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周寒川掩饰不住的笑意。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再一次得到了证实。

江文也很郁闷，新三国因为一些原因，迟迟没有开机。

今年计划重启，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选角刚刚结束。

不过终于从难产，变成破腹产，倒也是可喜的事情。

江文喜欢不起来，他跟着这部剧好久了。本来由他出演曹操，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只要钉子没有敲进去，板子就没有这个坑。

导演高希希嫌江文片酬高，根本不商量，把曹操这个角色给了陈建宾。

对于饰演曹操，江文还是下了功夫的，这下郁闷坏了。

本来在家创作《盗官记》的剧本，也没心情继续创作。一個电话打给周寒川，想要一起喝酒，找一找灵感。

周寒川把和老韩有约的事情，告诉了江文，剩下的就看两人怎么解决吧。

“刚才说到哪了？”周寒川朝嘟着嘴的小秘书问道。

“说到我最近练……”

“想要对你说，不要离开我……”

小秘书崩溃了，娇哼一声，跺了跺脚，翘臀一旋，小腰一扭，气呼呼回屋了。

这次电话不是约酒，而是工作上的事情。电话是宁昊打来的，《疯狂的赛车》定档1月20号。他是问一问宣传的事情，还有就是能不能在电影院多整些排片。

宁昊雄心勃勃，这部电影的票房，是奔着一个亿去的。

如今亿元导演剧本部的成员，内地只有张一谋、陈楷革、冯小钢和六寒。

2005年国产电影才有亿元的概念，当年只有一部，便是《英雄》。2006年三部亿元电影，2007年有四部票房破亿的电影。

2008年截止到现在，也不过才六部而已，分别是《长江七号》、《功夫之王》、《入殓师》、《赤壁》、《大灌篮》、《画皮》。

所以电影破亿的含金量，还是很足的。

挤进亿元俱乐部，导演的身价自然又是另一个概念。

“天艾，有人敲门，看看谁来了。”周寒川喊道。

能来这么早的，十有八九是何炯。

果然很快功夫，一辆车开进了院子。

“露天摆灶台，烟火人间呐。”

“啧啧，好香呐。”

何炯并不是一个人来的，黄垒是司机，俩人一起。

老黄刚下车，鼻子就开始抽动，闻香而来，“小川，听说你被央视封杀了？”

周寒川叹气，“黄老师，不提这事儿，咱们还是朋友。”

黄垒嘿嘿一笑，连忙转移话题，“这是炸花生米的吧，这玩意儿需要技术。不能太老，也不能太嫩。油温高了，容易发苦发黑发焦。油温低了，炸不起来。”

“黄老师说的不错。”周寒川还能如何，只能附和。

“哈哈，炸花生米，我可是……”老黄很得意，周寒川把花生米捞出，顿了一下，“嗯！你炸的也不错，这一身厨艺咋学的？”

“我这是半路出家，都是瞎琢磨。”周寒川很谦虚。

老黄捻起两枚花生米，吹了吹扔进嘴里，“火候把握的刚刚好，下面交给我，我不能站着干看。”

“那好，下面都交给你了。肉都切好了，鸡子也剁成块了，各种配菜都备齐。”周寒川解下围裙，又取一条新的交给黄垒。

老黄有些茫然的接过，他只是想处理下花生米，看这意思，剩下的工作都交给他了？

“小川，我好像是客人。”老黄差点被噎着。

正在洗手的何炯打趣道，“小川的意思，让你宾至如归，没把你当客人。”

黄垒叹气，乖乖系上围裙，还不忘问道，“小川，今晚几个人啊？”

“你、我、何老师，还有天艾，在场的是四位。在路上的有韩三爷和江文，他俩会带谁，暂时还不知道。预估人数，八人到十人。”周寒川躺在太师椅上，别人做饭，自己等吃饭，这感觉就是舒服啊。

“那人不少，怪不得准备这么多食材。”黄垒精神一震，这两位还真到场，得拿出一些真本事了。

他随口问道，“小川，你做好几个菜了？”

