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宾塞仰头思索了片刻，便道：“回答你之前，我要先确一件事。”

威天阳摊摊手，道：“怀疑我到底是不是史提杰派来的？”

斯宾塞摇头，道：“你太年轻了，塞提基亚联邦的超能力特种部队没有你这么年轻的。”

威天阳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回看回斯宾塞，道：“我是联合理事会的人，但把你捞出去的任务，确实是史提杰告诉我的。”

“这就是我要确认的第一件事，你说你叫威天阳，对吧？我知道那个名字，那是机密中的机密，我不认为他会加入联合理事会，也不认为他那种等级的人会来执行这种任务。”斯宾塞道。

“你自己去跟史提杰说吧。”威天阳道。

他掏出手机来，电话本里只有寥寥几个名字，点击史提杰的私人电话，信号便联通了。

威天阳将手机递给斯宾塞。

“威天阳？”史提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儿传来。

“史提杰？真的是你吗？”斯宾塞有些诧异。

虽然两人已是老友，但史提杰并没能在第一时间听出斯宾塞的声音，道：“你是谁？为什么你能用这個号码联系我？！”

“老小子……我是斯宾塞！”他怒道。

“斯宾塞？！威天阳找到你了？太好了！”史提杰有些激动起来。

“先别激动，我眼前那个超能力特种部队，真的就是他吗？”斯宾塞看向威天阳，问道。

“没错……就是他，零九一项目的最后幸存者，他现在是联合理事会的特别人员。”史提杰道。

“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没有想办法把他留在我们的国家。”斯宾塞道。

“这件事以后再谈，我现在就派特种部队来接你回国，有他帮忙，这件事不难。”史提杰道。

“等一下……我还不能回去。”斯宾塞道。

“你在说什么？！伊叙那边现在根本没有不讲国际法，不用特殊手段，我可没办法把你弄回来。”史提杰道。

“我不在伊叙，而是在阿扎哈。我有事情要在这里确认，还不到回去的时候。”斯宾塞摇头道。

“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么，阿扎哈的情况要比伊叙更惨烈……”史提杰道。

“事实上，这里的情况与外界谣传的不太一样，而且……那匹马的事情……”斯宾塞看向威天阳，有些顾虑。

“威天阳在你旁边对吧？这件事可以跟他说，他自身的机密等级远比这匹马要高。”史提杰道。

“伊叙和阿扎哈都想借助这匹马，突破超能力封锁。这也是伊叙当局把我扣留的目的，但是阿扎哈的超能力特种部队将我劫走了。”斯宾塞道。

“不可能……阿扎哈没有资源和技术制造超能力特种部队，他们那个自称拉达冈的宗教疯子难道真有超能力？”史提杰道。

听到这里，威天阳触摸耳机，切进三方电话会议模式。

他忍不住插嘴，道：“等一下。拉达冈和美女与野兽……不是你弄出来？”

“威，这件事有些复杂，我也不清楚，你只需要把他安全的……”史提杰道。

话还没说完，斯宾塞打断了他，道：“不，史提杰，我还没不能离开，怎么劝我都没用，你知道的。”

“说说拉达冈，他的超能力难道不是你的黑药赋予的？史提杰告诉我，这边发现海里冲上岸的天坠之物后，塞提基亚联邦就派你带着团队来和伊叙合作了，而且，黑药不是已经都研发成功了吗？”威天阳道。

“那匹从海里冲上岸的天坠之物，是一匹巨大的马型生物尸体，或者应该说……是半匹才对。莪花了一年时间，确实已经研制出了黑药，而且，也做好了善后工作。”斯宾塞道。

提到善后工作，威天阳眼角跳动，他很清楚那代表着什么，用来不断测试的药人，和封口的倒三角，应该都被处理掉了。

“那黑药能赋予人快速移动的能力，我们开发完这个以后，其实挺失望的。毕竟……这能力还不如瞬移，只能说勉强算是三角之形的水平。”斯宾塞解释道。

“然后呢？伊叙那边为什么突然把你扣下了？拉达冈又是怎么回事？你见过他吗？”史提杰问道。

“黑药研发完毕之后，伊叙那边希望我能成为伊叙人。永久定居拉撒路，并把公司搬到他们那儿去……”斯宾塞回道。

“他们是想要你入籍么？”威天阳道。

“不只是入籍，而是成为圣籍中所说的‘选民’。”斯宾塞笑道。

“怎么做到？按着圣籍发誓？”威天阳也笑了。

“不，比那还简单，他们说你是，你就是了，信不信圣籍都没关系。”斯宾塞道。

“不管怎么说，阿扎哈和伊叙都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到底要确认什么事情？”史提杰道。

