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令人很难绷得住

如果从现在开始回想一战之前。

那的确可以说翻天覆地的剧变，特别是对于巴尔干来说，饥荒，瘟疫，屠杀，种族灭绝在巴尔干随处可见，是神已经离开的土地，对于巴尔干的年轻人来说，离开巴尔干前往西欧才是最好的选择。

只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

他们永远无法离开这片土地。

奥斯曼帝国的统治，第一次巴尔干战争，第二次巴尔干战争，世界大战，第三次巴尔干战争，他们每个国家不过几百万的人口，却在战争中几十万几十万的死，如果神还在的土地，怎会容许如此不义？

最底层的巴尔干人民不懂战争也不懂政治，他们只想询问上天为什么人世这么苦？

这种苦究竟要什么时候才到头？

到了1923年之后。

战争的报纸变少了，很多城里都在招工人，很多小商品都比以前更好卖了，农民和工人的都赚的钱变多了，医院和学校，铁路和公路都在到处修建。

他们甚至都用得起报纸里面，西欧人才用得起的电气，城里的汽车也越来越常见了。

似乎一切都慢慢变好。

神已经回到了这片大地。

而对于宏观视角来说。

塞尔维亚是相对比较平静的，在与奥匈帝国的战争结束后，亚历山大一世成为国王，德意志帝国给予了塞尔维亚优惠条件，在塞尔维亚修建了铁路，在之后漫长的战争当中确立了塞尔维亚的中立。

到了第三次巴尔干战争只是派遣一支军队前往土耳其远征，而获得的利益远远超过付出所得，对于巴尔干神圣联邦，塞尔维亚人没有多大抵触或者接纳，不过对于保加利亚人，塞尔维亚人还是有点抵触。

保加利亚则是相对困难很多。

第一次巴尔干战争，第二次巴尔干战争，世界大战，让保加利亚的人口损失极为巨大，不过比起人口损失，更为惨重的是失去希望，不过保加利亚仍然是幸运，确切来说他们认为自己是被神所眷顾的。

到1922年他们的公主就回来了，过去所有的苦难似乎都是值得的，他们的公主洗清了过去的耻辱。

巴尔干神圣联邦得以建立。

虽然对和希腊人共同建立联邦非常不满，但对于保加利亚人来说，这是他们公主建立的神圣联邦，任何试图摧毁神圣联邦的人必将招致毁灭。

相比较起来。

希腊则更加困难。

混乱。

混乱。

永远持续不断的混乱，好不容易快要打赢的第三次巴尔干战争，却在国王的更换当中又再度面临失败，但又因为那个公主又再度获得成功，虽然没有得到最好的结局，但现在似乎还不错。

起码比输给土耳其要好。

但对于希腊人来说还是很难接受，明明再做得好一点，他们就可以独占君士坦丁堡，现在不得不和其他巴尔干国家的人分享，可又是他们自己无法赢得战争。

原本应该仇恨的对象君士坦丁一世却去世，乔治二世继位，在乔治二世的支持下，梅塔克萨斯成为首相。

残缺的希腊在梅塔克萨斯的修修补补下前进。

现在的希腊不够好，但也不坏，巴尔干神圣联邦的建立，真的让希腊摆脱过去的阴影，开始慢慢变好起来。

可以说。

不管是保加利亚还是希腊，都处于一种病态的心理当中，过去的苦难已经化作阴影残留在这代人的心中，需要一代又一代人修补内心中的空洞。

不过这跟希尔德没什么关系。

围绕着君士坦丁堡，或者说围绕着希尔德建立的权力体系，不仅仅巴尔干神圣联邦的体系是围绕着希尔德建立。

更重要的是巴尔干神圣联邦联系外界，比如说德国和英国这些外交体系，也是围绕着希尔德建立的。

如果没有希尔德。

那么巴尔干神圣联邦形成的经济和政治体系都会跟着一起崩溃。

所以哪怕希尔德放着巴尔干不管，都无法动摇希尔德的权力。

1927年3月3日。

君士坦丁堡。

多尔玛巴赫切宫。

经过五年的运作，巴尔干联邦的行政体系已经基本成型，它最初是由巴尔干中央银行和农业联盟的形式构成，然后再通过两個议会挑选出首席执政，再通过首席执政建立中央执行委员会，其实也就是首相和内阁的关系，换了一个名字而已。

所谓的农业联盟就是掌管整个巴尔干地区的农业生产和出售，由农业联盟为农民提供贷款，技术，指导等知识，然后统一由农业联盟指定价格进行收购和出售，同时对某些特定的农产品进行价格支持，对某些农产品进行价格限制。

主要是为了帮助农民从小农经济，过渡到成熟的国家体制之间，由巴尔干联邦为农民承担部分风险与技术指导。

仅仅是为了搭建这个农业体系，就花了五年时间，直到现在巴尔干联邦都还没有完成。

这也是占了时代发展的便宜。

如果不是战后各国的经济快速发展，恐怕巴尔干联邦的农业体系还没建立起来，就已经崩了。

在经济发展较好的情况下。

自然大多数人没有闹着想要脱离联邦。

而巴尔干联邦第一位民选首相，应该说首席执政，之前是由希尔德来强行指定的英国人，这也是英国愿意给予支持的条件，最开始的首席执政自然不可能让巴尔干联邦来自己选，现在局势稳定下来，英国在巴尔干的投资得到保证，就要恢复民选的合法性了。

