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扶着二娘的手,此时二娘挤出一些笑意。
“公主说笑了,我现在哪比得年轻时候,倒是殿下风采依旧。”
两人说笑着,二娘已经带了长乐公主进了宅邸。
一些客套话说罢,礼物放了,长乐公主依旧拉着二娘的手,此时两个贵妇,却是这宅邸中一道闪亮风景。
若唐醉见了,也该心生一句,生的好看。两人曾经都让唐醉觉得惊艳,而此时在一起,则是艳上加艳。
“二娘,本宫今日来,除了来拜访旧识好友,其实还有件事想问问二娘。”
“殿下请说!”
“二娘和唐醉应该很是熟悉吧?就是那个喜欢种菜的唐醉。”
坐着的二娘猛然站直身子,盯看着长乐公主。
“殿下见过唐醉?”
这些日子,二娘一直托人寻访唐醉下落,只是一直没有着落,最多也就是知道他从春明门进的长安。
可一进长安,他就仿佛泥牛入海,再无任何讯息。
二娘面上的愁容和憔悴,却皆是因为唐醉。这些日子,对唐醉,二娘可以说是朝思夜想。
此时猛然听到公主如此一问,自然控制不住自己。
“看来你很在意小郎,本宫确实见过他,而且他此时就住在本宫外公留下的宅邸之中。”
“那座宅子!”
长孙晟,杨二娘自然知道,杨家最辉煌之时,还是隋文帝时期,长孙晟正是隋文帝最看重的大将。
那座宅邸,也是大兴城建城之后,隋文帝赏赐给长孙晟的。
此时却不想自己寻了这些日子的唐醉,其实就住在永兴坊,就住在那座老宅之中。
他们同住一坊,二娘却一直满长安在找他。
此时知道唐醉下落,二娘差些要直接去找唐醉,看着面前的长乐公主,二娘才极力压下心中那抹急切。
“看来二娘这次来长安,倒是为了他来的。”
长乐公主自然看出二娘眼中的急切,不禁笑道。
“哪有,只是久不来长安,有些想念旧地,想念故友。”
长乐公主此时也站起,却和二娘站了一处,牵着二娘的手,望着二娘。
“本宫知道,你夫君已经故去三年,你若有心于他,本宫倒是很愿意牵这道红线。”
唐醉若在这里,大概又要腹诽这位嫡亲公主的浓烈红娘属性了。
真是处处不忘给唐醉做媒添线。
至于寡妇重嫁,在唐朝却是极其常见,宫里此时就有一位,或者说不仅一位。
当今圣上的贵妃韦珪,却是二婚嫁给李世民的,而且不但二婚,还带娃。并且嫁给李世民之后,在长孙皇后病逝以后,实际成了后宫第一人,就如高祖时期的万贵妃一般。
或者玄宗时期的杨贵妃更为人所知。
此等身份地位,都不避讳对方是个寡妇,就更不用说民间,唐朝风气之开放,绝非明清时期可比。
此时长乐公主询问,盯着二娘在看,只见二娘有那么一瞬却是心动,接着却已经是莞尔。
“公主殿下说笑了,二娘是个寡妇,今年已经二十有四,小郎才十七。其实我对他,一直做弟弟看的。”
长乐公主看了看她,二娘如此说,长乐公主自然不便再提做红娘之事。看来还是要物色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才是。
“姐姐二十有四,本宫却是小了一岁,今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好了。”
“这哪里成,殿下身份尊贵至极,哪能和二娘姐妹相称。”
“哪里不能,我们两家本就是亲戚,姐妹相称最是合适。”
若不是李家的天下取自杨家,此时估计长乐公主都要说一串两家相亲相爱的名场面了。
比如高祖和炀帝在独孤皇后身边长大,比如两人共同掌兵,马踏南陈。
或者,当年李杨两家和一群鲜卑贵族共骑武川镇,从此关陇门阀迅速崛起。
亦或者,当年两家祖上和宇文家那小子同娶了独孤信的闺女。
只奈何,宇文化及带着一帮朝臣在江都逼死了隋炀帝。
而李渊在控制长安以后,立杨侑为帝,是为隋恭帝。炀帝死后,李渊就让隋恭帝禅位给自己,而杨侑于次年就不明所以的死了,年仅十五岁。
前尘往事,也就此不便重新提及。
真是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以后你就是姐姐,本宫就是妹妹。”
此时拉着二娘的手,又叫了一声姐姐。
这一声却极其自然,长乐公主不喜套话场面,却不代表她不会不懂。
帝王家出身的女子,有些东西对于她们可以说是天生属性。
“姐姐现在可以和本宫说说唐醉了吧,本宫对他可是极感兴趣的。”
“他,我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就从和他初识说起如何?”
对于唐醉,此时长乐公主真是恨不能从他出生就仔细了解一番,当然,这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和他初识,那已经是三年前事情,那时二娘丧夫,实在在长安待不下去,就回了华阴,却一场重病,家中四处求医,却是一个少年郎救了二娘。”
“他的医术果真那般厉害?”
“当世怕也只有药王孙思邈能胜过他了。”
“本宫也如此觉得。”
长乐公主倒是没说唐醉让她寻药王之事,此时只道唐醉那句话用在他自己身上,却是最合适。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唐醉却是学什么,会什么,精什么。
这般人物,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出一个。
上一个如此人物,怕也就是被独孤信称之为圣童的孙思邈了。
两人在这里细说唐醉,不过长乐公主听二娘说了许多,却也没得到关于唐醉更多更具体的信息。
其实对唐醉的了解,此时还是局限于忽然出现在了华阴,当时头发很短,极像某个寺庙没有受戒的小和尚。
两人谈了一阵,长乐公主却是眉头微微皱着。
“姐姐,你可知小郎具体来历?”
长乐公主此时直接询问,却是对唐醉太过在意上心。
“这个也不瞒殿下,二娘确实不知,他这次来长安,却也是想起一些事,想来长安查验。他在华阴山中跌落,伤了脑袋。”
“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