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我要你屈膝跪下

1914年12月25日。

圣诞节。

贝尔格莱德还在下雨。

塞尔维亚国王亚历山大一世前往贝尔格莱德与德意志帝国和奥匈帝国进行停战谈判。

当亚历山大抵达贝尔格莱德时。

哦哦哦哦哦哦——

周围的奥匈帝国士兵发出庆祝声，即使语言不通，这种感情也是可以传达的，对奥匈帝国来说，是他们赢得了这场几乎不可能的胜利，对亚历山大来说无疑是一种嘲讽。

亚历山大重新整理衣领。

他昂首阔步向着贝尔格莱德宫走去。

奥匈帝国的士兵没有羞辱他的想法。

他们尊敬地为亚历山大拉开门。

奢华的正殿当中只有两个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身穿德意志帝国军装，双手持握佩剑抵在地面，后背挺的笔直，胸前佩戴着密密麻麻的勋章，留着标志性的牛角胡，神形不怒自威。

毫无疑问这就是刚刚抵达贝尔格莱德的德意志帝国第十一集团军总指挥麦肯森将军。

不过今天的主要人物并不是这位将军。

而是端坐在王座上的，居高临下的，漠然俯瞰的德意志帝国公主。

这位公主高坐在王座上，她身穿一件黑色晚礼服，白色的长发挽在脑后，佩戴着铁十字的耳坠，纤细的手指佩戴着红宝石权戒，不知从何时起，这位公主已经掌握这场战争的一切。

希尔德加德·冯·阿尔萨斯-洛林。

亚历山大右手抚胸，向着高坐在王座上的希尔德，以及站在王座旁的麦肯森将军行礼。

“德意志帝国的公主殿下以及德意志帝国的将军。”

当亚历山大行礼完毕之后。

希尔德才从王座上站起身来，穿着高跟靴子的纤足踏在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一步一步来到亚历山大的身边。

“你们在这场战争当中证明了自身的意志，即使战败您也可以引以为荣。尊敬的塞尔维亚国王亚历山大一世。”

“我们还没有答应投降，殿下。”

“当然，我们现在仅仅是停战协议。”

战争的结束自然不会这么简单。

哪怕是打不下去的停战协议。

亚历山大之所以选择在这個时候和谈，也是因为在这个时候亚历山大可以尽可能地为塞尔维亚争取到一些权益，如果等到塞尔维亚军队完全崩溃的时候。

那亚历山大就没有跟希尔德谈判的资格了。

希尔德继续问道。

“那么亚历山大陛下，您有什么要求吗？”

“塞尔维亚可以答应奥匈的所有要求，所有与斐迪南大公有关的人员都会被彻查，塞尔维亚一定会给出一个交代，但塞尔维亚不能同意奥地利警察在塞尔维亚行使逮捕权。”

“好。”

希尔德答应的太过爽快。

爽快到有一种让亚历山大感到不真切的感觉。

在原本奥匈帝国给塞尔维亚的最后通牒当中，就连俄国都已经劝塞尔维亚接受最后通牒了，只不过亚历山大不能接受奥地利警察在塞尔维亚行使逮捕权，这代表着塞尔维亚作为一个独立国家的终结。

这次的谈判。

亚历山大也没有指望他这个要求能被同意，但他必须提出来。

只不过没想到希尔德居然这么轻松就同意了。

亚历山大皱了皱眉，但还是说道。

“我要求必须保证塞尔维亚的领土完整，尤其是塞族人口众多的核心领土，其他领土我们可以做出小规模让步。”

“好。”

“塞尔维亚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限制军事规模和能力，但不会同意解除武装和军事化。”

“好。”

“塞尔维亚要求必须保证塞尔维亚领土内的塞尔维亚文化，语言和教育，确保塞尔维亚民族得到维护，同样要求奥匈帝国保障奥匈帝国境内塞尔维亚人的权力。”

“好。”

“塞尔维亚承认经济困难，要求最低限度或分阶段的赔款来弥补战争赔款。”

“好。”

希尔德有些干脆地不像话。

甚至亚历山大自己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在亚历山大看来绝对不能接受的就是毁掉塞尔维亚的文化，割让核心区，割让主权，以及完全去军事化。

除此之外亚历山大全部都可以接受，包括割让领土和战争赔款。

只不过没想到希尔德实在太过好说话。

似乎对亚历山大提出的要求都没有过脑子，或者说压根就不在意亚历山大提出的要求，这些从一开始就不在希尔德的考虑范围内。

亚历山大深吸一口气。

“你们的要求是什么？”

“嗯.....让我想想，奥匈帝国的就那个最后通牒。德意志的话，可以保证塞尔维亚中立国的地位，你们想跟谁自由贸易都是你们的自由，并且德意志可以给塞尔维亚提供一亿帝国马克的贷款，顺便帮你们修点铁路和重建家园吧。”

“代价是什么？”

“没有代价。”

“你说什么？”

“尊敬的塞尔维亚国王陛下，我的意思是说，没有任何代价，完全的免费。”

亚历山大自然是不会相信希尔德的鬼话。

“您当我们是保加利亚吗？如果您想将我变成傀儡，将塞尔维亚变成保加利亚那样的傀儡国，那么我得告诉您，阿尔萨斯-洛林公主殿下，这绝无可能。”

“我得告诉您一件事，保加利亚可不是我的傀儡。”

“这没有区别！”

希尔德笑了笑。

没有回答。

而是转过身去，包裹在高跟鞋当中的纤足踏在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希尔德重新回到王座上，纤细的手指托着光洁的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亚历山大。

“我对塞尔维亚人不感兴趣，我对你们的国家主权也不感兴趣，我要的只有一件事。尊贵的塞尔维亚国王亚历山大一世，我要您。”

希尔德话语顿了一顿。

就像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跪下臣服。”

对于希尔德这个要求，亚历山大已经不感到意外了。

他只是看向站在希尔德身边一直充当雕塑的麦肯森将军。

“您是指对您还是德意志帝国？”

希尔德笑了笑。

“当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