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做生意久了,见的人多了,但像张玉斧这样的倒还是第一次见。
爽快、利索,没有那么多弯弯绕,陈坛看着面前哈哈大笑的张玉斧,只觉得这人有意思,以后可以做个朋友。
“张老板,你电话号多少?我记一个,到时候有啥问题我给你打电话沟通。”
“可以可以,你记一下,03943...”
说罢,众人起身,往大门口走。
张玉斧指挥着司机师傅把车开到饲料厂门口,又让好兄弟去喊弟弟和堂兄弟过来帮忙。
一群人合力把设备搬下来,按照张明喜的安排组成流水线,又把拆卸好的设备装上车。
“玉钱玉堂你们别走,留下来陪客啊。”
“行,那玉堂哥,你们先去我哥家,我去和我娘还有大娘说一声。”
说罢,张玉钱就飞奔回家。
张玉斧又带着众人转移阵地,到堂屋坐着喝茶聊天,“陈老哥,你以前在外做啥生意的?”
“瞎折腾,也就是赶上好时候了,我也没啥大本事,不然也不会想着回家倒腾鸭蛋了。”
“看您这话说的,谦虚了,能跑出去挣到钱的人我都佩服,比我强,我是没啥大出息,整天就是想着能老婆孩子热炕头就行。”
“张老板客气了,我看咱这厂子规模越来越大了啊,这一年下来也不少挣钱吧!”
两人互相吹捧的探对方的底,聊了没一会儿,张玉钱就回来了,手里还拎了一只鸡,直奔厨房。
“嫂子,炒个大盘鸡,鸡我给你拎来了。”
“就跟你哥学吧,早晚咱娘养的那几只鸡都上你兄弟俩吃完,她那个脾气,你回去小心着点吧!”
“我和我哥不一样,老娘不喜欢我哥,是因为我哥老是跟她犟嘴。”
“你不是也整天跟她犟嘴?”
“所以啊,她现在也不喜欢我了,昨天还说赶紧给我找个媳妇儿,让我分家滚出去呢,别管她了,嫂子,我去堂屋跟我哥长见识去。”
说完扭头就往外面跑,直奔堂屋,听张玉斧和对面的大老板鬼扯。
“你说惠英婶子咋想的?这一天天弄得,老大老大不亲,老二老二现在也和他对着干。”
“她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我和玉斧结婚头一年,我们去玉斧舅舅家走亲戚,她都能和玉斧姥姥站大街上对骂。”
“诶,各过各的也好,现在她也欺负不到你,咱不去管她。”看张桂兰心情有点低落,朱秀莲忙在一旁开导。
缓缓神,不再去想婆婆的事情,张桂兰加紧开始做饭。
“玉斧,把桌子收拾出来。玉桥,玉钱,来端菜。”
这回是按照中原老传统,八个凉的八个热的,四个盘子四个碗做的,先上八个凉菜给他们下酒。
“桂兰是吧?来来,别忙了,咱开吃。”张明喜见菜都齐了,帮着喊张桂兰他们过来吃饭。
“叔,你们喝酒呢,我们就不过去凑热闹了,菜留的都有,我们在这边就吃了。”
张明喜见张桂兰推辞,还特意跑到厨房看了看,见确实留了菜了,而且俩女将都带着小孩,就没再客气,洗了洗手返回堂屋。
“快来,叔,上座给您留着呢,请您上座。”
“客气啥,都不是外人,随便坐,随便坐。”
酒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肴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张玉斧端起酒杯,脸上挂着笑容,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最后停在张明喜身上。
“叔,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爷几个聚在一起不容易,来,侄子敬您,欢迎您的到来。”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阵温暖的热流,接着又端起酒杯。
“这第二杯呢,是感谢您对侄子我往日的帮助,如果没有您的帮助,我也很难起来。”说完又是一杯下肚,端起第三杯。
“这第三杯呢,祝您早日高升,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说罢又是一饮而尽。
“好酒量!”
张明喜赞叹道,随即也一口喝下。
众人纷纷举杯,酒杯碰撞的声音响起,酒液在杯中荡漾,气氛愈发热烈,笑声、祝酒声交织在一起。
持续到下午两点,喝了两个多小时,这顿饭才算吃完,期间又是鱼头酒又是前三杯后三杯的。
喝的五迷三道的,除了两个开车的师傅没喝酒,剩下的几乎都站不住了。
张玉斧强忍着酒意,把他们一个个送到车上,回来就摔到了院子里。
“玉斧,老公,你没事吧?”
张桂兰听到“咚”的一声,连忙跑出来查看,就看见张玉斧已经一头栽倒下去,脑袋正磕在水池边上,已经流血了。
先费力的把张玉斧拖到屋里,赶紧跑去找张父和大伯来接张玉钱和两个堂兄弟,又去喊三叔过来给张玉斧包扎。
朱秀莲也喊来女儿帮忙,连拉带拽的把好兄弟也拖回家。
“这么喝不行啊,他现在不是很少喝了吗?咋弄的这是。”
三叔一到就看到了在地上坐着的张玉斧,背上都是泥,额头上肿了一个大包,还在流血,赶紧上前包扎。
“这不是今天开心嘛,我就没管他,谁知道这几个人喝了这么多,一人喝了快两斤了。”
包扎完,又和张桂兰一起把他抬到小卧房。
“这会儿还好,下半夜才有的闹呢,桂兰,你去多少点开水,等会儿冷的温温的把这几瓶葡萄糖倒进去,他醒了就让他喝下去。”
“行,三叔,麻烦您了,我送您。”
“别送了,你看好他,拿个盆放床边。”
送走了三叔,张桂兰回到屋里把张玉斧的衣服全扒了,然后拿一床被子给他盖上,开始收拾吃饭的桌子。
收拾完桌子,进屋一看,张玉斧已经把被子掀一边去了,就这么光着身子在床上扭来扭去,找不头晕的姿势呢。
张桂兰又把被子给他盖上,抓住他的手。
张玉斧感觉到媳妇儿抓住了自己的手,也不乱动了,抱着媳妇儿的胳膊侧躺着,开始低声呢喃着沉沉睡去。
张桂兰轻轻拍着丈夫的肩膀,等他睡着了,把胳膊抽出来,抱着儿子来教育他。
“看到没,你爹就是不听话乱跑,磕到头了吧,你看看都流血了,你以后听不听话?还乱不乱跑了?”
“听话,冬青听话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