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弑父
说实话。
贝当元帅有点摆的心理了,他心里也很清楚,光凭他的政治经验与希尔德完全不是一个量级。贝当元帅试图逃脱出希尔德的控制,但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意义。
希尔德摆在贝当元帅面前的事情,看似有的选,实际上每一件事贝当元帅都没得选。
当然。
贝当元帅也知道希尔德想干嘛,虽然希尔德嘴上说着支持他成为法国国王,但毫无疑问是希尔德在觊觎着法国国王的位置,纵然贝当元帅并不知道希尔德将如何做到?
想到这里。
贝当元帅不禁直接询问道。
“你想成为法国的王?”
希尔德没有做出直接的回答,裙摆下的双腿交叠在一起,身子侧靠在沙发上,纤细的手指托着下巴,做出慵懒的模样。
“这可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
“那就当做你真的想,我比较好奇,希尔德,整个法国对你是充满警惕和排斥的。就算我真的成为法国摄政,把法国王位交给你,你觉得自己能坐稳几天?”
“如果跟您解释这個,我又得跟您说俄狄浦斯了。”
“怎么说?”
希尔德双手抱胸。
“那么您挑选出来的总统继承人是谁?”
“法国是一个民选的共和国,他们的新总统应该是民选,而不是我来指定。”
“换个说法也行,您认可的新的总统是谁?”
.......
贝当元帅陷入沉默。
这不得不再提醒贝当元帅一件事,他已经太老了,老到已经上天给的时间并不多了,只不过贝当元帅并不能找到继承者。
如果他退位的话,恐怕法国政坛又会失去核心骨,变得更加混乱。
虽然现在已经变得非常混乱了。
希尔德继续说道。
“法国的制度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现在的体系必须要被打破。换个解释的话,就是俄狄浦斯必须要达成弑父,建立新的权力体系。但法国没有新的俄狄浦斯,只有您这个象征旧时代的父,当新的俄狄浦斯无法诞生时,围绕旧王的体系就会开始腐败崩溃。”
“你的意思是说你想成为法国的俄狄浦斯?”
“不管怎么看,无论在德国和法国,我都更像是伊俄卡斯忒吧。”
希尔德耸了耸肩。
贝当元帅继续问道。
“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女孩。”
希尔德无奈扶额。
“这只是一个象征概念。弑父娶母的传说当中,母是作为的旧王所掌握的权力,对于德国来说就是军队,旧王威廉二世所掌控的军队就是母,当新王诞生时就会从旧王手中获得军队,代表军队的我自然会作为军队的一部分属于新王,这就是所谓的弑父娶母。”
德国的关系中贝当元帅还是能理解的。
军队在德国是属于国中之国的关系,谁掌握了军队,就相当于谁掌握了德国,希尔德显然是德国军队的代表。
“那法国呢?”
“在法国很明显的一点就是,我是您从德国手中夺过来的战利品。在法国人心里,我是属于法国但又不属于法国。而我将扶持您一步步登上王位,我将作为您权力的延伸,可以说您的权力有多大,我就有多大的权力,这就像在德国时,我的所有权力都来自于威廉二世所赋予我的。”
“我为什么要将权力赋予你?”
“您现在所做的不就是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吗?”
贝当元帅无奈。
希尔德说的还真没错,他现在的确在按照希尔德所做的执行,他必须获得更多的权力,来为他取消金本位做铺垫。
他没得选。
“我就只能受你摆布?”
“元帅,如果这个时候法国还有一位类似普恩加莱的暴君,那我自然无法从您这里获得权力,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这就是法国最核心的问题,并没有一个新王的诞生,你将不得不选择我作为新王的替代品。”
“我不选你呢?”
“内战和外战选一个吧,我建议您选对外战争,德国人不会杀光法国人,但法国人自己是真的会杀光法国人的。”
贝当元帅无话可说。
如同希尔德所说,贝当元帅在政治方面并不强,而就这样的贝当元帅,在法国依然找不出继承人来。
法国的内部问题将无法解决。
演变到最后那站着就唯一的解决办法,如果要选择战争的话,那法国还是选择外战,或者说对德国投降吧,无论如何内战都是贝当元帅不可能接受的。
至于戴高乐。
戴高乐现在还在看大门呢。
弑父是欧洲经典不衰的话题。
戴高乐对于贝当元帅来说,就是新王俄狄浦斯,只不过戴高乐这个新王来的太晚了一些。对于戴高乐来说,同样他也会从新王变成旧王,到了60年代,他也会再次被法国的新王杀死。
“就算你是我的权力延伸,又如何成为法国新的王?”
