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彻骑着本田小狼回到福利院，已经快要晚上八点了。

停好车，福利院的后门晚饭后就会锁住，他转从正门进。

直子应该是听到了庭院大门开关的动静，便站在正门口守着渡边彻，像是一颗石头。

渡边快步迎上去。

“特地等我做什么？”

“想多看看阿彻。”直子这么回答了。

“我明天下午才回京都呢，直子妈妈今晚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吧，看半天一夜不移开眼睛都行。”

“那可不行，我明天还要工作呢～”斜了他一眼，女人转身和他一齐往楼上走。

一楼的灯光全部关上了，漆黑一片，关上正门锁好后，借着手机手电筒的灯光，渡边虚扶着直子上楼。

福利院的三层小楼，二楼用来做男孩子们的卧房和杂房，还有一间公共卫生间（男用）和洗澡间（男用）；三楼则是女孩子们的卧房和卫生间、洗澡间。

男孩子们在半个小时前就洗好澡，各自去了自己的三人寝玩耍、打游戏。熄灯时间定在了21：30，到点必须关灯上床睡觉，美江阿姨和穗子阿姨会轮流查寝。

哪怕周末也不能例外。

来到二楼，渡边彻准备去自己的房间，被直子制止了。

“阿彻今晚打算洗澡吗？”

“是的……怎么了？”

今天早上星见遥那个雌小鬼是有好好地清理干净了，但后来又被她舔得身上到处都是她的口水。

下午还陪了妹妹们一起逛街，早乙女叶月傍晚又找他散步，渡边彻的身上可以说是一身臭汗了，不洗澡不行。

“是这样的，忘了跟阿彻提前说了。福利院在黄金周后为了控制开销，实行了节水计划，只限量供应热水，二楼淋浴间的热水，已经被小鬼头们用完了……

“阿彻要是想要洗澡，，，只能去楼上洗了，还有些热水。

“只是热水也快要没有了……如果阿彻不介意的话，能接受和，，和……”

渡边直子话说到这儿，已经是极度难为情了。

直子因为往上站了一个台阶，勉强与渡边齐平，她手滑摸起另一手的手臂，动作略显扭捏，偏头不敢去看面前的美少年。不再苍白的脸蛋已恢复成正常的白嫩，此刻却又有片片红晕，唇齿嗫嚅着。

而女人还未说出口的话已经惹得渡边彻无限遐想了。

热水没有了。

能接受和……

‘是要问接受和谁一起洗澡吗？’

‘那么是和谁呢？难不成是……’

上次和直子一起洗澡，还是在渡边9岁那年的夏夜。

渡边对那晚与直子一起洗澡、共浴前后发生的点点滴滴记忆犹新。

如今七年过去了，难道、莫非……时隔七年，在今夜又会有一次了么！？

现在，真的可以么！？

他便有些不知所措，只觉得光是幻想都是奢望，便什么也不做，只静静听着身前变得和他一样高的女人说完：

“阿彻，，能接受和……和由菜与小里菜一起洗澡吗？”

昼夜温差比较大，原本因为骑车而燥热的身心刹那间冷下去。

渡边真觉得自己是昏了头了，生理期遇上重感冒，加之他前两天晚上才说过她，怎么可能会去洗澡？

如果是两位朝比奈妹妹的话，渡边彻的兴致便不怎么高了。

但不洗澡又不行，想到女生洗澡间有一张帘子做隔挡，这样也能男女分开，渡边还是点头答应。

不过……直子，为什么你白皙的脸蛋这么红呢？

◆

关于能够和彻哥哥一起洗澡这件事，小里菜彻底高兴起来。

她抱起换洗衣物在三楼的公共活动客厅跑来跑去，看到渡边后围着他转，迫不及待地想要拉着他去洗澡。

妹妹由菜则规规矩矩地并腿坐在沙发上，换洗衣物和毛巾整齐地叠放在大腿上，她不好意思去看渡边，只盯着他的腿看。

“好喔小里菜，哥哥要先去拿衣服和毛巾，乖乖等会儿～”

“好～！”

