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的时候，崔长嘉鼓励自己，比起之前那个错误的电话，如今能知道这是什么公司了，也算是进步了！

开车走的时候，崔长嘉看着偌大的物流园，忽然想起了方鹏程，她挑了挑眉，不知道方鹏程是不是在这个物流园。

她有心想要去看看，但是这个物流园太大，大车也很多，想想便算了，开着车出了物流园。

晚上还约了蒋芳涵，出了物流园，她便给蒋芳涵打电话约见面的地点。

蒋芳涵和她约了一家牛排西餐厅，消费也不是太高的那种。

冬天天黑的早，崔长嘉到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路灯都亮了起来。

这一次，她比蒋芳涵先到。

坐在座位上，喝着柠檬水，吹着暖暖的空调，身上的疲惫感也驱散很多。

崔长嘉划拉着手机把最近几天崔承泽他们的销量统计到自己的笔记本上。

折叠桌的业务，她并没有不管，业务员每天晚上八点之前必须是要给她发当天的工作汇报的，汇报的内容包括不限于销量以及拜访客户的情况，不发的一次扣十块。

从前，不管是崔修远还是崔文泉对销售人员的要求管理很宽松，只要他们出业绩就行。

崔长嘉不一样，她是该松的松该严的严，数据一定要管控好，如果销量连续一周变化波动比较大，那一定是有问题的。

刚开始崔承泽不当回事，崔长嘉打电话训了他几次，让崔修远实实在在的扣了他几次钱，他就老实了，如今他手下已经有了四个管理员，每天都老老实实的发工作汇报。

一个企业中，如果老板都不勤勉，只靠员工和制度去约束，时间长了是要出问题的。

“崔长嘉？”

崔长嘉正在统计着，忽然听到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喊他，她抬头看到喊她的人，怔了一下，随即笑了。

崔长嘉缓缓的站了起来，开玩笑的说到，“磊哥，你这穿上西装了，都没认出你来。”

叫崔长嘉的人正是陶磊。

今天的陶磊没有穿着他那油腻的“司机装”，而是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里面还套了衬衫，头发一看就是新理过的，还打过发胶。

只是陶磊身材壮硕又高大，他本身就长得跟黑塔似的，再穿上这身西装，那形象实在是.......一言难尽啊。

陶磊不自在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没穿过西装，不好看吗？”

“没有，没有，挺好，磊哥，和朋友来吃饭？”

陶磊来这种地方还特意打扮了一下，一看就是在约会啊，只不过崔长嘉不好意思那么说罢了。

平时粗声粗气，分外豪爽的男子汉，今天忸怩的却跟个小媳妇似的，陶磊不好意思道，“我先过去，回头再联系。”

“好。”

陶磊走的时候，崔长嘉还特意往后看了一眼，他去的是卡座的方向。

陶磊离开没有一会，蒋芳涵就来了，崔长嘉也把自己要做的东西统计完了，笔记本也收了起来。

“长嘉，不好意思，久等了吧。”

“没事，我来的早了。”

“今天顺利吗？”

“开车一小时，见面五分钟。”

蒋芳涵笑了起来，“都一样，我等一天没见着人的时候多的是。”

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

崔长嘉拿了菜单给她，“点餐吧，今天我请你，说好的啊，不许跟我抢。”

“上次喝咖啡还是你请的，再说上次你帮我那么大的忙，我还没谢你呢。”

崔长嘉说的是找芬姐搞方鹏程那件事。

蒋芳涵道，“那你就更不用谢我了，”她拿着菜单的手一顿，又道，“反正也就打了个电话，真的值不当的。”

崔长嘉看蒋芳涵情绪低落道，“你怎么了，看上去心情很郁闷啊？”

蒋芳涵搓搓脸，“这么明显的吗？和男朋友吵架了，”她深吸一口气道，“没事，别让他影响我们心情。”说着招呼服务员过来点餐。

崔长嘉和蒋芳涵虽然是老同学，却是最近才熟悉起来的。

她们之间可没熟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所以崔长嘉没有继续谈这个话题，点完餐之后，她转而说起了自己现在做的业务的事情。

蒋芳涵惊讶崔长嘉的成长速度，毕竟在两个月之前，他们家的工厂还没有翻修完成。

“长嘉，我们公司管理的很严，如果被发现兼职，会被开除的。”蒋芳涵其实很犹豫的，“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些信息什么的。”

好吧，崔长嘉便不劝蒋芳涵来做业务了。

“不过我亲戚家有个妹妹，她上的中专，明年就要毕业了，最近在找工作。我原本想让她来我们公司的，但是我们公司现在招聘都是大专起步，她在学历上就被pass掉了。但是我妹妹真的挺努力，挺好的一个女孩子，要不我叫她过来你见见，合适的话让她跟你一起跑业务？”

蒋芳涵既然提了，崔长嘉肯定不会先一棍子打死，而是和她说道，“芳涵，你知道的，女生做业务很吃亏的，什么场合都可能要去接触。”

做业务，吃饭、喝酒、唱歌、洗脚都是常态，男人去的地方，女人也得去，能不当着女人的面开黄腔，就算给面子了，还有更多下作的场面，不想看，也得睁着无辜的俩眼陪着笑，走完全场。

当然了，像崔长嘉的这种业务到不了这种地步，但是只要是求人的买卖，很少有不受气的。

“我能不知道吗？但是你说哪个工作不吃亏呢？我妹妹家重男轻女很严重，她上的中专还是村里的长辈、家里的亲戚给她撑腰才勉强念完的。”蒋芳涵苦笑，“对于我妹妹来说，只要挣钱，什么苦她都愿意吃。”

“行，那你让你妹妹来吧，我先看看，如果她不愿意做业务，去工厂做个文职也可以。”崔长嘉道，“不过咱们先说好了，如果人能力不行的话.......”

没等崔长嘉说完，蒋芳涵道，“你放心，如果她能力不行，你给我打电话，我接着就把人带走。”

蒋芳涵接着打电话把她亲戚家的妹妹陈如雪叫了过来。

小姑娘来的很快。

她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棉衣，黑色运动裤，脚上是一双很旧的运动鞋，皮肤微黑，留着的大辫子，一看就是从农村出来的女孩子，不灵动，很老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