希尔德笑了笑。
“现代医学的发展,已经证明很多药物具有成瘾性,但还是会有大量伤员使用。元帅,因为痛,因为战争带来的疼痛实在是太痛了,所以即使是毒药,他们也会喝下去的。”
..........
......
1931年底。
法国保皇派系达成和解,组建为新的保皇体系,围绕法国行动党组建,正式改名为法兰西归来党。
正当法国众人疑惑法国保皇党是不是疯了的时候。
法兰西归来党向着法国议会提交了新的法案。
赋予总统行政命令权。
此举立刻引起法国各界的轩然大波。
作为法国保皇党的派系,却突然提出扩大贝当元帅作为总统,这自然会引起法国上下的猜测,认为这是否代表了贝当元帅支持法国重回君主制。
贝当元帅本想解释一下,不过被希尔德给拦住了。
作为法国人的精神父亲。
作为法国至高无上的存在。
贝当元帅不需要做出任何解释。
不过作为法国保皇党派系的穆拉特王子则需要出来解释。
穆拉特王子给出的解释很简单。
现在的法国政治局面极为混乱,他们认为法国必须出现一位强而有力类似君主的领袖,但他们不强求恢复君主制,而是推选贝当元帅作为拥有更高权力的总统,为法国人民带来稳定与繁荣。
在法国现在混乱的经济与政治模式下。
事实上法国国内的保皇势力还是不错的,再加上与贝当元帅叠加在一起,自然在民间引起的反响比较强烈。
对于民间来说。
倒没有确切的说法,赋予总统更高的权力,平民也看不出来好坏。
对于议会和政府高层来说就完全不同了。
赋予贝当元帅更多的权力。
正如希尔德所说,这将直接冲击现有的权力体系,如果在赋予贝当元帅更大权力后,贝当元帅利用这些权力,把法国变得更好,那么保皇党的人数将会开始激增,直接削减政府权力。
当然。
如果在赋予贝当元帅更大的权力之后,贝当元帅做的更差,那就相当于还是议会制更好。
问题就在这。
其他议会政党是否要支持贝当元帅获得行政命令权?
这可不是说全部反对就行了。
如果保皇派背后真的是贝当元帅,以贝当元帅在法国那个人威望,直接举行全民公投都行。或者说直接出面支持提升自己的权力都是可以的,贝当元帅在法国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
而下一次立法选举就在五月。
不管贝当元帅如何表态,将直接冲击到法国下一次立法选举。
为此。
每天爱丽舍宫的门槛都被踏破了。
他们就是想知道贝当元帅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支持还是不支持?
但。
贝当元帅依然所有人不见。
同时期。
德意志总统大选先一步开始。
帝国社会党提交的恢复君主制法案,到现在并没有结果,提前到来的则是德意志总统大选。
这次大选与以往的大选有个不同。
德意志总统大选总共就两个热门人选。
无党派的现总统兴登堡。
帝国社会党党魁阿道夫。
这两个热门人选同时放弃参选,无党派埃特尔亲王参选总统,而兴登堡和阿道夫都选择支持埃特尔亲王成为德国新总统,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不管英法支不支持,埃特尔亲王都将会成为德国摄政。
这也反过来影响法国。
毕竟看着德国人如此拼命回到君主制,再加上他们内部混乱的政治环境,让法国人很难不去想,回到君主制是否更好?
1932年3月13日。
德意志总统大选开始。
在帝国社会党以及整个右翼联盟的支持下,埃特尔亲王以71%的绝对多数票成为总统,也就代表着并不需要进行第二轮选举,埃特尔亲王将接任兴登堡成为德意志总统。
1932年3月15日。
德国。
柏林。
威廉大街总统府。
埃特尔亲王一身将军制服站在总统府的窗前,在选举刚刚结束的时候,总统就以最快的方式完成了交接,埃特尔亲王入住帝国总统府。
帝国社会党的党魁阿道夫站在埃特尔亲王身旁。
作为交换。
帝国社会党支持埃特尔亲王成为总统,而埃特尔亲王将会支持阿道夫成为总理。
埃特尔亲王率先开口说道。
“这应该是莪们的第一次见面,不过我已经听起我的兄弟说过很多次关于你。”
“殿下,我听您的妹妹提起过您。”
阿道夫昂首挺胸地回答道。
显然。
阿道夫口中的妹妹自然指的是希尔德。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阿道夫故意在戳埃特尔亲王的痛点。
埃特尔亲王倒是无所谓地笑笑。
“你没必要拿希尔德的事情来套我。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我也清楚,她也清楚,你也清楚。我无法说出口,是因为我们的身份问题,是社会伦理道德不允许我表达。那么你呢?”
