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便已临近晌午。
在此期间,陆丰保持着肝一点熟练度便休息四十分钟的频率,一连把攀爬技能吐纳法修炼了五次。
随着修炼次数的增多,那种残留在他肌肉内部、微带麻痒之感的灼热之感也愈发浓烈。
尤其是在他开始第六次修炼之后,随着他配合肢体动作的每一次呼吸吐纳,这种灼热之感便强盛一分。
以至于随着时间的推移,除了攀爬技能发力所需的肌肉群外。
陆丰感觉自己的全身血液都如同被点燃了一般,不断随着呼吸吐纳的节奏,在他的体内持续的喷涌、激荡。
在此期间,他的体温不断升高,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燥热之中;
他的四肢肉眼可见的肿胀了一圈,表面更有一道道粗大的青筋,树杈一般的蔓延开来。
他原本因为长期风吹日晒而有些暗沉的皮肤,也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转变为一种浓艳的赤红之色;
而他的意识,也随着身体的每一次发力窜动,陷入了一种异样的躁动状态……
如此又持续了十多分钟的时间。
就在陆丰感觉自己已经化身为一座人形火山,随时都会喷发炸裂开来的时候。
终于,伴随着天道酬勤效果的降临。
他忽然感到自己的下腹部丹田区域,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之意,毫无征兆的涌现而出。
后者一经出现,便如同受到引导一般。
沿着吐纳法对自身气血的牵引路径,瞬间扩散到了他的周身各处。
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
随着这股清凉之意的扩散,陆丰身体上的异样顿时快速收敛。
在短短不到五秒的时间内,便平复到了正常的范围之内。
“……”
将脑海中新增的感悟消化殆尽,陆丰下意识的低头,无声的自我打量起来:
此时他的体温已经彻底恢复;
原本肿胀粗大了一圈、表面青筋虬结的四肢各处,已经不知在何时复原如初;
而他之前赤红如血的皮肤,也变回了之前的暗沉状态……
一切的一切,都与之前几次训练结束时没有什么两样。
仿佛他刚才感受到的那些身体变化,仅仅只是过度疲劳下产生的某种臆想。
但事实并非如此!
在周身酸胀疲惫的同时,陆丰够可以清晰感受到,有一缕细弱烛火的温热气流,盘踞在他下腹部的丹田区域。
这种感觉十分玄妙。
隔着一层肚皮,这缕温热气流明明存在感很低。
仿佛他稍微用力打个喷嚏,也能将其变成屁排出体外一般。
然而,在陆丰的凝神感受下,这缕温热气流却十分灵动,给了他一种面对自身手臂一般的支配感。
似乎只要一个念头转动,这缕温热气流就可以被他肆意的搓圆捏扁,并随着意念引导,游走到他体内的任意区域。
这种前所未有的神异感觉,让陆丰心里一动,下意识的把神秘画卷唤了出来:
气血:132/226
血元:1/14
‘果然!’
‘这种以自身气血为主体,与外界能量结合而成的产物,就是这所谓的血元!’
看着画卷表面刚更新的数据,陆丰眉头一挑,不甚意外的道。
‘虽然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前后更是消耗了180点气血。”
“但结果还算不错,我顺利的凝聚出了一点血元!’
‘而这项属性的上限并不高,只有14点……’
“如果凝聚并积累血元,便是养血后期的修炼核心的话。”
‘那按我眼下每天可以至少凝聚两点血元的速度来说,岂不是只需要花费七天时间,就能完成养血后期的修炼?’
看着血元标签后面的‘1/14’数据,陆丰眉头微蹙的暗道。
虽然没有什么依据,但仅从直觉来说,他认为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
就在陆丰在山里爆肝修炼的时候。
临溪镇东街,胡家后宅的一间卧房之内。
胡全双手握拳的坐在扶手椅上,一脸凝重的看向卧室角落。
那里有一张由梨木打造、比正常规格大了不少的架子床。
此时,两天前被清癯老者重创的胡贵,正面如金纸的躺卧其上。
不时随着胸膛的起伏,发出一声声宛若风箱拉动般的沉重喘息。
而在床榻旁边,则坐着一个蓝灰色长衫、须发微白的中年郎中。
后者一边平探右手三指的按住胡贵的左手手腕,一边用空出的左手轻捋颊下长须,口中念念有词的嘀咕着什么。
如此过了一分多钟的时间,中年郎中才摇了摇头、撤回右手三指的站起身来。
“关大夫,如何?”
