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你。”
“你是宗庙的白裳,修炼了他心通之术的那个人。”
喝醉后的戎烈,好像比他清醒的时候,脑子更好使一些。
“没错,我可以用他心通探听到天神心声,西岐【日天神】喜欢吃鸡的信息,就是因此而来。”
听完白裳的话,戎烈眼睛蓦地亮了许多。
“好,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
“你们二位在这次交易结束以后,就随我一起回犬戎。”
“只要能够解决天神神谴的问题,犬戎的两件至宝,你们任选一件带走都行!”
戎烈十分豪爽地说。
说完以后,只见他哐当一下,脑袋和桌子来了一个亲密接触,醉倒了。
这……
酒鬼说的话,真的算数吗?
韩战不禁在心里打了一個大问号。
用来招待犬戎人的酒水,是韩战通过造化之术特酿,要不然的话也不能那么容易喝醉。
本来是想着灌醉戎烈,然后探听一些消息。
如今的收获倒是符合预期。
将戎烈和其他犬戎巨人抬回住处休息以后,陆涛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也早早离开。
只剩下韩战和白裳两人。
“为什么要帮我?”
韩战看着拿酒盅小酌的三师姐,好奇地问。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在帮你?”白裳反问。
“很简单,如果你不接话,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谈成。”
他心通是关键一环,没有这一部分衔接,整个计划的闭环将无法完成。
韩战自忖,自己和三师姐白裳的关系,应该还没有好到,对方要为自己想获取的东西,不遗余力帮忙的程度。
“说帮你就是帮宗庙,这样的话太虚伪,你应该也不会相信。”
白裳轻笑了一声,说道。
她的脸颊有两团酡红,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我愿意出手帮忙,自然有我的目的,我的目的就是,民心。”
“别忘了,宗庙的教旨就是服务万民,既然你明白民心对我们修习大道的好处,也应该能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服务万民。
西岐的子民,是万民,犬戎的子民,也是万民。
白裳想要做的,就是收获额外的犬戎子民的崇敬,通过与【火天神】“沟通”的方式。
韩战微微颔首,对白裳的这个回答不置可否。
过了半晌,他才继续开口道:
“你的这个决定,很冒险。”
这是实话。
无论是窥探一位陌生天神的内心,还是孤身深入犬戎的腹地,都不是什么安全的决定。
“冒险吗?”
白裳挽了挽垂落的发丝,不以为意地淡笑一声,“的确,这是一个很激进的决定,但一旦成功,它的回报也会极为可观。”
“我愿意尝试一下。”
话已至此,韩战和白裳的对话结束。
目标明确,韩战想要获得戎烈口中属于犬戎的至宝,白裳想要借此机会收获犬戎子民的民心反哺大道。
两个人都有值得一去的理由。
西岐这边,距离下一次天神献祭还有大半个月时间。
又有十分之二区域都被星辉石雕像保护着。
不需要他们太过费心。
……
第二天,清早。
完成交易的犬戎商队准备返程,临行前,韩战和白裳也找到了二师兄陆涛。
二师兄陆涛听完两个人的决定后,并未阻止他们。
“去吧,西岐有我和大师兄两个在,不会出什么事情。”
“让我来给你们算上一卦吧。”
陆涛说完,也不等他们两个反应,掐指用玄法算了起来。
算了一会过后,陆涛的紧蹙眉头松弛下来。
“好卦,好卦,大吉!”
对于二师兄陆涛的这个习惯,韩战和白裳都拿他没有办法。
简单的工作交接过后,他们就跟随着戎烈的商队,向着犬戎返程而去。
西岐距离犬戎很近,以最快速度算,只需要三天时间便可到达。
越靠近犬戎。
就越能感受到一种干燥。
那种干燥的感觉,就像是有一团野火在心间燃烧,越烧越旺,越烧越燥。
头顶的太阳虽然恢复了正常,可周围的土壤也好,植被也好,都完全不像是正常的样子。
“这就是【火天神】。”
“和【日天神】不同,【日天神】是化作阳光照耀万物,让万物在焦枯中死寂,焚成灰烬。【火天神】是让火焰肆虐,燃烧天地一切。”
“除此之外,每天天刚亮的时候,都会有大量的火焰陨石砸落在犬戎境内。”
“这些火焰陨石会化作熔岩怪物,破坏所看到的一切。”
听着戎烈的话,韩战很自然脑补出了燃烧军团从天而降时的画面。
这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几人说话间,突然,戎烈身上的衣服倏得燃烧起来。
起初还只是火苗,然后随着时间推移,火焰燃烧得越来越大,几乎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戎烈本人却十分淡定。
他习以为常地脱下衣物,弯腰拾起地上的土块,用力拍在自己身上。
烧焦的味道夹杂着泥土的气息,弥散在空气中。
“感受到火焰的气息了吗?”戎烈甚至还有闲情,和韩战多聊了一句。
“你看,祂在那里。”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韩战看到了。
那是一团赤红色的火焰。
无规则形状,就像是某种不可名状的扭曲怪物,浑身燃烧着赤红色的火,铺满了整片天空。
火焰在天上燃烧,翻卷。
一颗颗戎烈口中的火焰陨石,从天边砸落下来。
接连不断地发出“轰”的巨响,让大地跟着震颤。
有灼热的岩浆从地面被砸出的坑坑洼洼中流淌出来,很快就将一处凹陷填满。
旋即,一道由最炽热岩浆凝聚而成的熔火巨人,从岩浆池中一步踏出!
看着眼前这一幕,让韩战颇有一种世界末日般的感受。
相较于犬戎,【日天神】对西岐,竟然都显得“温和”许多。
被韩战注视的那头熔火巨人,也刚好发现了这样一支犬戎商队。
它如同寻着猎物般,一步一个熔浆坑,朝着这里大步流星地跑来。
随着靠近目标,熔火巨人张开口,滚烫灼热的橘红色岩浆喷出。
“小心!”戎烈大喝一声,双手猛插进地面,青筋瞬间暴起。
下一秒,一整块地面被掀开,挡在了犬戎商队的正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