等渡边彻准备就绪后，小里菜领头，拉着渡边的手直直往女子洗澡间去，由菜垂首跟在渡边的身后，生怕他跑掉似地。

一进洗澡间，氤氲热气扑面而来，身上霎时透出汗珠来，黏黏的，让人恨不得当场脱掉衣服痛痛快快地洗个澡。

渡边彻倒是不想洗了，他怯场了，因为女子洗澡间被分割成两半的那张帘子消失了！

不是，我那么大的一张帘子呢！？

渡边彻准备急流勇退。

“砰～”“咔嚓！”

门被紧跟着进来的由菜关上，然后锁住。

…………

…………

…………

一顿澡洗了快要有一个小时，可总算让渡边逃出生天了。

洗澡间里面热气氤氲，憋得他实在难受。

呼吸着外面清凉的空气，他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渡边彻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洗完澡的小里菜不仅要他给她吹干头发，还赖在他的身上想要彻哥哥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觉。

并不是过分的要求，小孩子嘛，都这样。

而且上一次渡边给小里菜讲故事、哄睡觉都是半个月前的事了，她馋嘴再是正常不过。

朝比奈姐妹住的三人寝现在只有她们两个在住，另一位舍友就是跑掉的三头白眼狼中的女孩。

另外两头白眼狼（公）之前是渡边彻的舍友。

渡边住上了豪华单人寝。

朝比奈的房间里，妹妹由菜在桌前复习功课，姐姐小里菜躺在自己的床上、歪在渡边的怀里听彻哥哥讲故事。

由菜是一点都学不进去了，眼神频频瞥向姐姐的床，内心无比羡慕……

自从彻哥哥进了神社，她便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记忆深处里小男孩、小女孩歪在床上一起看图画书、一起讲故事……是朝比奈由菜永远不会忘怀的回忆。

小孩子的睡眠来得极快极深，渡边才讲了三个小故事，怀中小里菜妹妹浅浅的、轻轻的呼吸声变得有节奏。

他替她收拾好被窝，确保小里菜能够睡得舒服，这才放心走开，来到妹妹由菜的身边。

由菜妹妹立时绷紧住身子，低头握笔，写写画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东西。

渡边看她一页纸都没翻过，心里也是觉得好笑，摸摸少女的脑袋：“看不下去？”

明媚含羞的眸子带上了些许委屈，由菜蔫蔫地回：“只今晚是例外……”

“哥哥当然知道啦，我家小由菜，学习那么刻苦认真，料理水平高超，还会照顾人，十分能干，怎么可能会偷懒假装学习呢。”

女孩的眼眸再度恢复明亮恣意，笑容阳光，渡边看得心里满意：“小由菜学业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哥哥教你。”

“好～”

解决了由菜妹妹的一些学业困惑后，她问：“哥哥什么时候回京都呢？”

“明天下午。”

“那彻哥哥下次回来……就是暑假了吗？”

“一般来说是的。”距离暑假放假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渡边彻难免不放心一些人和事：

“我不在福利院的话，由菜就是大家的大姐姐了。

“哥哥……想拜托由菜，照顾好小里菜和福利院的大家。

“还有，直子妈妈。”

“没问题！由菜都懂得哦！”由菜妹妹一口答应，很自信。

渡边彻一点也不怀疑，因为朝比奈由菜，真的是非常能干的妹妹。

“还有就是，学校里……星见遥那家伙没对由菜做什么吧？”

洗澡的时候，渡边不想仔细观察都没用，因为他都上手了。

没有在由菜的身子上看到任何伤痕之类的存在，说明雌小鬼并不像她的小姨日高真理，还是有分寸、有同理心的，或许也有渡边彻的潜移默化，总之没被彻底洗脑、同化，变得冷血无情、残酷嗜杀。

而渡边问的时候，恰好由菜低下头继续演算数学题，便无从察觉到她眼神里自然流露出的恐惧。

“没有呢！”由菜笑着。

她笑得极熟练，是她最好的伪装手段，任谁也看不出来她笑容背后的真实情绪：

“星见同学虽然平时在学校很嚣张，永远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因为大家都因为她的身份捧着她嘛～她哪里有时间做别的什么呢，平时在学校里的交际就要忙坏了！”

“这样啊，这样就好……”渡边没有怀疑由菜话里的真实性，因为就他所得知的情况，星见遥的确在学校忙着交际。

雌小鬼虽然嚣张气盛，却也没有霸凌之类的传闻。

“时间也不早了，哥哥先回去了，由菜……记得早点睡觉。”

