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登次仁不大的声音飘荡在整个外院,其他土登族人倒吸了口凉气。
听到专横跋扈的言论,掌权者阿旺曲扎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今日他已被接连忤逆。
“土登次仁,你真以为我不敢惩戒你!!”阿旺曲扎不再理会旁边的那些长老,一步出现在土登次仁的面前。
阿旺曲扎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小孙子道:“别忘记你现在的身份!你还不是格日追日的佛子!!”
“我从未忘记自己的身份。”土登次仁看着头顶上阴影,丝毫不惧地回应道。
“没有忘记?!”阿旺曲扎带着愤怒的神情指着旁边的焦黑尸首道:“虐杀本族族老你该如何解释!!”
“一切都是为了土登贵族!!”土登次仁双手合十缓声道。
听到土登次仁的话,阿旺曲扎心中的怒火如同釜底抽薪,一时间想上上不去,向下下不来。
难受且憋屈!!
看着阿旺曲扎的模样以及不远处的那几位长老,土登次仁脸上逐渐露出一抹笑意。
土登家族的局势又重新回到自己的掌控之中!!
之前从那护卫口中的情报得知,原本扶持自己一脉的长老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消失而叛变。
这也是他敢光明正大走回土登庄园的底气之一。
至于掌权的阿旺曲扎,土登次仁早就已经摸清他的心性。
在他眼中所谓的子嗣或者长老都不重要,只有土登贵族世代享受的封号与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阿旺曲扎他是无法接受土登贵族在他手中落寞,但凡有一丝机会他都会让‘土登’二字变得更加高贵。
所以这位掌权者从头到尾都一副观望的心态,他所有的选择都会以自己是否能在佛子争夺前活着回来为准。
想到这里的土登次仁也意识到自己之前所犯下的错误。
自己过早的露出了锋芒,以至于让旁人感到害怕,害怕他无法被操控,害怕他成为佛子后让土登家族会成为一颗可有可无的弃子。
不然的话也不会选择扎西平措那废物,来代替他的位置。
阿旺曲扎看着眼中不断闪烁光芒的土登次仁,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喃喃道:
“一切都是为了土登贵族!!”
“土登次仁,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土登次仁脸上笑意更甚几分,缓缓着回应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言而有信。”
阿旺曲扎轻轻颔首,又开口说道:“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夺位的局势已经变化,没时间给你接风洗尘了,先商议后续的应对之事吧。”
说完他带着长老往庄园深处走去。
土登次仁听到后,神情逐渐凝重起来,他被掳走后真正担忧的并不是土登家族那些无用的废物之人。
那些被格日追日各派暗中扶持起来的竞逐之人才是他真正死敌。
土登次仁思索后,看向旁边的孙阿难道:“阿难师弟,麻烦与我走一趟吧。”
从白脸儿口中得知土登要商议的孙阿难,摇头说道:“我又听不懂你们说的鸟语,我跟过去做什么?”
“......”
土登次仁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黑白骰子塞回孙阿难的口袋中道:
“这两个骰子,你先用着吧,想什么时候还都行。”
孙阿难顿时笑容满面,搂着土登次仁的肩膀道:“走走走,刚好我想学习一下你们这边的雅言。”
............
在孙阿难要求下,白脸儿与他一起陪同土登次仁来到庄园深处的一座密室中。
土登次仁与在场的人介绍孙阿难两人的身份,打消掉众人心中的疑虑,方才看向阿旺曲扎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现在局势已经到什么地步了?”
阿旺曲扎沉吟一会后,细致地讲述道,“你被玃如姥母掳走后不久,格日追日就根据上一代尊者所留下来的遗嘱进行占卜定位。”
“占卜的过程十分顺利,我们也暗中通过格日追日的上师得知了佛子转世之地.....”
通过白脸儿的低声复述,孙阿难也逐渐明白了西密洲选定佛子的流程。
在上一任尊者圆寂后,寺庙各派的势力会勾连其管辖内的贵族与宗府,暗中给予有能力去竞争佛子之位的资格。
也就是土登次仁当下的身份!
贵族与宗府得知日子与地点,就会带着各自的竞逐之人赶往指定的位置,等候寺庙的接引。
当然能不能活着去到指定的位置,能不能等待寺庙的接引就只能看各方势力的手段......
早已知晓的土登次仁直接开口问道:“地点定在哪里?”
“三无之地——雨野河谷!”
听到阿旺曲扎说的地点,土登次仁脸色微变,心中开始大骂起来:
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回去后定要剥了你们的皮!!
上一世他在圆寂的时候,曾以遗旨留下过一处转世之地,那并非是雨野河谷!
而且现在两地之间的距离偏差极远!!
很显然格日追日中有人篡改了他的遗旨。
如此一来预留在那边的后手就全部都用不上了!!
土登次仁压下翻涌的情绪,“迎回佛子是定在什么时候?”
阿旺曲扎面色同样不太好回应道:“明晚亥时!”
“怎么会这么快!!”土登次仁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再也按捺不住翻涌的心境。
原本按照他的预想,挑选佛子的日子与时辰应该还有小半个月,但现在却大大缩短,只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
一部分用来针对其他贵族的布局也都因此无法实施了。
“土登次仁,原本按照我的计划,你若是没有回来,我们便以稳为主,尽量保护扎西平措进入雨野河谷。”阿旺曲扎说出了自己的既定的想法。
“现在你回来了,我们需要知道是否藏有后手,以及你的应对之法。”
土登次仁咬着牙问到:“当下还活着几个竞逐之人?!”
“还有五个。”阿旺曲扎梳理脑中的情报后,与土登次仁说道。
“但对我们有威胁的竞逐之人只有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