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殓师》在日韩首映，没有在大陆上映，本来就议论纷纷。

没有上映之前，各种传言不断。违规内容太多，三观太过炸裂，片子质量低劣，拍的狗屁不通，这是很多人的观点。

因为这个问题，不明真相的网友，在一些居心叵测之人带动下，纷纷开骂。

相比较老田和江文，周寒川被骂的算轻。

江文拍的《阳光灿烂的日子》和《鬼子来了》，被拉出来鞭尸。

老田拍的《蓝风筝》，监制和参演的《长大成人》，也被拿出来排成一排。

江文也就罢了，大家骂一骂之外，还有几分理解。

但是老田可就不同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北影导演系的主任、研究生导师，被很多导演喊做老师。老田更是在多個场合，直言六寒就是他的得意门生。

于是网上便出现一个声音，禁片导演教出的学生，也学会了拍禁片。

《入殓师》的制片人是老田，监制是江文，导演是六寒。

两个禁片导演，带一个导演系学生，这拍出来的是禁片，也便不足为奇了。

如果片子在日韩上映，没有引起什么风浪。话题很快消失，毕竟每年都有很多这样的电影，没在大陆上映，还能挽尊。

如今片子票房很高还不说，问题是一部文艺片，兼顾票房的同时，还赢得了很多赞誉。行内的赞誉也就罢了，兴许是给面子，抬一抬花花轿子。

但这是观众的赞誉，不少华人在日韩看过之后，把反馈带回了国内。其中一些片段，也在网上出现，引起了巨大的讨论。

讨论声实在太多，有关部门不得不举行一场独特的看片会，内部商讨这部电影的审查问题。

看会片在中影举行，周寒川对这里并不陌生，喝过几次茶。要不是在中影举行，他甚至不会回来。面对一群美少女，总比面对大老爷们舒服。

“兄弟，还有说话的力气没？腿没软吧？腰还好吧？”周寒川刚下车，周董迎面走来，挤眉弄眼地打趣道。

“伦儿哥，你怎么也来了？你们怎么都来了啊？”周寒川很诧异，除了周劫伦之外，高媛媛、李雪见、关咏荷也在。

“我们都是片中的演员，当然得出现在看片会上。本想着上映的时候再看，没想到提前给了机会。”周董锤头打在周寒川肩膀上，“嗯！还很结实，站的挺稳，看来不像报纸上说的那样。”

“伦儿哥，你以为我是你啊，我可是纯良少年。”周寒川推开周董，朝着李雪见拥抱，“李老师，麻烦你来一趟，辛苦辛苦。”

“我不辛苦，你们几个才辛苦。骂名都是你们的，美名都是我们的。”李雪见笑道。

“师姐，你把姐夫抛弃一旁，前来支援我，实在是太感动了。”周寒川客客气气，很绅士的拥抱了下。

“你姐夫是今天的看片会成员之一，好好巴结我，否则这票不给你。”关咏荷笑道。

“那我还不如直接巴结姐夫，我这人一向正派，从不行贿送礼。”周寒川伸出双手，狠狠地抱着高媛媛，“媛媛姐，你竟然没有接机，我这心凉透了。”