互道晚安后，渡边彻决定先不告诉由菜，他准备用卖歌的钱买一架钢琴，还有别的礼物来做为她们15岁的生日礼物。

最后回头看一眼微笑招手的由菜妹妹，渡边彻关上房门离开。

朝比奈由菜也鼓起嘴巴，趴在桌上懊悔地叹气。

到最后，她都没能像鼓起嘴巴这样鼓起勇气，向彻哥哥撒娇，也想在他的怀里听着故事睡觉觉……

“加油！由菜！没事的！等暑假！暑假……还有机会的！绝对绝对不能再错过了！一定会成功的！”

◆

从朝比奈姐妹的卧室里出来，已经快要22点。

楼梯的方向与渡边直子卧室的方向截然相反，渡边彻的腿却鬼使神差地直往直子的门口走去。

然后他站在门外，心境平常地叩响了房门。

“……哪位？”直子略显慌张的声音。

渡边隐约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

“是我。”

“……阿彻麻烦等一下！妈妈很快就会好了！”

直子……是在房间里做什么吗？

渡边彻不做任何猜想，约莫等了有两分钟，门终于开了。

他一眼就见到女人雪白的肌肤从已脸上红到耳垂，就连白嫩的脖颈和锁骨都微微泛红，久久不能消散。

直子的长发梳起来搭在肩前，穿在身上的睡衣，线路纹理都快要洗没了，贴在她的身子，举手投足间描绘出她轻柔曼妙的身体曲线。

女人侧身让渡边进来，问他：“由菜和小里菜都睡了吗？”

“小里菜已经睡了，由菜还在学习，应该还要一会儿。”

“欸那个孩子也是的，和阿彻当初一样努力呢……”

直子没有关上门，而是虚掩着。

渡边进房后第二眼看到的就是被放在门对面拐角、盛了水的脸盆，他的眼神很好，盆放的位置也太突兀了，不想关注到都不行。

显然直子没有料到渡边这么快就发现了端倪，脸蛋更是透红一片，比熟透了的桃子还要诱……

坐在她的床边，渡边听到女人温柔细小的声音传过来：“阿彻先坐着等会儿，妈妈去把水倒了！”

渡边直子走到拐角，双手从腰顺抚到臀部蹲下，穿裙子蹲身的肌肉记忆在指导着她的动作，那优美的弧度与曲线让身后的渡边彻一览无遗。

她端起盆来，埋首迈着小碎步，用脚轻轻勾开房门后快步离开。

直子的房间只她一人住，空间略小，但应用俱全。

环视了一圈，渡边在脚边不远处看到了洗脚盆与热水瓶，抬头找到了放在架子上的洗脸盆。

那么刚刚直子端出去的盆，难道是用来洗……

难怪会脸红到那种程度。

女人需要勤换内衣、勤洗……不然很容易病菌感染。

当然，不仅是女人，小孩子也要常洗。

男人也是！

小时候，渡边彻就经常被直子逼着洗。

他觉得害臊，非常不乐意。

但他只要不洗，直子就会非常生气，渡边只便能乖乖地任由直子动作了。

那时候的渡边彻还想着等他上了小学，等他长大了，无论如何，他都要拒绝掉！

最起码，，，嗯，他要自己洗！

然后还没来得及义正言辞地拒绝直子，渡边彻便被纳进了神社……

直子回来时，脸蛋不再通红，恢复了白皙水嫩，看模样感冒更是大好。

“阿彻脚洗了吗？要不要跟妈妈一起洗？”

渡边的脚在洗澡的时候便被朝比奈姐妹俩一人一只给瓜分了，被抱着腿洗得干干净净。

但这种事他怎么可能会对直子说，渡边摇头拒绝：“我洗过了，而且脚盆有些小了，两个人的脚就有些放不下。”

直子点点脑袋，认同了渡边的话，她准备自己洗脚脚。

没想到渡边却直接蹲身，说：“我来给直子洗脚。”

“……诶！？”

“难道不可以吗？”

美少年抬眸，似是被热水熏染的眸子片片含润，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直子根本不敢去看渡边的脸，她只偏过脑袋，拖鞋里的脚趾不安地缠来缠去，最后妥协。

“当然可以……只是，，说了多少遍啦！阿彻……要叫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