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距离的拉近,马车周围人群的议论声,开始远远落入陆丰耳中。
不出他所料,这辆马车的主人,的确是前身自小的玩伴姚平。
据说他已经在两天前正式成为武者,连带着家里的父母,也跟着脱了贱籍。
这次之所以弄一辆马车回来,就是要接父母到临溪镇上居住。
“居然已经成为武者了?”
“这速度有点快啊!”
听到前方村民们的议论,陆丰眉头微挑的在心里暗道。
之前盯梢邢亮的那几天,他除了探听到其弟弟邢宽的情报外,对于成为武者的流程和福利,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对于罪民出身的小叶村村民来说,因根骨条件达标被陈家纳入麾下,只是成为武者的第一步。
在这之后,必须在最长不超过三年的时间里夯实根基、进入养血阶段,才能正式获得武者身份。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邢宽只用了一年不到便获得武者身份的事情,一直是邢亮对外炫耀的核心资本之一。
而与邢宽相比,姚平的表现似乎更加亮眼。
毕竟,他是今年三月初八那天,才被下到小叶村的陈家武师选中,并带回镇上去的。
换句话说,姚平只用了半年出头的时间,便获得了武者身份!
“啧!”
“如此资质,可比那邢宽强多了,应该会被直接收入陈家堡吧?”
将姚平和邢宽做了一番对比,陆丰在心里暗暗猜测。
就在这时,对面属于姚平家的破旧棚屋门口。
一个身高在一米八朝上的雄壮人影,略一矮身的从屋里钻了出来。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刚刚获得武者身份的姚平!
相对于半年前,他明显壮实了很多。
体型与场上其他人相比,根本不在一个量级。
只见他的嘴里念念叨叨,一脸的无奈之色。
看那架势,似乎是在抱怨家里这些破烂不需要拿,到了镇上都有新的云云。
但对于姚平的话,穷了一辈子的父母哪里肯听,恨不得连着棚屋都一起打包带走才好。
将手里东西放入马车车厢,姚平的目光随意一转,刚好看到从村口过来的陆丰。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然后自然分开,没有半点迟滞。
对于姚平的无视,陆丰心里很是坦然。
前世在地球上时,他就见多了‘上岸先斩身边人’的事情。
更何况,成为武者的姚平,可不是简单的上岸这么简单!
那是切实完成了阶级跨越的!
与他现在的武者身份相比,小叶村里的这些人际关系,都是真实意义上的无用社交,是可以完全舍弃掉的!
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陆丰收起心中的感慨之意,不紧不慢的走回到周家门前。
为防惊到屋里的周月,他没有直接推门,而是先冲着里面喊了一声:
“月姐,我回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棚屋里‘啊’了一声,很快木门就被周月从里面推了开来。
除了自然涌现的开心神色外,她的脸上还有着些许不自然,仿佛刚跟人置过气一般。
陆丰见此,目光顿时一凝。
但很快他便联想到外面刚从镇上回来的姚平,心里顿时了然。
………………
看着和陆丰并肩走回棚屋,看都没朝自己这边看上一眼的周月。
姚平的双眼微眯,眼底深处闪过一抹阴霾。
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
明明只要跟了他,就能从此摆脱贱籍,到镇上过体面的生活!
但姚平做梦都没有想到,面对他的主动邀请,周月竟然拒绝了!
就为了跟陆丰在一起!
她竟然甘愿以罪民的身份,在小叶村这旮旯里生活一辈子!
一念至此,姚平心里的怒意更甚。
倒不是为了无法得到周月这件事情本身。
事实上,到临溪镇这半年,尤其是在师兄们的带领下,开眼见过世面之后。
对于跟假小子一样的周月,姚平已经不大看的上眼了。
他之所以表现得这么执着,主要还是对年少时期爱而不得之物的一种补偿心理在作祟。
一直得不到也就罢了,但若真的让他得手,要不了几天就会弃如敝履。
真正让姚平无法接受的,是周月在得知他的武者身份后,依然毫不犹豫拒绝他的态度。
这对于最近春风得意、习惯了别人主动巴结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哼!”
“不在乎荣华富贵,只想和陆丰平淡厮守一生是吧?”
“我偏偏不遂你的意!”
看着那两道消失在视野里的人影,姚平在心里暗暗发狠。
但很快他便深吸了一口气的冷静下来:
“这件事情不急!”
“眼下正是确定我去处的关键时期,不能因小失大!”
“反正有罪民的身份拴着,这两人这辈子都只能待在小叶村里,哪里都去不了!”
“等我后面腾出手来,有的是时间消遣他们。”
………………
姚平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
随着这一家人的搬离,小叶村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毕竟,在月底前的这几天里,所有人的情绪都处于紧绷状态,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而为了防备意外,陆丰同样保持着晚出早归的状态,每天连来连去的在山里也呆不了三个小时。
不仅如此,为了确保体能训练的强度。
他还把每天原定在山里进行的攀爬练习,改到了小叶村村口的土丘之上。
而辅助训练的对象,也由鸡笼山脉深处的那些参天大树,变成了平缓很多的土丘地面。
在整个练习周期内,他靠着一丛丛灌木的遮掩,如同蜥蜴一般的四肢着地,在地面上快速爬行。
虽然整体的训练强度,无法与时刻对抗自身重力的爬树训练相比。
但从两天三点的实际气血增长速度来看,两边的差距也不是很大。
相对于月底这几天的潜在风险,更是不值一提。
事实证明,陆丰的这番防备,并非杞人忧天。
在他明松暗紧的警戒下,在九月二十七这天的下午,终于还是有人把目光盯上了独自在家的周月。
其不仅无视周月警告的闯进了周家小院,甚至还做出了强闯棚屋的举动。
以至于触发了陆丰布设在门前的套索陷阱,被倒吊着挂了起来。
对于这种胆大妄为者,陆丰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在后者已经被周月冲出来拿刀砍伤的情况下,从小土丘上飞奔赶回的陆丰,又不顾对方的求饶,将其拖到了小院外面。
并当众将这个闯入者的四肢,用石头一寸寸砸断,死狗一般拖到驻村管事邢亮的面前。
最终的结果不言自明。
身为驻村管事,邢亮很清楚在当前这个时间节点,这个人强闯周月家小院,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因此,虽然对陆丰将对方四肢寸寸打断的狠辣手法有些吃惊,但邢亮还是干脆的宣布了不予追究的决定。
而在此基础上,对于有人敢于染指周月这件事情,邢亮心里还隐隐的有些愤怒。
在他看来,周月这个人虽然不算什么,但其存在本身,却是能让陆丰乖乖给他卖命二十年的抵押保障。
因此在陆丰履约完毕之前,敢打周月的主意,那就是挖他邢某人的墙角!
这还得了?!
因此在两相叠加之下,就注定了这个闯入者的悲惨结局。
不仅被邢亮下令活活打死,其尸体更是被挂在村口,以此作为对其他心怀不轨者的一种警示。
而有了这件事情作为震慑,在后续的两天里,周家再没有受到外人的侵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