“唔！四道吧。”周寒川笑眯眯的答道。

“哟！挺效率啊，怎么没看见？”黄垒看了一圈，就看到刚炸好的花生米。

“黄瓜段整一盘，圣女果整一盘，中午下的饺子没吃完，再加上刚才的花生米。有荤有素，有餐前水果，有酒后主食，还有下酒的硬菜。”周寒川随手拿起扇子，扇了起来。

黄垒当当敲了两下锅，真不知道该说啥了。

“这四个菜也没荤菜啊？”张天艾有些不解，还真问了起来。

“嗯！中午的饺子，恐怕是肉馅儿的。”何老师乐道。

“有肉有素，还有汤圆，中午没吃完。本来想着我们一家四口，晚上馏馏剩菜剩饭，凑合一顿得了。”周寒川一边懒洋洋的搭话，还不忘提醒老黄，“黄老师，锅里油温可以了。”

“我这是爆炒，油温就要高。”黄垒辩驳道。

周寒川懒得反驳，现在你是大厨，你随意就行。

“早知道中午吃饺子，我中午就来蹭饭了。”何炯一脸遗憾，“中午饺子呢？我不嫌弃剩下的，先来一碗，垫一垫肚子。晚上遇到韩总和江导，肯定少不了喝酒。”

“炯啊！饺子我就不吃了，给我来包酸奶。这岁数大了，喝酒之前，得提前喝包酸奶，给胃提个醒。”黄垒笑道。

“天艾，愣着干什么，把家里的剩饺子，还有过期酸奶，都拿出来。”周寒川催促道。

“嗨！何炯，我是不是得罪他了？”黄垒很纳闷。

“哈哈，自己想吧。”何炯大笑，他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儿，你刚进门就整一句封杀，谁心里能舒服啊。

“何老师，趁着他们没来，有事儿赶快说。等他们来了，我怕你没机会说。”周寒川抄起一瓶水，扔给躺在另一张椅子上的何炯。

“嘿！你俩跟大爷似的。”黄垒有些不平衡。

“你一个大厨，好好干活，别偷奸耍滑。”何炯说道。

“得！我还是闭嘴吧。”黄垒叹气。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又埋汰了黄垒几句，何炯这才步入正题，“小川，今年芒果台对春晚很看重……”

“何老师，央视春晚我都不去，你们春晚我也不想去。这事儿就别说了，今年过年，哪也不想去。就想在家陪陪家人，陪陪孩子。”周寒川不等何炯说完，直接拒绝。

“我们芒果春晚在小年播出，不影响你过春节。”何炯幽幽的说道。

周寒川愣了一下，语重心长的说道，“何老师，把舞台还是交给年轻人吧。”

何炯和老黄面面相觑，你一个二十多的小年轻，在我们面前这样说，为什么没有违和感呢？

“我这次代表芒果台，并不是邀请你登台唱歌，而是当2009年芒果春晚的总导演。”何炯也不再绕圈子，直接说出目的。

这下换做周寒川傻眼了，他愣了几秒钟，喟叹一声，“离播出只有两个半月的时间，央视有领导又对莪有意见，你们这么重视本届春晚，就不怕我给你们搞砸了？”

“这次的事情，本来我们也有责任。我们台里领导多次商议，这才下了这个决定。今年有关部门倡导，艺人演出不得假唱。这是一次挑战，也是一次机会。我们芒果春晚，和你们有几年合作的经验。领导们觉得，由你策划这次春晚，肯定能载入史册。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要场地给场地，只要你敢开口要，我们就敢给。”何炯正色道。

“两个月的时间，有些太仓促了。”周寒川心动了，亲自操刀一场春晚，他还真想试试。

“虽然时间紧，虽然任务重，但这时候才显本事。你可是三金导演，操刀了三部亿元影片，一场小小的晚会，又算得了什么。”黄垒激将了起来。

“其实前期工作，我们台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方案什么的，也都已经出来。该邀约的歌手和演员，已经提上日程。但是领导不太满意，今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何况明年又是建国六十周年。去年因为雪灾停办，今年发生了地震，举办了奥运，神州七号飞上了天，又正在经历全球经济危机。还有毒牛奶事件，还有换届，等等。发生了太多太多，所以领导对2009年春晚很重视。”何炯解释道。

“是啊！2008……”周寒川也在感慨。

“方案能用，你就用。方案不能用，咱们重新定。”何炯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正颠勺的黄垒。

两人是老朋友，也都是人精，黄垒连忙说道，“小川，看着点儿锅，别让鸡子炒糊了。我去趟厕所，你们先聊。”

周寒川起身，围裙也不系，站在炉子旁。

何炯深吸一口气，“小川，咱们是兄弟，我也不必和你玩套路。台里的底线，你可以向他们提，执导费用可以收入分成的形式。具体能谈到多少，这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我就是一个探路的，后续还得你们两家坐下来好好谈。”

