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战，你快醒醒！”

夏幽薇焦急的声音愈发清晰。

除了她的声音以外，商丝婷、李灵真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

韩战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重新归还体内一般，慢慢睁开眼睛。

看到韩战醒过来，她们三个人都松了口气。

“以后不能再像昨天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了。”

“cos服必须锁起来，灵真，你不能再通过这种方式压榨阿战寻找灵感，你看他都这样了。”

“我最近有研究治疗肾亏的药材，要不然……”

“都先打住一下！”

韩战制止了她们继续发散思维的讨论，他先是擦了一下额头渗出的冷汗，然后闭眼感受了一番。

半晌后，当韩战完成调息，他重新睁开眼睛，神情凝重地说道：“我今天凌晨，被拖入了一个梦境里面。”

韩战此话一出，商丝婷还没有反应，和韩战一起经历过当初梦境噩梦的夏幽薇和李灵真，脸色都是一变。

“不可能，我们一点都没有觉察到？”

“有二师兄的天地大阵在，什么梦魇能够入侵进来？”

“短时间内，不可能有第二個九阶虫帝魇出现，它已经被老师彻底杀死了。”

听着她们的反应，韩战认同地点了点头。

魇已经死了，想要再诞生一个九阶虫帝，它的难度不比魏庆突破更低。

不是九阶实力，有天地大阵的存在，它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潜入进北郡，而不引起二师兄林惊玄的注意。

“看来想要弄清楚这件事情，我还是需要去找二师兄一趟。”

韩战说完从夏幽薇的怀里站起身来，穿戴好之后，匆匆出门。

……

“梦魇？”

当听到韩战说起自己早上的经历后，林惊玄摇了摇头。

“不可能，哪怕是九阶实力的梦魇，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天地大阵。”

“或许普通的九阶大阵还不够，但在我这个天地大阵中，还融合了河图洛书本源，你觉得，什么样实力的九阶，能够避开河图洛书的勘测？”

林惊玄否定了韩战的这个猜测。

“可是，如果不是梦魇的话，为什么我会做那样一个噩梦呢？”

“如果不是灵真用神农鼎护住我的灵台清明，伏羲琴的清心散连续奏响的话，我很可能就要在噩梦里沉沦，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不是危言耸听。

林惊玄看着韩战，略微思考过后，扶了扶眼镜，缓缓说道：“或许，灾厄的本身，源自于你本身呢？”

“我自身？”

韩战听到林惊玄的话，错愕了一下。

林惊玄也没有跟他解释太多，只见他轻轻一招手，河图洛书在半空中显化。

“想要判断我的假设正不正确，试一试就知道了。”

“河图洛书的玄妙，可不仅仅只是作为阵基那么简单。”

林惊玄说罢，在他的控制下，河图洛书化作一团金光，将韩战整个人包裹其中。

韩战只觉得自己好像融入了一团暖洋洋的金色海洋之中，他眼中的景象再次变幻。

再次睁开眼睛，韩战已经身处无垠虚空。

一条金色河流出现，从他的脚下开始不断向前奔涌，直至看不见的虚空尽头。

就在韩战快要站立不稳，掉进金色海洋的时候，林惊玄在他的身旁出现，抓住了韩战的肩膀。

“现在再低头看看，你在河里的影子。”

林惊玄的声音，在韩战耳边响起。

“影子？哪里有什么影子，影——”

韩战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他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居然真的看到，在金色河流中倒映着他的“影子”。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眼中看到的那个影子，赫然正是自己在噩梦梦境中看到的，那一团黑乎乎的人形怪物！

当韩战低下头，从金色河流中看到自己影子的时候，河流中的黑色影子似乎也感受到了韩战投来的目光。

它咧开嘴，露出一个无比熟悉的无声笑容。

同时朝着韩战伸出手来！

漆黑如墨的手，在波光粼粼的河流中被扭曲得如同面条，弯弯曲曲地就朝着韩战抓来。

让韩战瞳孔猛然一缩的是，

它的手竟然真的透过金色河流，伸出了河面！

韩战的瞳孔放大，眼睁睁看着这些黑色的墨汁般的手就要伸进自己的瞳孔里面，遮蔽一切光芒视线。

他的身体被人用力向后一提。

如同溺水之人般，韩战猛然间再次惊醒过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刚那种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抓向自己的画面，让他心生出一种无力感。

韩战已经再次回归现实世界。

林惊玄坐在他的对面，神情有些凝重。

“很棘手吗？”韩战看到他的表情，问道。

能够让喜怒不显于色的林惊玄露出这种神色，问题不小。

“很棘手。”林惊玄也没有想瞒着韩战的打算，直截了当道。

“它躲藏在你的体内，已经快和你融为一体。”

“之所以会化作梦魇显化，是因为天地大阵的存在，让它被逼现身出来。”

“还好发现得早，如果发现得再晚一点，你可能就已经与它完全融合，彻底没有挽回的可能。”

听到林惊玄的话，韩战眉头紧皱起来。

“它是谁？”

自己什么时候惹上这样的存在，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林惊玄看了他一眼，说出了四个字。

“虚无本源。”

虚无本源！当听到林惊玄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韩战豁然起身，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是说，虚无还没有死？！”

“不，虚无已经彻底死了，死得不能再死。如果虚无没死的话，你现在已经被他彻底吞噬，连我们都发现不了。”

“那虚无本源为什么……”

“有谁规定，本源一定没有自己的意志？”林惊玄扶了扶眼镜，抛出一个新的问题。

“因为本源意志的存在，当你每次使用虚无本源吞噬能源方砖的时候，能量就会被截留部分，随着你使用次数的越来越多，它逐渐积蓄出了属于自己的能量，凝聚成你的样子，也就是你看到的那团黑墨人形。”

“如果你再继续使用虚无本源的话，只会发生一件事情。”

林惊玄顿了顿，一字一句说道。

“它会成为你，取代你，吞噬你。”

“而你，将归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