而巴尔干联邦的第一位首席执政是。

塞尔维亚人马尔科·彼得洛维奇。

他曾经是塞尔维亚国王亚历山大一世的副官，差点在第三次巴尔干战争中被希尔德当成极端派清理掉，在战争结束后就选择从政，五年的时间将他送上巴尔干首席执政。

首席执政是塞尔维亚人倒很正常，塞尔维亚的国力是因为巴尔干诸国当中最强的，自然在联邦当中占据主导权，只不过军官出身的首席执政则是难以理解的，不管希尔德还是英国都不希望巴尔干的首席执政是一个军官。

唯一好点的就是现在这位新执政是个支持统一的派系，以及还得看对比，横向对比一下其他候选人，在巴尔干这种魔怔地方，就会发现彼得洛维奇这个军官出身的还不错了。

而彼得洛维奇想要成为首相，最后一步就是得到希尔德的同意。

毕竟联邦是君主制的。

除了签字同意之外，其他的就是经济方面的事情了。

“之前农业改革的速度太慢了，我希望你执政以后，可以加快农业改革的速度，在1930年之前就必须完成。”

“您确定要使用更加激进的办法吗？”

“这不是激进，原本我以为你们最迟在五年就可以完成农业改革，没想到到现在都还没有完成。”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彼得洛维奇向着希尔德微微点头表示遵从，然后继续说道。

“殿下，这是为了应对美国的经济危机吗？”

“是的，这是对你的考验，也是对巴尔干的考验。如果你能够跨越神给予你的考验，巴尔干将永远记住你的名字。”

希尔德转过身来看向彼得洛维奇。

巴尔干联邦是一个畸形的怪物，它只是被一场战争强行缝合在一起，如果不是用经济作为胶水，让它还保持着粘合的状态，恐怕早就已经分崩离析。

但巴尔干不会一帆风顺下去，美国的经济危机将会波及到全世界，也是对巴尔干的第一个考验。

如果能够跨越经济危机。

那么巴尔干联邦将会更进一步，畸形被缝合的血肉将会开始愈合。

如果巴尔干不能跨越经济危机。

他们将再次回到过去那个扭曲的时代。

美国人可以不信经济危机。

他们可以认为股市会一直涨下去，他们可以认为就算经济危机出现了也可以接受。

但巴尔干不行。

甚至就算没有经济危机。

巴尔干这个脆弱的畸形缝合怪物就会崩溃。

“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吗？”

“那倒也不用，经济危机那是对美英法德来说，对我们巴尔干来说也就那样，把农业联盟完成就好。”

不得不说。

有时候穷也成为好事了。

只要你够穷，那么经济危机就找不上你。

对于巴尔干来说，穷是刻入巴尔干百年的历史当中，美国经济危机对全球最大的影响就是全球贸易体系的崩溃，各国的关税战争导致所有国家的出口都遭到重创，越强大的工业国受到的影响就越大。

只不过巴尔干和强大的工业国这个词就联系不到一起，对巴尔干影响最大的就是对农产品出口的影响，这也是希尔德强调农业联盟的原因，就是为了将脆弱的小农经济给替换掉。

“对了，还有可以统一货币了，取消金本位。”

“好。”

美国经济危机的另一个影响就是摧毁了全球的货币体系。

迫使金本位体系崩塌。

主要是需要通过货币来调节经济，不过这跟巴尔干没什么关系，巴尔干现在各国货币还没有通用，现在希尔德只是让他们通用货币。

.........

...

1927年5月1日。

贝希克塔什1号，巴尔干联邦首席执政府发表通告。

称将在今年年底完成农业联盟的建设，并重新考虑对外关税政策，由巴尔干中央银行主导巴尔干的计划经济体系，希望以美国为首的各国停止无节制的资本扩张。在这之后。

多尔玛巴赫切宫也发表言论。

“警惕过度投机行为。”

这的确让世界各国没想到，就像巴尔干各国没想到一样，他们都以为希尔德单纯只是神棍言论。

没想到希尔德居然是玩真的。

要知道这可不仅仅是希尔德的神棍言论了，这是巴尔干神圣联邦做出的决定，这已经牵涉到一个国家的经济体系问题了，这不相当于在打那些称经济危机不会来临的经济学家的脸吗？

比如以美国经济学会主席欧文·费雪为首。

他们认为股市也许不会一直升上去，但会在一个高位停留非常久，再持续上升。

一时之间各种针对希尔德的批评之声来临。

这也引起了另一部分认为美国经济体系有问题的经济学家加入，也就变成了经济学家们在舆论场上的乱战了。

对于经济学家们来说是这样。

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看个乐子。

从1921年开始年年都有人说经济危机，到现在了经济反而越来越好了。

当然。

经济学家们演变到后期也就变成了互相扣帽子。

甚至都出现批判希尔德是康米分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