埃特尔亲王迷恋希尔德世人皆知。
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以希尔德的美貌来说不喜欢才奇怪。
不过因为身份问题,导致埃特尔亲王绝对不能说出口。
相反。
作为士兵的阿道夫则没有这个顾虑。
阿道夫作为希尔德的士兵,没有结婚,没有和任何女性传出过绯闻,喜欢希尔德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至于阿道夫为何不敢说出口。
不管是埃特尔亲王,还是阿道夫心里都清楚的很。
...
对于女性来说,在恋爱时智商会降到最低,在争风吃醋时则变成最聪明的时候。对于男性来说,在恋爱的时候是最聪明的时候,在争风吃醋的时候,却是最愚蠢的时候。
哪怕是埃特尔亲王与阿道夫都不能例外。
“当我夺回帝国的荣光时,我会放下现在的一切。”
“需要多久?”
“十年内。”
“我认可必须夺回帝国的荣光,但我不希望我的首相是一个疯子。”
“如果夺回帝国的荣光,会被认为是一个疯子的话,那我甘愿做一个疯子。”
“你必须学会克制!”
“在夺回帝国荣光之后,我会放下我现在的一切!”
正因如此。
阿道夫才是可怕的。
他并不追求至高的权力,他只是病态的追求着他梦中的一切,即使被撞得头破血流也绝对不会回头。
埃特尔亲王转过身来看向阿道夫。
“在那场战争开始之前,我是德意志最强硬的鹰派,当那场战争结束后,我会发现我成为了整个德意志最保守的温和派。我开始注视着我身边的每一个人,他们每一个人变得比我还要疯狂还要极端。到现在才让我明白,我为什么会那么怀念过去的德意志,以及我可以确定一件事......你放不下!”
“无论您如何说,我的内心都不会有丝毫动摇。”
“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我才如此厌恶现在的德意志。”
“那么您也厌恶着公主吗?”
“我是想回到过去的德意志!”
....
每当埃特尔亲王想起希尔德时。
埃特尔亲王就会想起柏林宫那个夜晚,他独自一人站在宫外落魄的不行,公主偷偷带了面包,即使到死埃特尔亲王都会记得这个场景,就像骑士遇见命中注定的公主,骑士也并不奢望和公主在一起,埃特尔亲王所爱的也是那个爱着公主作为骑士的自己。
只不过。
当那场战争过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骑士与公主的故事变得和太过沉重,沉重到成为这个时代的大山,足以碾碎洪流下的每一个人。
埃特尔亲王想要做的就是消除这场战争带来的痛苦,回到1914年之前的时代去,这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容克军队的想法。
但阿道夫不同。
他想要的是他梦想中的德意志,那个足以战胜一切的伟大德意志。
希尔德要求阿道夫肢解德意志国中之国的军队体系就是这个原因,希尔德可不会满足只当伊俄卡斯忒,可如果希尔德要成为新王,那么现在德意志的权力体系就要被肢解掉。
而这也是阿道夫想要的,在他心目中纯洁的,伟大的德意志。
.....
当阿道夫从总统府出来的时候。
他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
老实说。
阿道夫并没有什么真实感,兴登堡已经退休了,埃特尔亲王成为总统,现在他已经成为掌握德国最高权力的总理,阿道夫低头看向还有老茧的双手,现在他手中的权力已不再同日而语。
当然。
也意味着现在阿道夫背负着整个德意志,现在的德意志不管政治和经济都完全是一片混乱,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帝国的军事与经济恢复,一旦想到还要等上十年。
阿道夫就会陷入无法自拔的痛苦。
他必须向前。
阿道夫向着前方走去。
戈培尔在等着他。
德意志在等着他。
....
1932年3月16日。
德意志国帝国社会党党魁阿道夫·希特勒就任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