“我要亲自见见拉达冈，我想知道他到底拥有怎样的能力，按照我的见闻，阿扎哈根本没有能力抵抗住伊叙的攻势，但这场仗却打了这么久。你不觉得奇怪吗？阿扎哈早就被国际制裁，国内也没有能大量出口的能源。他们的战争资金从何而来？”斯宾塞道。

“斯宾塞，听我说，我们先确保你的安全，至于拉达冈……或许威天阳能够帮忙。”史提杰道。

“我对拉达冈没什么兴趣。”威天阳道。

拉达冈，本质上就是个超能力特种部队，如果阿扎哈的这些半吊子不是斯宾塞创造的，那么，只能说明有另一家名不见经传的药企藏在战乱之中，为阿扎哈提供黑药和中和剂。

比起拉达冈，威天阳更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做这件事情，然后，把他们都杀了。

“威…拉达冈的事情，你自己做决定，但一定……”史提杰的话还未说完，信号却突然遭到了干扰，变得断断续续起来，与此同时，威天阳的耳机里也传来了刺耳的噪声。

他赶紧将耳机取下，却见工厂里的灯也突然明灭闪烁起来，随后，灯泡啪一下爆炸，厂子里暗沉下来。

“怎么回事？”斯宾塞道。

他将手机递还给威天阳。

“看这个情况，或许是EMP……”威天阳道。

两人跨过地上的尸体，来到了厂房外面，抬头看向天空时，EMP脉冲爆炸已经收尾，威天阳的猩红双瞳看到了一圈圈蓝色电磁脉冲的余波在深黑色的天幕中涤荡，数秒之后，天空归于平静。

斯宾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电磁脉冲是人类肉眼无法感知的东西。

“是伊叙国防军发起的电子战？”斯宾塞道。

威天阳掏出手机，信号居然还是两格，此时，谢泼德打了过来。

“猫头鹰，这里是巢穴。”谢泼德道。

“巢穴请讲。”威天阳回道。

“刚才在你的位置爆发了EMP脉冲波，有人在高空引爆了EMP炸弹。”谢泼德道。

“EMP对电子设备的损坏是物理性的，为什么我的手机还能接电话？”威天阳不解。

“爆炸的高度足够高，对方的目标不是你。只不过我们损失了一颗卫星……我们正在用另一颗距离稍远的卫星搭建秘密频段，但是有件事情需要你现在就去处理。”谢泼德解释道。

“什么事？”威天阳问道。

“影子的无人侦察机被爆炸波及，已经坠毁在阿扎哈境内……我们不希望当局发现我们与这件事有关，我们会把可能的坠机地点坐标发给你，你得赶在当地武装之前销毁证据。”谢泼德道。

“收到。猫头鹰通话结束。”威天阳道。

“巢穴通话结束。”谢泼德道。

威天阳将手机塞进兜里，转头看向斯宾塞，对方正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你居然真的在帮联合理事会办事，我有点不理解。”斯宾塞道。

“我有自己的理由。”威天阳道。

“每个出现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有理由……我相信那个拉达冈也是。我不相信他是什么唯一真神，但我对他十分好奇，因为阿扎哈并不是什么好归宿，我想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斯宾塞道。

“我倒是有些猜测，就从我短短一天时间内接触到伊叙人后，他们给我的第一印象来看……我认为这场由他们发动的圣战，本质上是为了抢地盘而发起的屠杀行为，就如你所说，阿扎哈没有拉达冈，便不可能扛住这么久，所以我个人觉得，拉达冈只能是在追求那个东西。”威天阳道。

“那个东西……？你是指什么？”斯宾塞不解。

“正义。”威天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