“正生气呢，保持距离。”大美圆忽闪着眼睛，嘴角噙着微笑。

“走吧，江哥和田老师正在里面等着咱们。”周董催促道。

“走。”周寒川大手一挥，超前带路，众人分列左右，直奔片场。

“咦！晗韵，你跟着做什么？主题曲也不是你唱的啊。”周寒川扭头一看，妹子也跟在后头。

“要你管。”张晗韵白了一眼，继续往前走。

“晗韵是看片会嘉宾之一，她这一票，简直跟白送一样。”李大白解释道。

“嘉宾，还真是五花八门，这是没人找了吧。”周寒川嘀咕道。

“哼！我今天要大义灭亲。”张晗韵握紧拳头，很想朝着某人咬一口。

“老周，港台也来了一些嘉宾，这次是不记名投票。我面子不好使，你做好心理准备。”周董小声提醒道。

“谁来也没事儿，我这人最擅长以德服人。”周寒川不太在意，大不了不上映。

因为心中有底气，所以无所畏惧。

日韩那边的票房，已经足够回本。

等真正拿了奥斯卡大奖，那时候再打脸，岂不是更爽。

何况只要上映一段时间，系统就能结算奖励，那才是他的目的。

为了奖励，哪怕稍微亏点钱都无所谓，何况现在还不亏钱。

他还有些埋怨韩三爷，搞一出劳什子看片会，平白坏了自己的计划。

咱们就不在一个赛道，你跟我较劲，那是瞎费劲。

这便是周寒川的真实想法，也是抱着这样的态度，他决定好好闹一闹，趁机给一些人教训，顺便再卖一卖惨，毕竟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放映厅已经坐了不少人，还有人在陆陆续续进场。

周寒川打量一眼，认识的人不多，但也有些熟悉的面孔。

这时候不需要寒暄，大家顶多点头示意，纷纷找空位置落座。

周寒川拉着李大白，随便找了个位置。两人也没有心思聊天，静等开幕。

时间不紧不慢，很快来到下午两点，韩三爷走上了台。

“欢迎大家来到中影，今天由我客串一把主持人。把大家召集在这里，非常不容易，这也是头一遭。电影审查的现行制度，一切都是按照《电影管理条例》标准执行，严格规定了电影所载有内容。但是最近忽然出现一些声音，尤其是港澳台的一些声音，对于审查制度提出质疑。看片会结束之后，给大家留有发言的机会。现在我先汇报今天的情况，除了今天到场的二十一位电影审查委员会成员。我们还向影视界以及相关人士，发出了一百份邀请函，邀请他们担任大众评委。实到人数八十一人，满足审查要求。大家都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有导演、演员、编剧、摄影、歌手、记者、作家、评论家等。每个座位上，有一个机器，一共四个按钮，分别代表通过、修改后通过、修改后再审、不通过。大家在观影结束之后，在规定时间内，做出你的选择。多余的话，不再赘述，请大家保持安静，认真看片。”韩三爷说完这些，拿着话筒走下了舞台。

与此同时，银幕开启。

满天星河扑面而来，这是周天的logo。

然后是四块砖，嘉禾的片头logo出现了。

台下响起阵阵唏嘘，多少年没有看到这个标志了，有些人更是感动莫名。

上映的版本，并非几次修改过的版本。老田直接把即将在香江上映的版本，拿了出来。

片子两个多小时，座下一百多人，却很安静。

随着片尾字幕出现，众人还沉浸在电影中，直到灯光大亮，窃窃私语的讨论声渐渐出现。

韩三爷拿着话筒，“放映结束，中场休息十分钟。”

“我这还是第一次看成片，不得不承认，我没有媛媛上镜。她比我更适合，出现在大荧幕上。”李小燃神色有些失落，哪个演员没一个大荧幕的梦想。

演员也是分层次的，电影演员的层次，显然要比电视演员高一层。

“姐，你也很上镜。几年前拍的那部植物园，我看了好几遍。”周寒川小声安慰。

李小燃脸色一红，一把揪着周寒川的胳膊，“你要死啊，你个龌龊男。”

“你别冤枉我，我是带着批判性的眼光看的，一切都是为了提升艺术素养。”周寒川连忙解释。

“你跑小日子一趟，果然学坏了。要不要莪把那个女演员喊过来，让你好好批判批判？”李小燃想要去拧耳朵，手伸到半途，这才想起周围不少人呢。只得把手放在男人肩膀上，顺便抚摸了两下。

“女演员就算了，还没媛媛姐漂亮。你等会儿和媛媛姐说声，晚上咱们一起批判她。”周寒川建议道。

“哼！看来你是一点儿都不紧张，晚上再说。现在你起开，我要上厕所。”李小燃起身，踩着周寒川脚，拿着包走了出去。

李大白胸前高耸，在周寒川眼前晃动，他清晰闻到香味。若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他很想伸手按住腰，把这位拉在身上。

