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击赛持续了三天,将会在第四天结束。
孙明、苏劫以及方寸小馆的新学员们,在这期间,都没有亲自参与,毕竟他们都是新人,欧利德这一次带他们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长长见识,而不是让他们上去找虐。
何况这还不是正规的拳击赛,不计点数,规矩比较松散,获胜方式,主要看谁将谁打趴下,或者投降。
这群新人还在练基础,架都没打过,若是伤筋动骨,说不得还要武馆退钱。
在欧利德的眼中,孙明、苏劫倒是可以上去试一试,不过为了避免其余的新人也跃跃欲试,还是没有开那个口。
因此,他准备等以后有机会,单独找这两个人来尝试下这类比赛。
“教练,若是有一天我能够成为这拳击赛的冠军,是不是可以打得过除了异人之外的所有人?”苏劫看了一会儿后,比划着撅锄头的招式,对欧利德询问,毕竟他现在学武的动力,除了感兴趣,还希望能够保护自己的姐姐。
那个骚扰他姐姐的家伙,不是异人,与异人应该也没有什么联系。
“在赛场上,大概可以吧。”
“只在赛场?”苏劫眉头一皱,“那在街头呢?”
“在街头被打死的世界冠军,不在少数呀。”欧利德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拳击擂台上,有规则,有些手段不能出,有些招式不能用,因为这是比赛,不是杀戮,双方都有规矩,即便打上头了,脑子发热,也有裁判阻止。”
“而在街头,可就什么手段都能够用出来,随地抄起一把沙子,随手抓起路边摊上的物件,朝你砸过来,你怎么应对?”
“而且,街头的场地很大,不是像‘街头霸王’那么一小块,对方打不过,可以跑。”
“街头斗殴,最重要的反倒不是技术,而是体能了。”
“就像巴西柔术,这一种技术在某些正规的赛场上很好用,但到了街头,行人、自行车、摊位、路标等等,情况复杂得很,你根本用不出来。”
最后,欧利德也给了苏劫一个提升战斗力的建议,那就是多锻炼体能,练基础功,哪怕打不过,也可以跑。
而只要体能比对方好,身体又灵活,脑子可以随机应变,在街头斗殴中活下来就足够了。
不过欧利德不建议这么做,毕竟——
“街头斗殴,可是要进局子的。”
听到这话,孙明笑了起来,附和道:“没错,打架斗殴可是要进局子的,我们练武,也只是强身健体,最多,也只是在遇到脑子发热、失去理智的人时,能够有所应对。”
苏劫若有所思,心底生出了一丝想要成为异人的想法,但做了几次深呼吸后,又抛弃了那杂念,暗道:“不行,不能想那种事情,既然我这些日子没有感应到那什么炁,便证明我对练炁没有任何的天赋,追求成为异人,不过是南辕北辙,还是踏踏实实,走锻炼武术的路数为好,而且,撅锄头这一招,非常实用,感觉也很适合我······”
就这般,苏劫心神回正,继续看起了拳台上的比赛,不再问东问西。
注意到苏劫的改变,孙明亦是微微一笑,觉得他们和自己的前途都是光明一片···
···
比赛结束后,欧利德便带着他们乘坐大巴车,返回了方寸小馆。
一部分新学员结束了短期的培训,放弃了继续学习,而有一部分则是留了下来,希望学到更多能够锻炼身体素质的方式。
老学员之中,也有一部分离开了武馆,毕竟他们学武,也多是为了找一份适合的工作,然后便是娶妻、生子,过着平淡而又踏实的人生。
当然,这部分人之中,未尝不是有人在这一次的经历之中,见识到了异人的力量,所以想要去探寻。
对此,欧利德只能说,人各有志。
其中的优劣,他都已经讲述的明白了,对方不放弃,自己也没办法,毕竟方寸小馆只是一家武馆,学员也不是卖身。
要离开?
请自便。
至于学了的本事,学了也就学了,心性达不到他、馆主等人的层次,顶多也就混一辈子罢了。
而孙明在回到武馆之后,上了四楼,找到了正在读《地球磁场与人体现代医学》的禅银纱,描述了这一次修行的经过。
“心意把,你练的怎么样了?”禅银纱合上了书,饶有兴趣的问道。
孙明不答,只是摆着拳架子,演练了起来,只见:
拐起毛蓝掌宜吐,起落身法随意变。
起如举鼎提口气,发嗯声落如分砖。
运气宜顺为要旨,落下好似掘地般。
夜静练势意集中,形似白猿跳山涧。
在这图书馆内,空间狭窄,但孙明却仿佛不受拘束,宛如耕地老农,拳起随心,脚步灵活而又稳重,一前一后,久而弥坚。
“不错,看来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禅银纱欣喜不已,“这心意把,乃是万拳之母,无论将来你学了什么招式,都可以融入其中,以达千变万化的地步,不过,最关键的就在于这心意二字。”
“我等不是异人,掌控不了炁,但有时候不练炁,没有那方面的力量,反倒是让我们这些人专注于心念的力量。”
“从你出拳的架势,我可以看出,你已然领悟了农人种田时,与天时、地利斗争的抗争精神。”
“常人练着心意把,欧利德一般会劝他们想象愤怒的事情,以体悟到恨,恨天无环、恨地无把,若天有环、地有把,便上下捏拿,奋力一拉,将之合拢。”
“毕竟愤怒是人最常见,也是最容易的情绪,故此,学这一门拳法想要速成,心中有一股恨意,再好不过。”
“不过,这恨意,也是一道关卡,度过去,意识到农人收获粮食后的喜悦,便能进入另一番境界,已达到心灵通明之境。”
“这一点,你差不多也体悟出来了,但却是将那股恨,转变为了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的精神,以至于拳法中也带有那种意境,这更是不错,是你不断向前的根本。”
孙明倒是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嘿嘿一笑,道:“师父,你知道这么多,想来也体会出了这样的意境吧?”
“那可不。”
禅银纱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上,语气中多了几分少女的俏皮,
“为师以一个普通人走到如今,可也花费了不少功夫呢,那时候,我可没有你这么好运,有‘我’这么一个孜孜不倦的少观音指教。”
“这自然是老师发了大慈悲。”孙明立马躬身控背,拍着马屁道。
“切,油嘴滑舌,以后说话不用这么模仿书里的用词造句,听着别扭,自然一点就好,我虽然是你师父,但这都什么时代了?没必要那么矫揉造作,不合适的规矩、陋习,早就该淘汰了···
该学那些当初那些有志者,敬意在心,而非流于表面的形式,才是正途。
师徒亦是该如此···”
禅银纱教训着、感叹着,随后,又带着孙明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