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兰则抱着小冬青去干爹家找妇联主任干娘。
推开栅栏门,走进院子,看干娘在厨房做饭呢。
“娘,还没吃呢?”
“呦,桂兰来了啊,来让奶奶抱抱咱家小冬青。”
干娘接过去抱着冬青,桂兰则接过干娘手中的锅铲,接着炒着锅里的菜。
“娘,上午玉斧去镇上了,我让他问问辫子的价格,他跟人家吹牛说家里人多,有很多辫子,人家给了个高价,我怕他到时候就拿我做的哪一点过去,人家说道他,您看能不能用喇叭喊一嗓子,我们家三毛五一米收辫子,看能不能收到点,到时候一起拉过去。”
“行啊,多大点事,你等着,我这就帮你喊。”
说着话干娘就走到了西厢房,打开播音设备。
“喂..喂喂,我是妇联主任李秀英,我是妇联主任李秀英,家里有辫子的注意了,有辫子的注意了,张玉斧愿意三毛五一米收辫子,有卖钱的可以吃完饭送到张玉斧家里了。”
喊完话,抱着干孙子回到厨房,看菜已经炒好装盘了,干娘就打算留张桂兰在家吃了再走。
“娘,你做的饭太辣了,现在小冬青还没断奶呢,我吃不了,我回家吃,家里也做好了。”
“那行,你赶紧回去吧!多吃点,把我大孙子养的白白胖胖的,你瞅瞅这小人儿,浓眉大眼的多好看,跟玉斧小时候一模一样。”
“行,那我走了啊,娘,别送我了,您吃饭吧!”
几个人喝了点啤酒,吃过午饭,好兄弟和堂兄弟们就又去东头工地开始忙碌起来。
张玉斧则在家里,拿出卷尺,找几根木板,把木板都裁成1米长,等下有人送辫子来就把辫子缠到木板上一圈正好两米。
张桂兰刚到家,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见院子外面传来了邻居们的喧哗声。
她走到门口一看,果然,几个邻居正提着一捆捆的辫子走过来。她连忙招呼道:“大家快进来,快进来,先把辫子放下,喝口水歇歇。”
邻居们一个接一个地进了院子,张桂兰赶紧端出几碗热水递给大家。
一个年长的邻居笑着说道:“桂兰,这次你们家出的价可真不低,三毛五一米,我们家那几捆辫子存了好久了,正愁着没地方卖呢。”
张桂兰微笑着回应:“是啊,这也是玉斧费了不少口舌才争取到的好价钱。大家要是有辫子就赶紧拿来吧,别等着发霉了就不好卖了。”
这时,张玉斧也从屋里出来,看到院子里来了这么多人,心里暗自高兴。
他拿出木板,开始一一测量和记录每家的辫子长度。
邻居们纷纷把辫子递过来,他一边量一边记:“骆驼婶,您这一捆是五十米,张叔,您这一捆也差不多是四十五米。”
不一会儿,院子里已经堆满了辫子,张玉斧和张桂兰忙得不可开交。张桂兰一边帮忙整理辫子,一边记录每家的数量。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最后一捆辫子量完了。
看了看记录的总数,心里一阵欣喜:“总共两千多米,真不少,看来这次能赚上一笔了。”
下午三点半,张玉斧起把辫子一捆一捆地搬上架子车,然后开着手扶车往镇上送辫子。
“来啦,老弟。你这东西可真不少啊,都你家里人弄的?”
“那可说呢,你给这价格也只能是自家的啊,我要跑去收别人的,这价格人家也不卖啊!”
收辫子的认识张玉斧,知道他舅子是镇派出所的,他就是个盲流子,也没多聊,数了数数量,就给张玉斧结了钱。
收了将近两千米,一米赚5分钱,这一趟就赚了100块钱,顶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了,还是投机倒把挣钱啊。
......
三月初,春风拂面,房子地基完成。
红薯的育苗也已经完成了,张玉斧喊来老爹,两人先在坡上挖上一个个小坑,再把红薯苗一个个放进去封土,拿着小水桶从鱼塘里打水上来一个个浇一遍。
张家寨迎来了第二次分地的日子。
村头的大喇叭一大早就开始广播,通知所有村民到村委会集合。
张玉斧早早起床,吃了碗热腾腾的红薯糊涂,便急匆匆地往村委会赶去。
村委会外,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大家三五成群地议论纷纷。
张玉斧在人群中找到了父亲,两人一边聊着一边等候分地开始。
村长站在台阶上,手里拿着一张分地表,清了清嗓子,宣布分地开始。
“各位乡亲,今天是我们张家寨分地的日子,大家按照顺序来抓阄,不要急,保证每家每户都有地种。”
村民按照顺序上前,排队从坛子里往外拿纸条,纸条上写的是各地块的位置。
张玉斧走下来后打开纸条看了下,地倒是好地,就是离家太远了,在北洼,离村里有三里地。
等人都上去抓阄抓完了,张玉斧就扯着嗓子喊。
“谁拿到我家边上那块地了,我拿北洼的地换。”
“玉斧,我拿了,你真换啊!那地里面可有好几座坟地,到时候少种不少粮食呢。”
“廷礼叔,真换,我就是想把我家的地都连起来,我这刚分了家,孩子还小,一到收麦要是南洼北洼到处跑,小孩子一个人放家里也不安全。”
“行,那玉斧,咱两家换换,叔谢谢你了,走找村长去。”
两人找到村长,在村长的见证下交换了张玉斧和张廷礼交换各自的土地,然后在范围图上签字画押,这就算完了。
等到收完这一茬麦子,各家就要按着刚分的位置进行耕种了。
...
三月中旬,草长莺飞,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张家寨的田野上。
麦子种的早的已经开始抽穗,田间一片翠绿,生机盎然。
张母大早上到地里看了一下,心里盘算着这些庄稼的生长情况。
“这麦子快抽穗了,再不打药就来不及了,你去喊斧头儿一起把农药打了。”
“斧头儿正盖房子呢,我自己去吧,多干几天也就干完了。”张父无奈地摇了摇头。
张母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现在知道疼儿子了,晚打几天都抽穗了,还打个屁的药啊,你不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