周寒川没有跟着，一来是不需要，二来是老田和江文走了过来。

“唉！没想到一部电影，咱们三个成了瘟神。”江文自嘲。

“别！你俩是瘟神，我是被你们带坏的。”周寒川拒绝老田的烟，反而从兜里掏了一包，让了起来。

“哟！跑一趟小日子，学会身上带烟了，好像还是韩国烟。这烟一般，没咱们的烟够劲儿。”老田不客气，直接整包揣兜里。

“就你小子最坏，我和老田都是被你带坏的。怎么样？这次准备啥策略？”江文问道。

“没啥策略，以德服人。”

“服不了人呢？这些人，有的看我不顺眼，有的看老田不顺眼，有的看你不顺眼。就怕一些人小心眼，昧着良心投票。”

“这不是很正常嘛。组委会已经很为咱们考虑了，邀请的人基本都比较公正。”

“呵呵，公正自在人心。凡是人操作的投票，就没有公正可言。”

“那你说怎么办？”

“要我老江说，咱们以德服人。”

“切！”

“放心，辩论，没几个人能赢我。你别不服气，这我强项。”

老田先是叹一口气，这才说道，“你们俩悠着点儿，这次《入殓师》看片，只是一个油头。主要是港台那帮人，对于审核一直有意见，借着《入殓师》说了出来。咱们不是主角，不要喧宾夺主。”

“哼！怪不得这次香江协会那么好说话，直接声明要把《入殓师》报送奥斯卡。原来拿咱们当矛，挑衅一下电影局啊。”江文很不满。

“这也挺好，咱们得了利了。这样的话，说明很多人还是看好《入殓师》的。”老田反而笑了起来。

“呵呵，老田，怪不得一幅打了鸡血的样子。以前都是耷拉着脑袋，焉不拉叽的。现在衣服整齐，头发还抿了油，好像要相亲似的。”江文埋汰了起来。

“你懂个屁。”

“我不懂屁，我只懂你。”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人员陆陆续续回来，韩三爷再次拿着话筒上台，“我先介绍十位特殊评委，他们分别是各大影视公司的代表，分别来自华艺兄弟、博纳影业、慈文传媒、新画面、光线传媒、唐人影视、橙天娱乐、英皇娱乐、寰亚电影和中国星。你们的意见，代表着制作公司的意见，一票相当于三票。下面有请《入殓师》主创团队登台，给大家半个小时提问时间。想要提问，请先按下红色按钮，工作人员交给你话筒之后再提问。时间有限，慎重发言。”

周寒川、老田、江文、李雪见、高媛媛、李小燃、周董和关咏荷，一一走上舞台。

“六寒，今天站在这里，有什么感想？”韩三爷笑道。

周寒川：如果没有这场看片会，就像媒体说的那样，我这时候正陪着一群大长腿开演唱会。感谢领导，感谢委员会，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大家都很忙，都有很多事情要做。百忙之中，能够抽出时间，来到这里看一场漫长的电影，已经足见对我们这部戏的重视。我代表《入殓师》所有人员，向你们表示感谢。至于感想，我现在还不敢想。我即将怎么想，完全取决于大家怎么投票。

某作家：六寒，如果我不投赞成票，你会怎么想？

周寒川：电影拍什么，是我们创作团队的自由。审核怎么审，是条例上的规定。你的票怎么投，完全取决于你怎么想。赞成也好，反对也罢，都是对这部电影的反馈。

某记者：田老师，江文导演，你们好，这部片子非常有意义。但我有一个疑惑，六寒是你的学生，今年刚刚二十一岁。以他的年龄，恐怕还拍不出这么有深度的电影。很多人认为，这电影是你们假借六寒的名义拍出来的，你们对此有什么解释。

老田抢过话筒：这事儿江文干的出来，我干不出来。创意来自于《纳棺夫日记》，剧本的创作完全是六寒所为，我和江文只是提了一些意见。王勃六岁能文，骆宾王七岁赋咏鹅，孙叔敖十岁杀大蛇，甘罗十二岁拜上卿，康熙十四岁擒鳌拜，霍去病十八岁封冠军侯，他们都比六寒年轻。咱们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天才做不到。

