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狐狸是疯了吗?连上古神树都舍得移植出来。”
看着侃侃而谈的薛姓官吏,江牧汗流浃背,深感世道之艰难。
青丘圣地的上古神树是什么?
关于它的来历,那可就众说纷纭了。
有的说它是远古建木掉落人间的枝丫,于上古时期生长而成,可通天彻地,干预轮回,历岁月枯荣而不朽。
也有人说它曾是天界的一株神树,被某位神女所看护,在上古大战中掉落下来,曾主掌世间姻缘,牵桥搭线,拥有姻缘之力。
更有甚者,说这株神树乃仙人遗体所化,在上古时期诞生灵智,沦为大荒精兽,也即是类似于太玄剑宗考核时出现的那种生灵。
太玄剑宗的精兽可辨别生灵是否说谎,而神树精兽……则可辨别世间的爱情是否真挚,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
不管是哪一种推测,上古神树的来历都足够恐怖,是江牧最不愿意接触的一样神物。
第一种可能,干预轮回……万一他真和《大荒启示录》里的魔头有点干系,那不就等于直接爆炸,“警局自首”吗?
第二种可能,执掌世间姻缘……呵呵呵,到时候红线的一端在江牧身上,另一端分别链接着洛青衣,白若璃,姜玉瑶等人。
额~那场面一定很劲爆。
至于最后一种,则是让江牧最为头疼的功能。
验证感情是否真挚?
感情真不真挚江牧不知道,但如果验证的“真挚感情”太多,江牧就比较尴尬了。
当然。
在《大荒启示录》里,江牧也琢磨出了一个,可以骗过这种功能的办法。
那就是先剥离掉自身部分情感,用自我催眠式的方法,让自己爱上对方,爱到无可自拔的那种。
这种方法,风险性很高,尤其是为了稳妥起见,还必须将相关的记忆一并清除。
试想……你都没有相关的记忆了,怎么去找回剥离的那部分情感?
只有心思深沉,且心思绝对缜密,足够自信的人,才敢于去使用这个方法。
这种方案,江牧还是从曾经看过的某部名叫《死亡笔记》的动漫里得到的灵感。
先让自己失忆,再一步步找回自己的记忆。
可谓是疯狂与理智并存,能将自己都视为棋子的一种极致冷静。
“可惜……那毕竟只是上古的一截枝丫,其神异和神树本体终归还是有些差异。”
这时,薛姓官吏又叹气道。
“差异?”
“有什么差异?”
江牧攥紧掌心里的冷汗,尽量缓和语气,平静的问道。
上古神树加长情索道,如果真是这种地狱局面,那他此行就不是去打卡,而是去送死的。
这两个神物,一个管姻缘爱情,一个管灵魂……啧啧啧,双重暴击,绝无幸免的可能。
薛姓官吏摇了摇头,没察觉到江牧的异样,继续说道,“那截被移植的神树枝丫,仅仅只能验证感情是否真挚,这一点和长情索道的神异重合了。”
“不过!”
薛姓官吏又露出笑容,“相较于只能判断当前感情是否真挚的长情索道而言,被移植的神树枝丫,还能判断以往的感情,可以杜绝道侣之间的刻意隐瞒。”
“说起这事……有不少精神洁癖的道友,通过这个功能,在长情索道里揭开了渣男的真面目,避免了未来道路的水深火热。”
“从这点来讲,青丘妖族还是功德无量。”
薛姓官吏打趣道。
“是~是啊~真是功德无量。”
江牧眼角狂跳,违心的附和道。
揭开渣男的真面目?
还好。
他不是渣男。
他是魔头,是人渣,是畜生。
他也不可能有真挚的感情。
从这一点来看,那长情索道……应该不会对他有太大的影响吧。
江牧站在撵车上,迎着刺骨的寒风,眺望着大荒的山川湖泊,心中惴惴不安道。
……
长情索道位于大荒南岭,妖族腹地之中。
这里山崖陡峭,悬崖绝壁。嶙峋岩石之间,有鸳鸯盘旋,白鹤高鸣,宛若人间仙境一般。
由于人妖盟约的存在,江牧一行人的赶路十分平静,纵然有些妖族目露敌视,但当看到撵车前踏虹而行的上古龙马后,也纷纷偃旗息鼓,不敢升起一丁点的挑衅,刻意刁难的心思。
世家嫡系,圣地传人这一档次的人族天骄,基本上等于妖族的皇族传人,无论是地位还是实力,都不是一般人可以碰瓷的。
哪怕是一些紫府大妖,也不敢轻易得罪。
“得成??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裴夫人不知何时走出了轿撵,望着远处那漫长的崖边索道,似乎想到了什么,悠悠叹道。
在她视线所及之处,一条蜿蜒索道横亘在群峰之间,有鸳鸯盘旋其中,比翼双飞,啼叫声经久不息。
而在索道之上,还有一对对情侣正在艰难攀爬,虽大汗淋漓,但仍旧彼此依偎,尽显甜蜜之姿。
江牧默默的看着这一幕,一句话都不敢插嘴。
薛姓官吏捧场道,“夫人所言甚是,一句话便道尽了长情索道的真意。”
裴夫人摇了摇头,似有所指的瞥了江牧一眼,淡淡道,“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某个人渣畜生说的。”
薛姓官吏:“……”
江牧:“……”
江若雪:“*^_^*”
裴夫人没有理会众人,仅仅是看了一眼这梦魇的起源之地后,便转过身子,打算回到撵车内。
看着撵车从长情索道旁疾驰而过,耳边却迟迟没有传来系统的提示音后,江牧硬着头皮,对裴夫人拱手道,“夫人,在下对长情索道闻名已久,想下去近距离瞻仰一番,不知可否?”
“哦?”
裴夫人转过身子,讶异的目光看向江牧,在他和江若雪之间来回徘徊。
“道友未曾来过这长情索道?”裴夫人笑吟吟的询问道。
不知为何。
江牧好似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气,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令他胆战心惊。
“未曾!”
江牧继续硬着头皮道。
裴夫人收回视线,重新眺望这下方的长情索道,眼眸逐渐变得深邃冰冷。
依稀间,
她似乎又看到了自己被种下奴印的那一幕噩梦景象。
“好!”
裴夫人银牙紧咬,香唇轻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