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智能就这一点好，不会说谎。”

“只要我能黑进参商公司的天网里面，我就能够知道它大部分的秘密。”

“比如被秘密处理掉的天网2.0版本，比如某参商高层和另一个高层老婆的故事，再比如，围杀李殊同的计划。”

商见钺没有必要拿这种东西来骗自己。

但他也绝不可能是好心。

“你想要什么？”韩战问。

商见钺却摇头。“我什么都不要。”

“你觉得我会信吗？”

“信不信由你。”

商见钺不再继续在这个无意义的对话中继续，而且开始讲他从天网里挖掘出的那些超级秘辛来。

“纵观整個人类，李殊同也是属于最顶尖的那一个存在。”

“当年的他太强了，冠绝一世没有对手，所以他们才设计了三大虫帝围攻大夏的戏码。”

三大虫帝围攻大夏，也是故意设计的？！

“他们是谁？为什么能够命令虫帝做事？”韩战语气极快速地问。

商见钺冷呵了一声。

“他们是谁，难道不是显而易见吗？”

“至于为什么能够命令虫帝这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个问题。”

商见钺看向对面的韩战，他机械瞳孔里的目光变得幽邃。

“人类，就一定都是人类吗？”

人类，一定都是人类吗？

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长生公司他们的提升方向吧。”

“从异族体内提炼出特殊能力，然后注入精心挑选出的战士体内，完成异变，成为畸变行者。”

这个韩战倒是了解一些。

不仅如此，长生公司还会提炼异兽材料里的灵能，用来制作成提升实力的药剂。

“如果一个人的体内，全部都是异兽细胞，那么这个人，他还是人吗？”

商见钺问了一个颇具辩证的话题。

韩战却无法给出回答。

不过他已经明白过来，商见钺想要表达的意思。

长生公司，或者说长生公司的高层，那些越强大的畸变行者，他们或许已经不再是人类！

“这真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如果偌大一个势力，它的上层是异族把控，这简直就是一个恐怖故事。”

商见钺却摇了摇头。

“你以为就只是这样了吗？”

“旧圣约和十二使徒游离在几大势力外，他们拥有强大的实力，出手与否却只凭自己的意愿。”

“帝国和异族对抗多年，双方互相奈何不得，帝国的实力却每年稳步提升，和大夏不断伤亡的灵契师契灵形成鲜明对比。”

“参商公司作为lv6级文明，它的实力不低，对异族出手的次数却有限。数字化的利弊权衡之下，它们只会做出最符合切身利益的判断选择。”

即使心中有所猜测，但当听到从商见钺口中说出这些的时候，韩战还是被些许震撼到。

“所以，大夏……”

大夏从来就没有什么盟友，有的只是一群虎狼环饲和不怀好意。

“黑暗丛林里面，每个人都是猎人，每个人都是猎物。”

“大夏太不合群了，换句话说，李殊同的存在，让大夏太不合群了。”

“如果再给他一些时间，他可能就要迈过那个门槛，成为第一个超脱之人。到那个时候，所有势力都不会愿意看到这一幕发生。”

所以他们设计了一场三大虫帝横推大夏的阴谋。

所以本应该被帝国拦住的九阶伊邪岐天蛇，竟然畅通无阻地出现在了大夏这边。

所以大夏才毫无防备的，被三大虫帝横推，差点灭国。

结局韩战知道。

三大虫帝死了，李殊同的契灵另一半也在这一场灾难里牺牲。

李殊同失去超脱的可能，暂时失去。

“但李殊同的确是天纵之才，他和李家表面上闹掰迷惑各大势力，又创立八大战区为大夏强行续命，再以一门秘境武学从头来过，重入九阶巅峰。”

“所以这才有了他们的第二次出手。”

“这一次，他们以你为饵，李殊同必须在保住你和保住他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最终，他做出了选择。”

当商见钺说到这里的时候，韩战的拳头已经攥得发白。

肮脏的世界。

“都虫灾末世了，他们还想着内斗……”

商见钺摇了摇头，打断了韩战的话。“李殊同所代表的大夏一心想要彻底消灭异族，但是，为什么要彻底消灭异族呢？”

“因为生灵涂炭？因为普通人大量死亡？还是因为那些不太重要的领地，生存环境被掠夺？”

“对长生公司而言，异族代表着无穷无尽的畸变细胞样本。对于参商公司而言，异族代表着充沛浓郁的提纯灵能。对于帝国和旧圣约而言，异族代表着移动的财富和寻求自我突破的关键。彻底驱逐它们？别开玩笑了。”

“末世又怎么样。只要那些权力顶端的人能够突破超脱之境，就算世界毁灭了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直到这时，韩战才明白了商见钺刚才说过的那句话的意思。

“黑暗丛林里面，每个人都是猎人，每个人都是猎物。”

异族，也可以是人类的猎物。

维持某种平衡，是帝国、长生公司、参商公司、旧圣约达成的共识。

但他们没有能够和大夏达成共识，没有能和李殊同达成共识。

所以他们换了一种达成共识的方式。

“你说老师是为了我，强行和他们换命破局。但为了一个我，值得这么大的赌注吗？”

韩战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这我就不知道了。”

“在天网的最高机密里面，它是这样记录的。”

“至于李殊同当时的想法，那就只有他本人知道。”

“好了，我想要告诉你的东西，已经全部都告诉你了，我也该离开这里了。”

商见钺把五大势力背后的勾当揭露给韩战后，他左手拄着银色手杖，抬起右手，轻轻向下压了压黑礼帽的帽檐。

下一秒，他的身形再次化作一团纳米机器人溪流，向着远处飞速离开。

只留下韩战一人，还站在那里，慢慢消化着刚才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信息。

异族以杀戮人类为乐，人类势力以豢养异族为利。

老师代表的大夏想要打破这个冷血无情的吃人规则，将异族彻底消灭，这动到了那些人的蛋糕，被两次算计。

“韩战，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怎么选？”

韩战自己问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