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的孙阿难,并没有走向本尊法身的尸首处。
而径直找上白眉土登。
刚将事情安排妥当的土登次仁,看着火急火燎的孙阿难开口问道:
“阿难师弟,可有事找我?”
走到土登面前的孙阿难,直接询问道:“本尊护法身上是不是本就纳有金身碎片?”
土登次仁挑了挑眉尖道:“当然!”
“它们那副法身便是依靠金身碎片凝练而成。”
闻言,孙阿难脸上露出一抹热切,随即拍了拍对着土登肩膀道:
“那就劳烦你老人家,帮忙剥离一下本尊法身上的金身碎片。”
“......”
“你怎么知道我有剥离金身碎片的手段?”土登次仁微微皱眉,他似乎没有和阿难师弟说起过这件事。
孙阿难收回手臂,唇角多了些许笑意回应道:
“当初你听闻我解决掉贡桑孜宗本的本尊护法时,曾问过我是否有带回本尊尸首,是否剥离金身碎片。”
“你若是没有剥离金身碎片的手段,就不可能会有如此一问。”
听到阿难师弟言语,土登次仁眼底露出些许诧异,心中不由地嘀咕一句。
阿难师弟的脑子在某些时候还真是灵光的很......
旋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喃喃道:“还真被你察觉到了,我确实会点这类的手段。”
“会就好。”孙阿难手臂动了动,指向远处的丈三本尊法身道:“这里有一具现成的,我顺道观望研习。”
土登次仁听罢,神情微微一皱。
孙阿难看着土登次仁那略显古怪的表情不由地开口问道:
“不传之秘?!”
“阿难师弟,莫要误会。”土登次仁顿时摆了摆手解释道:“这剥离之法,虽然颇为玄妙,但还不至于到不传的水准。”
“而且就算是不传,对我这已经转世过一次人来说,已无束缚。”
这下反倒是孙阿难蹙眉望向土登问道:“方才你为何一脸犹豫?”
土登次仁淡然一笑回应道:“我只不过有些好奇罢了。”
“你并非是本尊护法,修行路数也不是神道,亦不是罗汉金刚之类。”
“如此而言,金身碎片对你的修行,其实无太大的助力。”
孙阿难沉吟了一下,最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缓声说道:
“吾有疾,喜食异。”
“想捣鼓一些金身碎片当零嘴吃吃。”
“......”
闻言,土登次仁挠了挠头,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但瞧见阿难师弟的神情不似作假,便也不再刨根问底。
旋即,带着孙阿难走到那具丈三本尊尸首身边。
土登次仁看着身前的本尊,与旁边的阿难师弟娓娓道来:
“人的身躯如同一座小洞天小福地,而撑起身内小天地的便是身躯中的四梁八柱。”
“也就是一根脊椎,四条外肢以及身内百骸。”
“人如此,本尊亦如此。”土登一边说着,一边指向眼前的庞大法身
“只不过本尊的法身更为玄妙,而支撑它们法身的四梁八柱就需要更为纯粹坚韧。”
“所以本尊将金色碎片纳入法身中时,会择优将其附着在四梁八柱中。”
听到这里,孙阿难脸上露出一抹恍然的神情,随即开口道:
“金身碎片存于身中骨。”
土登次仁微微颔首:“差不多,只不过还需要提炼提炼。”
当土登的话音刚落,孙阿难便握着一把短刀跳上本尊的法身之上。
剥皮、削肉、取其四梁八柱。
下刀干净利落,剔骨割肉行云流水,仿佛孙阿难身下的并非是本尊,而是一头牛羊。
看老练的动作,土登次仁一脸震惊,他都有些怀疑阿难师弟在修行前.....是不是屠夫出身。
丈三的本尊比孙阿难想象的要麻烦一些。
但也只是略微费点气力,毕竟现在不同以往,本尊法身上的坚韧血肉挡不住他的黑臂。
孙阿难的动静也吸引了其他的惊骇目光。
而屹立于雨野河谷边缘的丈六本尊护法,见此一幕。
一丝幻疼竟出现他的法身上......
三刻钟过后。
浑身是血的孙阿难放下已经卷刃的短刀,而他面前的一整具本尊法身已经全被切割。
皮是皮、肉是肉、骨头是骨头,按照整齐大小,分门别类地放在土登次仁的面前。
孙阿难脱下浸满血水的僧袍,随即扔在一边,看向土登次仁问道:
“后面要怎么做?!”
土登次仁咽了咽口水,旋即将本尊法身的皮摊开,以四肢百骸架起一座骨堆,后将一些血肉放入骨堆中间。
犹如一座尚未点燃的篝火。
土登次仁从袖口中拿出一支火折子扔入其中。
旋即,双手合十轻声低语。
似乎是为了照顾孙阿难,土登此次一字一顿地的缓慢诵念着。
“姆哈日啊......撒玛日啊............嘎塔日啊......特撒日啊......亚塔日啊......”
伴随着诵念声响起来,火折子飘出的火星将本尊篝火点燃。
皮为底,骨为柴,血肉当火引。
实乃......
血泥封玉骨,大火炼真金,灵驾千寻上,空香万里闻。
不多时,熊熊火焰逐渐熄灭。
原本以本尊搭建的篝火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的四颗拳头大小宛如舍利子一般的金黄之物。
看着纯粹明亮的金身碎片,孙阿难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连忙走到前头,拿起一颗还散发着温热金身碎片。
旋即直接张开嘴巴,当着众人的面仅用三口便将手中,通体微软的金身碎片给吃干抹净。
“......”
哪怕已经有所预料的土登次仁见此一幕,心口仍然抽搐了下。
真真暴殄天物啊!!
但他还是没有开口劝住,并那忿相本尊是阿难师弟独自一人杀死,这金身碎片也理应由他自己支配。
可当见到阿难师弟,拿起第三颗金身碎片时,土登次仁再也忍不住地开口道:
“阿难师弟,要不先别吃了!”
“等回到格日追日,我教你几手关于金身碎片的神通,到时候你再用也不迟。”
塞满嘴巴的孙阿难,对着土登点了点头道:“甚好!甚好!!”
言罢,低头看了看手中残存的金身碎片。
短暂停顿后,孙阿难喉咙蠕动了一下,将手中剩余的金身碎片塞入腾出空间的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