看到中年郎中的动作,胡全身形一晃的来到近前,用急切而忐忑的语气问道。
中年郎中闻言没有说话,而是探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房门,迈步走了出去。
胡全见此眼角一跳,却没有多说什么,沉默的跟了出去。
出了房门,一直走到外面院子的墙角。
中年郎中才站住脚的回过身来,轻叹一声的对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胡全道:
“虽然有金丝软甲护体,但掌力中暗藏的劲道,还是有大半侵入脏腑。”
“好在救助的还算及时,配合你们民兵队的秘制伤药,保住性命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令郎毕竟内腑受创,尤其是正面遭受掌击的肺脏,伤势更是尤为严重。”
“除非能求请陈家堡赐下治伤宝药,否则势必难以痊愈。”
听了中年郎中的话,胡全的心里顿时一沉。
他虽然身为民兵队伙房主事,看似大权在握。
但在高高在上的陈家眼里,不过是一条稍微强壮点的走狗罢了。
在没有足够功勋兑换的情况下,他光凭自身一张老脸,怎么可能让陈家把连宗室子弟都要抢破头的宝药赐给他。
一念至此,胡全的心里顿时一片灰败,但还是不死心的追问道:
“关大夫,那小儿的武道修炼……”
“自是不能再练!”
中年大夫闻言眉头一皱,不客气的打断道:
“武道修炼,首重呼吸!”
“令郎肺脏遭创,除非服用入品的愈伤宝药,才有根治病患的希望。”
“否则以后必然呼吸难畅,连普通人都略有不如,又怎能修炼负荷颇高的呼吸秘术呢?”
听了中年大夫的话,胡全拢在衣袖中的双手骤然握紧。
但他却没有多说什么,礼敬有加的将中年郎中送走。
一直到再次回到胡贵卧房所在的院子里,他的脸色才骤然阴郁了下来。
看着天空中纷扬落下的雪花,胡全心里只觉憋闷异常。
他的儿子胡贵从小天赋异禀,乃是根骨绝佳的武道奇才。
原本只要悉心培养,待其成年后踏入武道,胡家的飞黄腾达便指日可待。
却不想在胡贵八岁那年,一家人进山游玩时不幸染了一场怪病。
回来后不久,便通体发热的高烧了一天一夜。
原本在高热退去后,以胡贵远超常人的身体底子,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却不想身体虽然没事,但脑子却出了问题。
不仅随着年龄增长,变得愈发偏激乖戾。
反应速度还总是比常人慢上一拍,以至于在接触武道修炼后进境极慢。
放着远超常人的根骨资质,却一晃七年连固本培元的关卡都过不去。
后来经高人指点,说胡贵若能在四十岁前修到养血后期。
那么借助吐纳秘术的引导,他的脑疾便有恢复的希望。
也正是有着这点念想在,哪怕七年里搭进去银钱无数,胡全也始终没有放弃。
却不想因为这次原本微不足道的纳妾小事,却直接把他坚持多年的希望彻底断送了!
一念至此,胡全心中的愤懑之意便愈加浓烈。
既是对那个出手重创胡贵的覃伯,也是对站在其背后下令经办此事的陈文昌。
当然,还有策划并主导了这次事件的陆丰,以及参与到这次事件里的每一个人。
可惜,陈文昌虽然并非陈家主脉所出,但其不管是身份还是实力,都远远不是胡全一个小小的民兵队伙房主事,所能招惹对付得了的。
别的不说,光是其身边的那个覃伯,就能随手拍死他。
因此,在作为始作俑者的周勉一家,以及参与其中的牙行张经纪等人,已经被尽数诛灭殆尽的情况下。
胡全的一腔恨意,便尽数着落在了仅存的陆丰身上。
“哼!”
“以为扯了陈家堡的人作虎皮,我就不敢动你了么?”
口中轻哼了一声,胡全目光阴冷的暗暗冷笑道。
随后他的目光一转,看了眼房门紧闭的儿子卧房。
最终没有再进去,而是身形一转的掉头朝着小院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