周寒川怔了一下，芒果台很下本啊。春晚的收入，主要是赞助和广告，那都是以小目标为单位。

央视春晚，每年不得收入几个小目标。芒果台春晚次一些，收入也很可观。

“何老师，你们台里下本这么多，就不怕赔本了？”周寒川问道。

“小川，今年娱乐圈也发生了很多事情，但大多和你有关。你的商业价值，超乎你的想象。台里有精算师，岂会做赔本赚吆喝。有这么大的举动，肯定会有更大的收益。这对你来说，对芒果台来说，是一种双赢的合作。”何炯摇头，点拨了起来。

“央视有领导看我不爽，你们就不怕受影响？”周寒川哑然失笑，他还真把这点儿忽视了。

“央视从来看我们不爽，又能如何呢？何况你这只是一个领导。央视的领导有很多，还有管央视的领导呢。所以这事儿啊，也别太放心上，更别太认真。保持沉默就行，还能如何啊。”何炯呵呵一笑，这事儿他有经验。

“好！我执导芒果春晚，来一场别开生面的2009。”周寒川神色幽幽，呵呵，央视春晚不邀请我，那么咱们就打一下擂台吧。

“哎呀，我的饺子来了。”何炯连忙起身，一脸喜气洋洋，向张天艾迎了过去。

“是啊！饺子好吃。”周寒川这一刻，忽然想万人迷了。

他喃喃道，“世上还真有两全法。这下我不陪着你们去埃及，不就有正当理由了。”

“小川，咱这是熬炒鸡，不是干炒鸡。”黄垒大叫道。

“黄老师，还得是你，没你不行。”周寒川连忙让位，这时候哪还有心思炒菜。

他已经自动进入策划模式，相声、小品、杂技、歌舞等，一个个节目形式，出现在他脑海中。

“小川，晚上咱们喝啥酒？”何炯狼吞虎咽，一盘饺子很快下肚，这是真饿了。

“走！我带你去酒窖，何老师看中什么酒，咱们今晚就喝什么酒。”周寒川难得来了兴致，平时酒窖一向不邀请人进去的。

“那得见识见识。”何炯激动了，他早就对六寒的收藏好奇了。

“天艾，你先去开门。”周寒川吩咐道。

张天艾对于酒窖，一点儿都不好奇。她经常进去拿酒，上万瓶茅台对她来说，不如几箱化妆品有冲击力。

但对于何炯这个酒鬼的冲击力，那就实在太大了。

只是茅台，就有上万瓶之多。除此之外，国内外各种名酒，都是按箱算的。

在里面逛了半个小时，最后搬了两箱茅台。

除此之外，何炯还记住了四个区域和一个面积，“这个地下酒窖有六百多平方，不到一亩地，分做春夏秋冬四个区域。春域，只存放茅台，各种年份的茅台，一共有一万三千二百零九瓶。夏域，存放其他白酒。秋域，存放除了拉菲之外的红酒。冬域，存放白酒红酒之外的其他酒。比如清酒、朗姆酒、伏特加、果酒、发酵酒等等。”

“为什么没有拉菲？”这是小秘书问的。

“拉菲太装逼，我不喜欢。”这是主人回答的。

何炯一句话没有说，一般的私人酒窖也就十几平方。这位倒好，直接几百平方。

面积大也就算了，主要是里面收藏的酒，有些是有钱也弄不来的。

他感觉这些酒水卖了，都比他的所有财富值钱。

三人回到露天厨房，还没说上两句话，又有人敲门了。

老韩和江文诠释了，什么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菜炒的差不多了，这几位也到了。

周寒川的预估很准，老韩带着许情和黄建新，而江文是孤身一人，骑着电车来的。

“小川，听说你被央视封杀了？”这是老韩的第一句话，周寒川耳朵都起茧子了。

小秘书、江文和黄垒说的时候，周寒川心中只有郁闷，这时候只有豪气。

“韩叔，这你可说错了，应该说我把央视封杀了。”周寒川拿起一根黄瓜，递给老韩。

“你小子厉害，我都不敢封杀它。有些人小心眼，别放在心上。”老韩也不客气，拿着黄瓜洗都不洗，就这么用手捋一下刺，直接吃了起来，“哟！还挺脆，新鲜着呢。”

