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让你不戴头盔!”
鲁锦挥舞着甩棍,又照着骑兵脑袋补了两下,等这人彻底没了动静,然后他也开始扒尸体。
一身对襟细叶扎甲,被他很快扒了下来,卷吧卷吧塞进背包,头盔只能挂在外面,还挺沉。
还有两件兵器!
一杆长枪大概不到四米,腰刀的样式他也没见过,刀柄很短,略向下弯,刀条有点像雁翎刀,又比雁翎刀宽,这是元刀?
还有匹马,那匹马傻乎乎的,主人被杀了也毫无反应,还站在原地冲鲁锦点头。
一匹战马肯定是重要资产,但他不会骑,带着也是累赘,马蹄声又容易引起敌人注意,放回去也不行,老马识途,要是一匹空马自己跑回去,恐怕更惹人注意!
想了想,鲁锦牵着这畜生走到旁边的树林,把它绑在了树上。
等做完这一切,再回到现场,那孩子还傻乎乎的看着他杀人舔包,似乎不明白树上为什么有个人。
鲁锦一把拽起小孩,“走,先离开这。”
那小孩像是刚回过神来,指着地上的尸体,“俺爹跟俺哥!”
“他们死了,我扛不动,你还活着,先带你走。”
“那有马。”小孩指指被牵走的马。
鲁锦也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是提醒自己把马带走,还是说可以用马运尸体?
“我不会骑,带着那匹马会把刚才的坏人招来的。”
“哦。”小孩这才跟着鲁锦走,一边走还一步三回头,悲伤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孩子走的太慢,鲁锦担心再有元军冒出来,于是把背包反挂在身前,又背上孩子,腰上挂着刀,手里提着长矛,负重一百多斤狂奔起来。
足足跑了半个小时,天都快黑了,才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歇歇。
那孩子还是魂不守舍的,坐在地上一阵阵发愣。
鲁锦一边喘着气,一边掏出矿泉水和面包。
“喝水吗?”
“嗯。”孩子点点头。
“喝吧,这还有吃的。”
甜丝丝的红豆面包吃下去,孩子总算恢复了点情绪,鲁锦趁机问道。
“你叫啥名字?”
“俺叫朱四九。”
“好名字,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俺还有个二哥。”
“那你知不知道家在哪?一会吃完东西,你给我指路,我送你回家找二哥。”
“好,俺家在朱家岗。”听到要回家见亲人,朱四九立刻打起精神,可看着越来越黑的天,又着急道。
“天快黑了,俺看不见路。”
鲁锦掏出手电筒,打开泛光,“不怕,我有灯,你先吃,吃完了咱们就走。”
“好。”
......
合肥肥东地区,朱家岗村子里,历史上鼎鼎大名的舳舻侯朱寿,此时还只是个农家青年。
朱寿焦急地在村口走来走去,原历史的会宁侯张温在旁边劝道,“朱兄弟别急,不就取两石粮食吗,朱伯又不是不认识路,肯定会回来的,说不定走累了在哪歇歇。”
“嘿!”朱寿一拍村口的大树,气道,“现在兵荒马乱的,那姓左的又乱杀人,交了秋粮又来征军粮,再这么下去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俺爹说他在外头藏了两石粮食,非要带俺哥去挑回来,俺不让他去,非要去,这么晚还不回来,指不定就出了什么事。”
张温一听他说起这个,也忍不住发愁道。
“这姓左的确实不是东西,现在四下都在造反,盗匪横行,左近乡里都在结寨自保,这天杀的官军比红巾还狠,不光征粮连脑袋也要割走。
“听说前几天葛庄那边有人不肯交粮,当场就被姓左的屠了两个村。
“依咱看啊,这结寨自保怕是也保不住,俺们张家洼只有五百壮丁,你们朱家岗也才三百壮丁,顶个屁用,那葛庄还有许家口,加起来上千人不还是给屠了。
“要咱说,不如干脆投了红巾,造反去球,就算留下来当顺民,早晚也被搞死,天天征粮日日征粮,等粮食征没了就该征脑袋了。”
朱寿闻言显出一丝迷茫。
“投红巾就能活吗?前阵子那金花小姐闹的恁大,还不是让官府抓住砍了,剩下那个廖氏兄弟,也被打的缩在湖里当王八,听说一仗也没赢过。
“他们撑船的倒是会捕鱼捉鳖,咱们这庄稼把式去了连地都没的种,到时候吃啥?”
张温也神色黯然,“要不去含山投赵普胜,听说还有个李普胜,在无为那边,这俩人都是金花小姐的徒弟。”
朱寿闻言又说道,“张兄也是读过书的,这史书上可有信教的能成事的吗?”
“没有。”
朱寿几句话就把天聊死了,两人都沉默下来。
正在这时,两人突然发现村外不远的树林里,似是有一团白光在晃动,而且还越来越近。
二人顿时警惕起来,张温抄起一杆梭镖抓在手中,朱寿也拿起了干农活的三齿草叉。
树林中,鲁锦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手电筒的泛光映照下,前方似乎是个村庄。
“前面就是朱家岗,到俺家了,俺认识那个磨盘,旁边还有个大榕树。”背上的朱四九兴奋的叫道。
“那是你们村子?我看看。”
鲁锦顺手打开了远射模式,一道白茫茫的光柱瞬间激射而出,两万流明的光强把村子照的亮如白昼,这一瞬间,比奥迪大灯还特么亮。
对面的张温和朱寿差点被照瞎了,二人连忙用手挡住眼睛。
“娘诶,这是啥妖怪?!”张温说话的语气都有些打颤......
“那是俺二哥!我要下来,我看见二哥了!”
朱四九在背上挣扎起来,鲁锦顺势把他放下,又把灯光调成泛光,小屁孩一溜烟就跑向了村子。
“二哥!”
“四九?”朱寿闻言一惊,赶紧向前跑了几步,看向白光中那个小小的身影。
“二哥!咱爹,咱爹和大哥的头叫人砍走了,呜呜呜呜......”
这孩子一路都憋着没哭,此刻见到亲人再也绷不住了。
朱寿却是脑子嗡的一声,“你说啥?谁干的?!”
“是前几天来催粮的兵,他们有好几个人,骑着马,说咱爹,说咱爹是红巾,把咱爹和大哥都杀了,呜呜呜呜......”
“啊啊啊啊......天杀的左君弼,俺不杀你誓不为人,俺的爹啊~~~,张温,俺要去投红巾,你去不去?”
张温也被这个消息惊住了,不过此刻他更好奇鲁锦手里的手电筒,张温没回话,向着鲁锦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示意这还有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呢。
朱寿这时也看了过来,“你是谁?”
“在下鲁锦,二位兄弟欲投红巾,不如带我一个,反正我刚杀了个官军,也无处可去了。”
说话间,只见来人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仪表堂堂,身姿更是伟岸,足有一米八七,手提一杆黑枪,腰悬宝刀,胸前倒挂一个包袱,还有个铁盔。
就是穿着打扮怪了些,头发还是短的,像个俊美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