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驭命运。
这是一个很大胆的问题。
命运就像漫天汹涌的涛涛大河,所有人都只能深陷其中,随波逐流。
即便是神明,也不敢打包票能够驾驭自己的命运。
恐怕就只有创世神级别,才能试上一二。
“你,想驾驭自己的命运吗?”
前宇宙意志的化身,一号破晓,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韩战挑眉问道:“如何驾驭?”
“集齐十大上古神兵。”一号破晓给出了一个情理之中的答案。
这個答案,韩战也设想过。
只是,如何找齐十大上古神兵,一直是一件未能解决的问题。
“你能帮我找到其他三件神兵所在?”
一号破晓摇了摇头,“另外两件神兵在哪,我并不知道。”
“但是,有一件神兵,我却知道。”
一号破晓的话,加上他先前那个动作,再结合壶中世界这个名字,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壶中世界,就是上古神兵,炼妖壶!”韩战脱口而出。
这一次,一号破晓没有摇头。
韩战眼中却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炼妖壶在这里,与它对应的契灵呢,又在哪?”
这也是为什么他迟迟不敢确认的原因。
根据以往经验,每一件上古神兵,都会有与之对应的契灵,韩战会和她们签订契约,然后完成融合。
炼妖壶在这里,它的契灵又在哪?
难道说……
韩战目光骇然地看向对面,白发苍髯的一号破晓,宇宙意志化身的老者。
他忽然感到全身一阵恶寒袭来,本能地向后连退三步,“难道说,是……”
他的那个“你”字还没有能说出口,就被宇宙意志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你放屁!”
宇宙意志也急了。
被韩战搞得瞬间破防。
“怎么可能是我?”
听到一号破晓的回答,韩战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一号破晓也不敢再卖关子,生怕韩战又说出什么逆天的话语来,于是紧接着解释道:
“并不是每一件上古神兵,都会有契灵与之对应的。”
“灵契之法,是女娲圣人和伏羲圣人想出来的办法,但炼妖壶不同。”
“为什么?”听到没有契灵,韩战心里又稍稍有些失望。
“因为还没有人,走到过它的大道尽头。”
轩辕剑、女娲石、神农鼎、伏羲琴……这些上古神兵,它们的大道尽头,都有对应的人族圣人领略过风采。
因为圣人的存在,大道有了“重量”,也就是所谓的传承。
所以这些上古神兵需要封印自身,以契灵的形式与韩战完成契约,方便完成融合。
但炼妖壶不同。
炼妖壶的空间大道,尽头处却没有人族圣人,它也就不需要以契灵的形式出现。
“更何况,炼妖壶如今还被用来封印着永暗之河,如果选一个契灵,哪怕是创世神级别的契灵,恐怕也无法承受得住永暗之河的反噬。”
这倒是真的。
韩战听完后,轻点下颌,又追问道:
“那难道说,剩下的最后两件上古神兵,东皇钟和盘古斧,它们也都和炼妖壶一样?”
一号破晓摇了摇头,这个问题,祂无法回答。
“刚才你说,炼妖壶封印了永暗之河,哪怕是创世神级别都无法承受得住反噬,却又让我契约它,难道我就不用惧怕反噬吗?”
韩战又问。
关于这个问题,也有答案:
“你不一样。”
“你的大道内,有亿万星辰,有八大上古神兵,还有一座圣人的创世大阵。”
“契约炼妖壶后,永暗之河的反噬不仅不会摧毁你,反而会被分担下去,比现在危险系数还要小许多。”
“有你镇压永暗之河,我很放心。”
“这最后一句,恐怕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韩战品出话里面的味道来,恍然大悟道。
“你想让我契约炼妖壶,镇压永暗之河,这样一来,你和其他旧日遗民,就不用再继续提心吊胆,承受被永暗之河寂灭吞噬的危险。”
这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阳谋”。
作为了解自己的前宇宙意志,一号破晓一定知道自己对上古神兵的需要。
祂没有第一时间提及,是因为以当时自己的创世大道境界,还不足以承受住永暗之河的反噬,而祂还被困在永暗之河中。
于是,计划的一开始,让破晓从世界之树手中救下自己后,接着上演的,就是一出请君入瓮的戏码。
是完全自愿的。
所谓的“资格”,实际上就是借自己的手,救出被困在永暗之河内的前宇宙意志,同时让自己的创世大道在宇宙生灭轮回的衍化下,有所顿悟和精进。
前置条件满足后,就是最后的重头戏。
赠送六件早就准备好的权柄,以及,邀请自己契约上古神兵炼妖壶。
这一环套一环,只能说,真不愧是序列排名第一的破晓!
但偏偏,韩战发现自己无法拒绝。
因为对方虽然在利用自己,但正如大金毛之前说过的,真正的获利者,是自己。
无论是创世大道的感悟提升,还是六件权柄,以及,上古神兵炼妖壶。
这三样东西,完完全全,都是韩战最迫切需要、最无法拒绝的东西!
想到这里,韩战吐出一口浊气。
“这就是‘条件’,对吗?”他问站在对面的一号破晓。
“是的,这就是‘条件’。”对面的一号破晓没有否认,“你想要我出手对付世界之树,这个条件对你而言,并不过分,不是吗?”
之前大金毛有说过,一号破晓鲜少露面,为了维持封印永暗之河的法阵,一直镇压在壶中世界的壶底。
就连之前出手,也是真正字面意义上的“出手”而已。
想要请祂出山,和世界之树掰掰手腕,就必须要解决永暗之河的问题。
自己契约炼妖壶,接过对永暗之河镇压的责任和接力棒,让祂得以完全解放,这的确就是最好的办法。
一段沉默过后,韩战终于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好,这个条件,我答应了。”
听到韩战的回答,一号破晓脸上也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祂双手做出撤开的动作,一层看不见的隔膜好像被撕开,韩战对壶中世界,不,对炼妖壶的感应,蓦地变得强烈起来。
他的双眼不由自主地绽放出金色光芒,神照天赋被唤醒。
无数淡青色的光粒从壶中世界各个地方,向着壶底汇聚。
于刹那间凝聚成一件古朴精致的青铜壶模样。
在它和韩战脚下,同时出现了一道繁复玄奥的契约法阵,分别打入他们体内。
上古神兵,炼妖壶。
契约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