“今天咱们吃的菜，都是罢园菜。看到那块儿地没？都是那里面长出来的。再想吃黄瓜，就得等明年喽。”周寒川解释道。

“怪不得这么新鲜，这是从地头到桌上啊。”老韩恍然。

“韩叔，咱先别说黄瓜脆不脆，你就说央视小心眼不小心眼吧。现在是市场经济，我不就是把片子卖给芒果台了。他们机构臃肿，手续繁杂，慢了一步，怎么还怪起来我了。”周寒川的郁闷，终于有地方吐槽了。

这事儿跟其他人吐槽不管用，倒是能跟老韩卖卖惨。

“你那破事儿只是一方面，自己在哪犯错了，都不知道。哪天真被人暗算，你估计还要帮别人数钱。”老韩摇了摇头，拍了拍周寒川的肩膀，示意跟自己来一边儿。

“这说明小川人单纯。”许情笑吟吟的说道。

“嘿嘿，他单纯。如果要是在这方面，央视封杀他，那是真的该。”老韩鄙视道。

“真要说这方面，那估计十个演员，九个半能被封杀。”许情轻轻一笑，摇曳生姿走开，给两人说话的空间。

“知道三国城谁建的不？”老韩问道。

“知道啊！”周寒川有些纳闷，怎么忽然说这个了。

“知道水浒城谁建的不？”老韩继续问道。

“当年为了拍摄三国演义和水浒传，央视……我去，我找苏省建西游乐园，他们也不乐意啊？”周寒川惊呆了。

“你建一百个乐园，他们也不会管那些，你又不给他们交税。但是你买了西游人物的版权，考虑过他们的感受没？本来那版《西游记》的版权，已经引起过多次争执。你找导演，你找演员，偏偏就不找央视。那你说说，你是什么意思？”老韩问道。

“我……”周寒川哑口无言，有些委屈，“我找他们，他们也未必理我啊。”

“理不理是一回事儿，找不找是另一回事儿。小川，你要记着，你的一言一语不只是代表着你自己。很多人盯着，有人捧你，就有人想按住你。有人往好的方向看，就有人朝坏的方向想。你的每句话，每一个行动，都会被多方分析，都会被人拿着放大镜找毛病。”老韩拍了拍周寒川的肩膀，这些话一般他不会说的。

但自从他上任以来，六寒就是他业绩中，最华丽的风景线之一。

他也有竞争者，他的一言一行也在被看着。周寒川做的成绩越出彩，他的业绩越亮眼，他的座位也越稳。

说来说去，这个年轻人，给他的惊喜实在太多了。

“唉！我这事儿办的，是有些煞笔了。”周寒川叹气，考虑不周，还是年轻，不能跟混官场混职场的老油条比。

“不是有些，是很煞笔。你这么办事儿，要是混官场，一辈子上不去。”老韩鄙视道。

他嘴里这么说，心中还是很高兴的。谁也不希望自己看重的人，是一个势利眼，是一个爱好钻营的人。

周寒川闷哼一声，你这还顺着我说了，捧哏技能是跟于谦学的吧。

“韩叔，多谢指点，我知道该咋办了。”周寒川连忙感谢。

“这事儿我也能帮些忙，用得着的地方，只管说一声。”老韩笑眯眯的说道。

“那晚上多敬你两杯，好好表达下谢意。”周寒川心中升起警报，这笑容很像老狐狸。

“别忙着感谢，帮我个忙。”老韩连忙说道。

好家伙！我辛辛苦苦打探消息，我百忙之中找你约酒，你这一句感谢，就想把我糊弄过去啊。

“你可是中影老大，行业的扛把子，我能帮啥忙啊。韩叔，咱还是喝酒吧，我怕帮倒忙。”周寒川拉着老韩，不敢轻易答应，最好不让这位说出口。

老韩这么过来，肯定有事儿。又是指点迷津，又是主动帮忙，所图非小。

“你这小滑头，这都跟你老师学的吧。”老韩哪是这么好糊弄的，直接说道，“我找你本来有三件事，现在只剩下两件了。”

“韩叔，你说吧。只要我能帮上忙的，责无旁贷。”周寒川端正态度。

“呸！责无旁贷，你用到这里，又来糊弄我。不过还真在你责任范围，第一，《建国大业》正在筹备，黄建新是总制片，我自己担任导演……”

