。
“杨蜜送来的,她说没地方养,这里地方大。”赵叔苦笑道。
赵叔,刘弈菲舅舅介绍的专业人士,负责马场的日常管理。
“谁还送啥了?”周寒川问道。
“景恬送来一对儿羊驼,一对儿短腿马,其他没人送啥了。”赵叔说道。
“还真是……”周寒川不知道该说啥了,他忽然间有个预感。马场是建好了,指不定给谁建好的。以后那几位来这里玩的时间,估计比他还要多。
他又在马场里溜了一圈,这才打开小门回家。
两小只回来了,动物们哪有孩子们好玩儿。
“龙龙,这里这里,往爸爸这里走。”周寒川蹲在地上,向正摇摇晃晃走路的龙龙伸出双手。
小姑娘本来正朝这方向走,一听周寒川喊话,一屁股坐到地上,她不走了。
“漏风的小棉袄,爸爸是白疼你了。”周寒川上前几步,把小姑娘抱了起来。
这下算是惹了她,抓着周寒川的头发不丢手。
父女俩一个疼的哇哇叫,一个委屈的哇哇哭。
刘弈菲抱着儿子没心没肺,一个哈哈大笑,一个咯咯乐呵。
“这一家四口,就没一个正常人。”刘阿姨感慨道。
“还好俩人陪着孙子的时间短,否则指不定带成啥样。”乔溪跟着感叹,刘阿姨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