某评论家：江文导演，你对这部戏怎么看？这样的题材，你觉得适合在国内上映吗？毕竟很多地区，还很落后，反而对于封建迷信是一种倡导。

江文：我和你一样，都是坐着看，中影也没给我提供一张床。这样的题材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在国内上映？他提及鬼魂了吗？提及封建迷信了吗？提及宗教信仰了吗？他难道是对死者不尊重？难道不看电影，我们国家就不办红白喜事儿了？恰恰相反，这是我华夏文明的一种传承。我们不信耶稣基督，我们信我们的祖宗，信仰我们的血脉。这样的题材，在华夏大地处处存在。躲不开，也无需躲，而且还要积极的引导，往善的方向引导。六寒以相对轻松的语言，揭开死亡这个比较沉重的话题。让我们面对它，直视它，最后正视它。死亡并不沉重，它在告诉我们生命的意义。死者已矣，生者尚在。生如夏花般璀璨，死如秋叶般静美。

某摄影师：江文导演，片中除了死亡之外，还有几处裸露镜头，尤其是林大悟和妻子的那场戏。那样的戏份，肯定在审核的时候是减分项，你们为何不进行删减？

江文：已经进行了删减和处理，对于审核的规定，我们还是知道的。导演其实并不想拍摄这场戏，毕竟他还是主角。导演还很年轻，对于在荧幕上这么大的尺度，还是非常拒绝的。但这场戏必须有，它在描述林大悟的心态变化，它在戏中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某老板：死亡这个题材很严肃，但你们拍的简直是儿戏。影片质量一般，不知所云。还有很多入殓尸体的镜头，这是宣传封建迷信糟粕。这部电影若是上映，很多地区的白事，会更加铺张，也会更加夸张，甚至形成攀比之风。还有就是，这么严肃的题材，你们在小日子的宣传手段，让人不舒服。那么高的票房，水分太大。这是一部文艺片，就应该按照文艺片的方式来。你们和商业片比票房，这部片子已经落入下等。我的意见，题材敏感，不予上映。

周寒川：这位老板，谁规定题材严肃就不能拍了？我不但拍了，我还准备再拍一部关于祭奠亡者的电影。至于说这些宣传手段，和你们新画面比起来，我们的宣传手段只算低级。

张老板：你什么意思？拍的不好，难道还不让批评了？

周寒川：你随便批评，想怎么批评就怎么批评，但不是在这里。我，包括大家，没有那么多米国时间，在这里听你那些唠叨。看来你们有新电影准备启动，不要拿我们当宣传背板。

张老板：哼！现在的年轻人，取得一点成绩，就骄傲的不行。年轻人，要知道虚心使人进步。

周寒川：别跟我在这逼逼，离开张导，你啥也不是。不是看在奥运会上，你以前那些嘴里喷粪的话，我早就让你咽下去了。

张老板：周寒川，你什么意思？这里是看片会，不是你们周天影视。

韩三爷：有意见可以提意见，提完意见就落座，这里也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

张老板：我不敢有意见，橙天的吴老板想来应该意见不少。

吴老板：咳咳，那啥。我觉得这部电影很好，填补了国内的空白。音乐优美，很有教育意义，我完全赞成上映，而且根本不用修改，已经非常完美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把目光投向吴老板，这位怕是其他人伪装的吧？

吴老板有苦难言，他都不敢面对周寒川的目光。艾回怎么回事儿，他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明白绝对和周寒川脱离不了干系。幕后大老板都干不过人家，他一个过河卒还能怎样了？退又退不回去，巴不得周寒川注意不到他，能够多活一段时间。

他连看片会都不想参加，但周寒川发短信让他来了。来这干嘛的，他心中当然清楚，不是给人家六寒上眼药的。

吴老板如芒在背，连忙建议，“我觉得大家问的问题，和审核基本没什么关系。我看这样，不如直接投票吧。投完票后，咱们赶紧下一个议题，想必很多人对它更感兴趣。我的意见是，通过。”