“韩叔，您这水平，当个导演屈才啊。”周寒川隐约明白老韩的打算，连忙开口。

“让我说完行不行？第一，我心中没底儿，你也给我当导演。咱先说好，你负责技术指导，片场其他都归我管。”老韩说的很直接，自己没底气都交底儿了。

“韩叔，你也知道，我明年很忙的。《风声》这部戏，也是过了年开拍。我不但是监制，还在里面演的有角色。还有……”

“我不管，你自己调档期。”老韩很霸道。

“第二件事儿呢？”周寒川问道。

有人既然把创造力送上门，那我不要白不要。一百多位明星参演，也不知道最后系统会结算什么奖励。

“你前年不是为春晚，准备了一首《错位时空》嘛。后来不是没用着，也没见你发行。这首歌给我，当《建国大业》的主题曲，该给你的钱，一分钱不少你的。”老韩说道。

“没问题。”周寒川无所谓。

“你来唱。”老韩接着说道。

周寒川一点都不迟疑，很豪爽，“没问题，那都不是事儿。”

老韩反而有些狐疑，不是江湖传言，这厮从来不唱主题曲。答应的这么爽快，会不会有坑等着我？

周寒川给橙天挖坑，老韩可是看在眼里，现在还记忆深刻。

“为祖国庆祝生日，做什么都没问题。”周寒川解释道。

老韩怔了一下，感慨道，“小伙儿，像你这个岁数的，能有这样觉悟的，不多。”

“我们这个岁数，不比你们爱国情怀少，表现方式不同而已。”周寒川笑了笑，老韩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话说完了，黄垒掐着点儿，把最后一道辣炒牛肉出锅。

“小川，还差一个黄瓜段，你看着办。”老黄端菜上桌，朝着归来的二人说道。

“十几根黄瓜呢，还切不了一盘黄瓜段啊。”周寒川没好气道，他觉得黄垒在偷懒。

等他来到桌前，啥话也不想说了。十几根黄瓜，只剩下十几个黄瓜把，正在垃圾桶里躺着。

座山雕在场，这位自然是上座。

一张八仙桌，还是老物件，被几人抬了出来。

老韩和周寒川坐在北面，一个是贵客，一个是主人。

黄垒和何炯在对面，挨着老韩这边是许情和黄建新，挨着周寒川这边是张天艾和江文。

老韩在场，大家多少有些不自在。

不过老韩既然来了，说明对在座的没啥意见，起码在老韩眼中，是能一起坐一坐的。

“我这出去几个月，没好好陪孩子。本来和茜茜想着，今天带着孩子干活，大家忆苦思甜。结果计划不如变化，完全被韩叔破坏了。这苦还没怎么忆，这大鱼大肉先吃上了。”周寒川哀叹一声，这是开场白，总不能大家都闷着吧。

情商高的何炯，这时候失水准了。

爱说教的黄垒，这时候闭上嘴了。

江文一脸不爽，本来他最擅长，也最合适活跃气氛，这时候正生闷气。

“你这爸爸当的，还真有经验。今天准备怎么忆苦思甜啊？”许情当起了捧哏角色。

“看到那块儿地没？带着老婆孩子干活，这不就是忆苦。自己摘的瓜果蔬菜，晚上捯饬捯饬，这不就是思甜。”周寒川解释道。

“嘿！听你这意思，是我打搅了你的退休生活啊？”老韩怪声怪气，举起杯子，“那我得自罚一杯，犯了大错。”

“哎呦！这么一说，咱们都犯错了。该罚该罚，我也自罚一杯。”江文回过神了，也端起杯子，一个个连忙举杯。

说好的老韩自罚，结果成了大家同饮。

这一杯酒开道，场面算是打开了。

江文开启吐槽模式，“我跟你们说啊。新三国剧组，他奶奶滴太不地道了。我累死累活的，跟了那么久的项目，这马上开机了，把我甩开了。当年承诺我的，让我演曹操。我这气质，我这身材，我这谈吐，天生就是演曹操的料。鲍国安都说了，我会比他演的好，比他……”

“什么时候说的？”老韩打断，直接问道。

“等我拍完三国，他肯定会这样说。”江文气势瞬间弱了下来。

“演不了三国，你可以演西游嘛。小川不是和老马，正在整西游记。你这气质，你这身材，你这满嘴跑火车，很适合演唐僧。”老韩给了建议，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就是得先去趟韩国。”

“为啥啊？”张天艾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