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沙洲冷》这首歌的诞生还有另一种说法。
周船熊在内地时逗留的时间长,去的地方多,便吸收不少中国文化,而宋词是他个人非常喜欢的一种。
这首歌曲的创作灵感来自苏轼的《卜算子》,是出其不意搭配而成的即兴花火。
一开始原是吉他手在调整音律,突然周船熊发现这种接近西塔琴的音律搭配歌曲很特别,于是周传雄在歌曲里加入了寂寞的冷调。
而来自新加坡的编曲人Tereeo在听到这首歌后又为周传雄的编曲加上了弦乐
“你怎么那么傻!”
当歌声停止,于欣悦已泪眼婆娑,泣声道:“是我们太年轻,不懂得彼此的重要。”
王程也再次红了眼睛,哽咽着道:“还好有那通电话,还好有沈浪,还好有《寂寞沙洲冷》,也还好有你。”
两人对视相拥而吻,画面幸福感满满。
韩利没想到这首歌这么好听。
他都差点没忍住流泪。
谁没有曾经因为外界的影响而无奈放弃的爱情,而之后再回忆起,却是满腔愧疚。
杨林在燕京音乐广播台十几年了,各种各样的歌曲听了无数。
鉴赏水平不比那些所谓的乐评人差多少。
《寂寞沙洲冷》动听的旋律,真情流露的歌词,沈浪走心的演唱,足以触动每个有故事的人。
90年代和2000年初始时期的华语乐坛。
在这个诸神之战的年代,大众获得音乐的主要途径主要是从电视、电台节目以及音乐杂志上。
也就是说,一首歌曲想要流行起来,首先需要被电台DJ、电视音乐节目以及音乐杂志的主编认可,才可能在公众平台上有更高的曝光率。
短短一天时间。
沈浪的《寂寞沙洲冷》就已在燕京广播大楼里传开。
更是获得了所有主持人的一致认可。
而这个消息,率先传到了伍洲同耳朵里。
毕竟家里有电话。
韩利收工的第一时间就跟他说了。
“歌确实是好歌,唱确实也唱得好听,唯一可惜的不是我。”
伍洲同叹气。
他是有点嫉妒沈浪的,既有得天独厚的嗓音条件,又有出众的创作能力。
而他,喜欢音乐这么多年了,一首歌写了改,改了写,到现在都没完成。
“等等!”
伍洲同忽然灵光一闪。
节目似乎有救了。
而救星正是沈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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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城中村外一家苍蝇小店。
“王叔,老样子,蛋炒饭加个蛋。”
“好嘞,稍等啊。”
沈浪找了张空桌坐下。
他的地下室开不了火,顶多烧个水泡方便面,但这玩意吃多了也不行。
多数时候,他都是在外面吃。
城中村周围的店或者摊,价钱适中,消费得起。
“小伙子,你的蛋炒饭好了,麻烦过来拿下一下,今晚就我在,忙不过来了。”
“没事,我自己来,王叔,要不你考虑一下,请我当小工给你端饭送菜。”
“你这玩笑开的,就你这身高,这长相,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早晚会离开我们这破地方。”
这个小店是夫妻店,丈夫是厨子,负责做,妻子是服务员,负责送。
别看店面小,靠着不错的味道,和良心的口碑,生意做的是红红火火。
片刻,沈浪端回一份热气腾腾的蛋炒饭。
忙到现在,肚子已饿得咕咕叫,拿着一次性勺子,大快朵颐。
填了点肚子。
思绪又飘到了《寂寞沙洲冷》那首歌上。
传播出去没有?
有没有人喜欢?
火的机会有多大?
沈浪脑袋里全是疑问。
奈何没有电脑,没有手机,甚至连座机都没有,根本接收不到一点信息。
好的是,《寂寞沙洲冷》这首歌的质量不用担心。
让子弹飞一会吧。
“沙~沙~沙~”
“这里是燕京音乐广播……”
“给你的天空划一道绚丽的亮色,给你的世界奏一曲动听的欢歌……”
这时,店里的收音机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女生调到了燕京音乐广播台。
一看包了浆的外壳,就知道年代久远。
但它是小店唯一的娱乐设备,老人来了用它听新闻,年轻人来了用它听歌曲。
“欢迎收听《华夏歌曲排行榜》,现在又到了新歌推荐时间。”
“今天要推荐的这首歌比较特别,是我的一位同事创作并演唱。”
“不知道大家是不是也有‘寂寞’的时候?这首歌教我们如何面对失恋的痛苦。”
沈浪的手顿住,勺子停在了嘴巴前。
我的歌啊!
怎么会出现在黄金档的节目上?
“自你走后心憔悴……”
愣神间,歌声已传来。
是他昨晚在节目中唱的。
沈浪很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但现在却是一点办法没有。
“‘寂寞沙洲我该思念谁’,写歌的人肯定爱惨了,也伤惨了。”
方才调收音机的女生抿嘴一笑,接着又自言自语的说:“倒是挺好听的,嗓音很有辨识度,也有意思,居然是个电台主持人,而不是歌手。”
沈浪坐在她背身那桌,恰好将这些话收入耳中,弯弯嘴角不禁向上飞扬。
这是纯路人的评价,不带任何滤镜,客观,真实。
好像,这件事做成了。
心情随之大好。
若不是已经吃饱了,铁定再加一个蛋。
付了钱,吹着口哨,返回地下室。
“下一步该怎么走,这是个问题。”
沈浪靠在椅背上,看着通风小窗外闪烁的光亮,思考着接下来要做什么。
而历史的车轮也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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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小雨。
沈浪骑不了二八大杠,早上是坐公交上班的。
“早啊小沈。”
“早,赵姐。”
“你可是大大的火了一把哦。”
来到五楼,迎面碰上了编辑赵雪。
“赵姐,你就别笑话我了。”沈浪压着嘴角说。
“我可没笑话你,你赶紧去伍哥的办公室就明白了。”赵雪给他买了个关子。
沈浪迅速把雨伞放到自己的工位,然后来到了伍洲同的办公室:“伍哥,你找我?”
伍洲同见来的是他,面带笑容道:“坐下聊。”
沈浪在他对面坐下。
伍洲同看着他,开门见山道:“我想问问,你除了《寂寞沙洲冷》,还有其它歌吗?”
沈浪很坦白的道:“还有。”
伍洲同心里一喜,问道:“有多少?”话出口,顿觉这么问不好,又补充道:“你说个大概就行。”
沈浪很老实的道:“两位数。”
是“大概”了,伍洲同也没追问,即使是最小的10,也足够实施他的计划了,立马变脸,唉声叹气道:“你也知道我们节目现在所面临的困境,如果再不能做出改变,或将面临重启,甚至是停播。”
沈浪岂会听不出他这话里的意思,当即表态道:“伍哥,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伍洲同欣慰一笑,不枉这一个多月来自己那么照顾他,也不再啰嗦:“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那首《寂寞沙洲冷》火了,这两天有上百个电话打过来,所以我想了一个点子来挽回我们节目的收听率。”
“就是每期节目的最后一个电话由你来接,然后你现场唱一首自己的歌唱,这样会让听众有一种‘歌是为我而写’的感觉,新鲜感的注入或许能令我们死气沉沉的节目焕然一新,重获新生。”
“当然了,点子的实行与否,由你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