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绝对是她！

哪怕只是一道背影，江牧就已经能百分之百的确定，这就是曾经被他所辜负，背叛，然后“凌辱”的某个前任。

但问题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一时间。

江牧冷汗涔涔的流下，心脏砰砰砰地直跳，脖颈处的鸡皮疙瘩更是竖起了一排排。

“完蛋，完蛋，这下估计要真完蛋了！”

江牧心惊肉跳，竭力维持着表情上的平静，手指却在不停地哆嗦。

他一步步后退，试图在不惊扰对方的前提下，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咔嚓～

忽然。

一片泛黄的枯叶落下，江牧后退时一脚踩了下去，发出一道极为轻微的声响。

白衣书生打扮的女子转过头来，犹如惊鸿一瞥般侧目而视，看向了江牧的方向。

江牧的冷汗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前～前辈！”

“晚辈误入此地，并非有意打扰前辈，还望前辈恕罪。”江牧硬着头皮，拱手行礼道。

按理来说，他戴了冥域神祇给的面具，无论是哪一种身份，书生女子都不应该认识他。

但不知是何原因，江牧总是心里有点虚。

“你是何人？”

书生打扮的女子疑惑开口，并没有作为高人强者的冷淡，反而是显得有几分懵懂和茫然。

“晚辈王腾，青芜州人士！”

江牧竭尽所能的保持着冷静，同时开始悄悄打量这位前任。

“王腾？”

“不认识！”

书生女子摇了摇头，她一步步跨过湖面，每一步踏出，脚底就有一朵莲花托起，在静谧的夜色下显得分外神秘。

“但我感觉你很熟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书生女子来到江牧面前，面露迟疑，娥眉微皱，似乎有些茫然和疑惑。

江牧心底一惊，急忙低下头，恭声道，“晚辈是大众脸，前辈或许不知何时，在其他地方也见过类似面孔的人吧。”

江牧这话倒是没有撒谎，他为了保证低调，神祇面具改变的面容确实是普普通通的大众脸，能迅速淹没于人群中的那种。

“是吗？”

书生女子摇了摇头，水润的眼眸中，带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但我感觉……我对你熟悉的地方，不是样貌吗？”

“是……”

书生女子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不断地打量着江牧，许久才恍然大悟道，“是眼神，是感觉，是……冥冥中的一种感觉。”

江牧心里一哆嗦，但到了此时此刻，他心中也略微察觉到了一些反常。

以小狐狸如今的地位，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会是这种反应才对。

以她青丘妖皇的身份，对待寻常人，要么是一脸冷漠地无视，要么就是居高临下的俯瞰，绝不会是现在这种……跟个蠢笨的大学生一样。

“前辈名讳是？”

江牧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我姓江。”

“江若雪的江。”书生女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江牧：“……”

江若雪的江？

这什么冷笑话风格自我介绍啊？

我咋知道你的江是哪个江啊？

等等！

江？

江牧心里一跳，猛的升起了一个极为惊悚的猜测。

江若雪？

还是应该是……江若血？

江是江牧的江？血是妖皇之血的？

江牧脑海浑噩，一时间竟有些始料不及，慌张无措了起来。

“前辈来自哪里？”江牧抿了抿干枯的嘴唇，心脏砰砰直跳。

“我不知道。”

江若雪摇了摇头，“我从出生起，就一直呆在这里了。”

“我在这里生活了五千多年。”

江若雪的每一个字，都犹如一计重锤，敲在了江牧的心里。

江若雪？

江若血……

江牧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位江若雪，绝对和自己有着深厚的联系。

至于是分魂，还是炼制的傀儡，亦或者只是一丝念头所化……江牧就暂时不清楚了。

江牧唯一知道的是，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鬼知道那只小狐狸，能不能在冥冥中感知到“江若血”的现状。

“既然如此，那确实是晚辈打搅了。”

“前辈若是无事的话，晚辈就先行告退了。”

江牧心中冷静了下来，拱手行礼道。

江若雪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江牧。

见状。

江牧心里越加发怵，只能装作读不懂暗示，尬笑着道：“那……晚辈就告辞了？”

随后。

他转过身，便向往外界走去。

嗡～

忽然。

原本平静的水月阁洞天，忽然剧烈地动荡了起来。

夜空中皎洁的明月，渐渐染上了一层血色的阴霾，显得诡异又妖艳。

大地摇晃，无数枝丫抖动，一片片枝叶迅速开始泛黄凋零，天地间眨眼便从一副秋夜湖景，变成了荒草萋萋。

江牧猛的转过身，一脸认真道，“前辈，其实我刚刚想了想，我与前辈一见如故，如蒙前辈不弃，在下想邀请前辈一同游历。”

“好！”

江若血展颜一笑，眉眼弯弯道。

天地间的诡异景象，又回到了此前的秋夜湖景，显得静谧且唯美。

“呼！”

江牧大滴大滴地汗水落下，清澈愚蠢的大学生不可怕。

但清澈愚蠢，又偏执且疯狂的大学生，那就很可怕了。

江牧丝毫不怀疑，如果他继续“一意孤行”的话，这丫头肯定还能做些“石破天惊”的事情出来。

“前辈在这五千多年里，真的没有见过一个人吗？”两人并肩往洞天外走去，江牧小心翼翼的继续询问道。

“没有。”

江若雪摇了摇头，眸光陷入沉思，“不过……在我第一次清醒的时候，眼前似乎隐隐约约有个人影。”

“嗯～那人影和你挺像的。”

江牧：“……”

“那前辈是人族是妖族？”

“不知道唉，我明明是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又长着尾巴。”江若雪一脸苦恼。

说罢。

她身后竟伸出了九根尾巴，妖冶地在空中晃荡着。

江牧咽了咽口水，强忍住想要握住把玩的冲动，一脚踏出了洞天结界。

嗖～

就在这时。

一具矮胖臃肿的身躯，突然从远处跌落下来，在地面砸起一地尘埃。

那人看到江牧后，眼底闪过一抹欣喜，急忙道，“道友助我，我乃太玄剑宗的弟子，道友若是今日相救，在下来日定有厚报。”

江牧：“……”

看着眼前这名眼熟的矮胖青年，江牧扯了扯嘴角，心中颇有一股撞见扫把星的无语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