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许文咧嘴笑着。

他的胸腹被楚老板贯穿，搅动到血肉模糊，痛得要死，甚至意识模糊。

可他依旧想笑！

无论过程有多么复杂，那都已经是过去的时间了。

在全新的另一个时间里，楚老板的心脏没有被贯穿，安然无事！

“……”

许文将头埋低，靠着楚老板的肩膀和脖颈，嗅着熟悉的香气，也感受到对方皮肤上传来的体温。

楚老板隔着许文，正在跟神父交锋！

当！

利爪与砍刀对撞，神父趁机丢出一枚手榴弹，闪身后撤。

轰！

手榴弹爆炸，卷起滚烫的烟尘，吞没许文和楚老板。

楚老板的鼻子耸了耸，锁定不远处的神父位置，随手抓起地上的石块丢去。

咻！

一枚不中，楚老板也根本不打算给神父喘息的余地，接连几枚石块丢出，好似连发的重型狙击枪。

咻！咻！咻……

她丢到兴起时，干脆抓住身上的许文，向神父投掷。

紧随其后的，是许文掉在地上的制式黑刀。

颂！颂！

许文和他的刀被先后丢出，并在半空中顺利汇合，刀插进许文腹部。

噗嗤……

许文紧握刀柄，在半空中瞄准神父所在，奋力挥出一刀。

唰！

神父先一步横刀去挡，又被逼退数米。

“？！”

他瞪大血丝满布的双眼，死死扫视过许文和楚老板，大口呼呼喘着粗气，视线中带有几分茫然。

事实上，他真的不懂，更无法理解。

在神父的视角中，事情的发展简单而又离奇——

在【信仰】的完美选择指引下，他利用【月亮】污染源的影响，顺利分散开夜幕三人。

随后，他率先跟【巨龙】楚希交战，同时应付【镜面】张叶的骚扰偷袭。

楚希最终被他捅穿心脏。

紧接着，神父一边追杀张叶，一边转头对付那位名叫许文的夜幕新人。

许文的能力颇为棘手，神父想不到该如何杀死一头“不死”的怪物。

但神父也不需要思考。

【信仰】的完美选择在指引他，他只需要提供目标即可，余下都是不纯的杂念！

“……”

神父恍然大悟，重新调整状态，握紧砍刀与弩枪。

他的面色归于平静，目光扫视三人，狞笑起来。

“是了，你们打算干扰我，让我不再相信【信仰】的完美选择！”

“你们太小看我的【信仰】了！”

“如果我真的无法对付你们，【信仰】会指引我避战，或者让我选择逃走，而不是留在这里。”

“【信仰】的选择完美无缺，我的目的注定会达成！”

神父厉声咆哮，挥刀猛攻向许文。

噗嗤！

砍刀没有受到阻拦，直直劈砍在许文肩膀上，将他一侧肺部切开。

许文瞪大染血的双眼，死死盯着神父。

“宁宁！”

“呜哇！”

兄妹二人一齐动手，黑刀和无形小刀刺出，却被神父以一种滑稽古怪的姿态躲过。

不是非人的那种，只是单纯抬腿举手，像是超高难度的杂技动作。

“呼！”

神父避开致命攻击，松了口气，内心再度感谢【信仰】的指引。

“阿门……”

话音未落，楚老板已经闪身而至，挥拳揍向神父，动作极快。

但神父却硬是凭借完美选择的引导，先一步抽刀后撤，避开楚老板的这几拳。

“？！”

楚老板呲牙，初次交锋时的憋屈感再度涌上心头，烦得要命。

“阿门！”

神父低喝一声，继续跟随完美选择迈动步子，与夜幕众人保持安全距离。

“你们想突破我能承受的极限？然后杀死我？”

“你们做不到！”

“完美选择必定能达成目的，否则这个目的在诞生的一瞬间，就会被我选择否决！”

“……”

此刻，张叶因身体破碎而无法动弹，楚老板则打算继续进攻。

唯独许文，正摩挲下巴，皱眉思索。

“等一下。”

许文轻抚楚老板肩膀，探出身体，询问神父道：“你要做什么来着？”

“……”

神父眉头紧皱，不明白都已经打到这种程度了，为何许文要多此一问。

他沉声道：“我遵循【信仰】的完美选择……”

“不是。”

许文打断神父的话，纠正道：“我是在问，你要用完美选择做什么？”

“……”

这一问，让神父有些愕然，但也很快回答道：“我要毁掉夜幕，结束一切！”

“然后呢？”

许文追问道：“然后你要做什么？”

神父的表情转为愤怒，咆哮道：“那不重要！”

“不，很重要。”

许文平静道：“你最后的最后，要做到什么地步？”

神父无言。

许文却认真道：“总要有一個最后的，就算人生阶段会改变你的想法，但此时此刻的任何一个人，都应该有一个最后的目标。”

“你的‘最后’，是什么？”

“……”

许文的眼神很干净。

宁宁恢复好了自家老哥的眼球，显得那一双眼睛清澈又明亮。

而听闻许文的话，神父的表情变得困惑，甚至有些迷茫。

“我最后要做什么？”

“我最后……”

久思无果，【信仰】的完美选择再度发动，指引神父迈开脚步。

他不解其意，只是完美地遵循指引。

神父忽然发现，自己只要完成选择即可，但最后的目的是什么，他已经不知道了。

毁灭夜幕组织？为了什么呢？

“哈哈！”

一道笑声传来，不是许文或楚老板，而是张叶。

他瘫坐在地，四周散落着几小撮亮晶晶碎片，都是他的身体破碎残留。

因为过度使用【镜面】的能力，付出了过多韧性，张叶甚至都无法坐起来。

他看向神父——自己这位老朋友，松脆大笑道：

“你说得对，咱们都毁了！”

“【镜面】毁了我，夺走我的韧性，让我破碎。”

“你呢？【信仰】毁了你，让你什么都不知道，逐渐失去自我意识，你现在不是神父，是【信仰】才对！”

“……”

神父呆呆望着张叶，完美选择却催促他开始行动，甚至强行支配他的全身，让他的大脑产生割裂感。

“呃！”

剧痛袭来，神父的鼻子淌出鲜血，连眼角也挤出泪滴。

唰！

神父躲开了。

但发动攻击的，却不是楚老板、不是许文、更不是张叶。

是一团忽然升起的迷雾，笼罩住神父原本所在的位置，将那片地上的残垣断壁腐蚀风化，最终只剩一片飞灰！

残垣断壁的“时间”高速流逝，直至一切湮灭，再无其他！

“【月亮】！”

张叶大声提醒，“快躲开，是【月亮】污染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