唐人老蔡：我也投通过。

英皇徐总：通过。

博纳代表：修改后上映。

……

韩三爷有些傻眼，这一个个都唱票了，还怎么进行。

他朝人群某处瞥了一眼，这才呵呵一笑，“既然如此，咱们也不废话，不耽误大家宝贵的时间。后台的兄弟开启投票通道，需要几分钟时间。趁着这个功夫，我有几句话要问六寒。你是嘉禾董事局的主席，也是周天影视的老板，那么你对现行的审核制度，有什么看法？有没有觉得他过于严格？不少人说，已经阻碍了行业的发展。”

周寒川：制度肯定是不完善的，但没有制度是不行的。我不觉得现行制度过于严格，我觉得有些太过宽泛。随着电影资源的增多，随着时间的递进，制度会渐渐完善。有人把香江电影的没落，归结于内地的审核制度，这是极度不负责的说法。去年我和嘉禾的邹文怀前辈，曾经聊过这个话题。港台片的没落，是因为跟不上时代，被时代所抛弃，而不是被制度所抛弃。首先，低俗画面、桃色露骨，在香江电影中过度被使用，观众已经产生了审美疲劳。这些元素在内地是不被允许的，香江电影失去竞争优势。其次，香江的电影产业，结构太过单一，缺乏多元化的发展，导致很多电影只围绕着一小部分演员展开。新人难以露头，影片内容缺乏新意，这是不健康的业态。第三，数字电影的崛起，对于传统……

韩三爷：有人说，《入殓师》在小日子被列为18禁，你觉得咱们内地是不是也要对电影进行分级？

周寒川：首先我要强调一点，《入殓师》在日韩评级就是正常电影，没有什么15禁或者18禁的说法。电影分级，世界很多国家都在做，包括香江这边。但咱们国家的国情，咱们五千年的历史传承，咱们五十六个民族的风俗，决定了电影分级无法在内地进行。电影分级，不是只有色情、暴力、血腥等等因素那么简单，还有意识形态，还有政治诉求，这是一项非常复杂和主观的工作。我不觉得电影分级，有必要在大陆推进。小日子倒是分级了，现在国人都知道18禁了。他们已经把一些电影，当做了产业，反而大肆盛行。

韩三爷：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霍去病十八岁封狼居胥，六寒十八岁捧得金狮。不过如果这次大家投票还是不通过，你会怎么办？”

周寒川：我们继续修改，总会达到大家满意的。

韩三爷：如果是直接不通过，没有修改的机会，你会有什么感想？

周寒川：那说明《入殓师》的确不适合上映，我们尊重委员会的审核。不过今天也算上映了，麻烦大家把电影票钱掏了，尤其是前排的老板们，一个人三倍票钱，能收回一些是一些。

韩三爷：哈哈，票钱不会少你的，麻烦六寒你先把场地费交了。我们中影的放映厅，对外放一场电影，价格可不便宜。

台下轰然大笑，大屏幕出现画面，四个投票选项出现了。

通过、修改后通过、修改后再审、不通过。

韩三爷：投票窗口已经出现，等你们手中机器灯亮之后，三十秒内作出选择。本次投票，八十一位大众评委，每人一票。二十一位审核委员会成员，一票算作两票。十位特殊评委，一票算作三票。一共153票，请投出你宝贵的一票。

大屏幕上不但有投票窗口，还是三十秒倒计时。

本来不紧张的周寒川，这一刻也开始紧张了起来。身边的高媛媛，下意识的伸出手，紧紧握住周寒川的胳膊。

随着屏幕三十的数字，跳动到二十九，四个选项也开始发生变化。

代表不通过的选项，猛然上升了一截，从0变成13，数字还在攀升，堪称遥遥领先。

“他奶奶滴，这么迫不及待。”江文破口大骂，还好没有话筒，仅限于主席台上的几人听到。

“狗屁！别让老子知道是谁。”老田嘟囔道。

“老田，这是台上，你注意点儿，大家听见了影响不好。”李雪见小声提醒。

“那你别听，污你耳朵了。”老田很不爽，这时代表通过的柱子，从0跳到了3，“呵呵，这一票不是橙天吴老板投的吧。”

不用他说，大家也知道是谁。吴老板投完票，还把机器举起来，手就在通过的按钮上。

“求生欲真强。”周寒川点头示意，嘴里嘀咕了起来。

“还有十秒。”韩三爷及时提醒。

他这提醒很管用，众人不再犹豫，在一片嘈杂之中，纷纷投出自己的票。

四道票柱子你追我赶，随着数字跳到零，终于不再变动。

“这些人还算有眼光。”老田很满意，笑的合不拢嘴。

“哼！有个屁的眼光，修改后通过，还修改个屁，真是脱了裤子放屁。”江文不太满意，继续吐槽。

“粗俗！你除了屁，你还知道什么？”老田怼道。

“我还知道你，我的田老师，大制片人。”江文嘿嘿笑了起来。

老田脸黑，还要继续反怼，韩三爷看不下去了。这是台上，不是你北影办公室，还能不能行。

韩三爷还没来得及说话，台下忽然响起一声欢呼，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紧跟着是雷鸣般的掌声。

有人满意，自然也就有人不满意。

新画面的老张黑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他几百万似的，在鼓掌的人群中分外显眼。

等到掌声停歇，韩三爷拿着话筒，“就跟过山车一样，很久没体验过这等的刺激了。有效票数153票，一共投出141票，没投票的视为弃权。不通过42票，修改后再审33票，修改后通过47票，通过19票。恭喜《入殓师》团队，万里长征又迈进一步，提前预祝再斩佳绩。我想问问六寒，这时候有啥感想？”

“我啥也不敢想，只想感谢大家。这次放映的电影票，不向大家收费了。”周寒川笑道。

接下来的话题，已经和周寒川无关。他带着众人回到座位，领导们开始逐个登台，对电影审核制度重申，并且听取大家的意见。

这场会一直到六点多才散场，周寒川正想离开，韩三爷喊住了他。

“小川，今天的发言很精彩。这次看片会很仓促，你肯定很纳闷吧。其实我比你更纳闷，上级领导忽然定下来的。今天领导，就在场下，你的发言很有意义。”韩三爷先解释一番，话音一转，“明年建国六十周年，我们中影提倡拍一些献礼片。你们拍的有《赤伶》，紧接着还有《风声》，我们中影也不能落后。你那里有好本子没？”

“韩叔，你何必舍近而求远。不是有部《建国大业》立项了，什么本子，有这个本子霸气。什么献礼片，有这样的片子更有意义。”周寒川呵呵直笑，这位看来还没注意到这部戏啊。

他倒是一直在关注，不过很明白自己的分量，没有韩三爷的号召力，拍不出那样的全明星阵容。

“这片子我知道，你还有什么好本子？咱们叔侄俩，没必要藏着掖着。”韩三爷继续说道。

“韩叔，我们的压箱底就是《风声》，这不也邀请中影参与了。”周寒川苦笑，感情这位打的这主意。

“好吧！那没事儿了，再见！”韩三爷挥挥手，没薅出来羊毛，有些意兴阑珊。

周寒川摇摇头，你还是回去整《建国大业》吧。

他出了门，赫然发现门口还挺热闹，不少人正接受媒体的采访。

“这场看片会，就是《入殓师》布的局，一场赤裸裸的炒作。一些人为了票房，在小日子用色情手段，在咱们内地又用上了权谋。这样的片子……”

周寒川瞥了一眼，张老板正慷慨激扬，对着七八个话筒讲话。

他也不以为意，只当帮《入殓师》宣传了。再一再二又再三，奥运会开幕式即将开始，算总账的时间也不远了。

“咳咳，六寒，吃了没？”吴老板期期艾艾，从角落里走出来，迎面而来。

“老吴，我吃没吃，你不清楚？”周寒川毫不客气，开口就是讽刺。

“我投降，你说我该怎么做？”吴老板非常光棍。

周寒川心中一动，指了指最热闹的那堆人，“我对他很不爽，给他个难忘的教训，然后我让你全身而退。对了，不要耽误奥运会，你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