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曹权想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又着急了。
看来之前的膨胀心思,还是没有完全消下去。
吕承德也有点无奈的瞅了一眼曹权。
这小子的优点很多,但接触的时间越长,小毛病暴露的也就越多。
这些毛病有些是年轻人的通病,但有些也是步入社会后沾染的习气。
看来还是得熬、得鞭子抽着才行。
“说说吧,内服药你改不改?”吕承德看曹权站住后,轻声的追问了一句。
曹权太聪明了,也太精明了,吕承德这么一说,他就知道胡芝现在喝的活血化瘀药肯定不对症。
但是他脑子里转了一圈,除了觉得还是中成药的问题之外,便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想了想,曹权便准备顺着这个思路,将口服中成药换成熬煎的汤剂。
不过他想的时间可能有点长,吕承德等得不耐烦了,便直接说道,“像这种扭伤后的肿胀,一般有血伤、血虚、血热三个阶段。”
曹权这一次没有忍,直接甩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该打!
必须打。
老头说的东西,他知道。
更让他感到羞愧的是,胡芝的症状他检查的时候都说了——‘郁热化火’。
但是自己在思考治疗办法的时候,却根本就没有这个意识,去往这方面想。
当主诊大夫的经验太少,太年轻浮躁。
曹权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独立诊断个腕扭伤,居然会出现了这么多的错误,而且还全是低级错误。
老头说的没错,自己确实还没有做好当一个大夫的准备。
改,必须得改。
老头本来还想接着说道的,但曹权突然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直接把他给看的愣住了,“你怎么了?”
曹权汗颜的低下了头,“师父,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老头心里没来由的慌了一下,这小子不会是学出疯病来了吧?
曹权做了个深呼吸,随即抬头朗声说道,“胡女士的脚腕现在红肿发热,喝消肿止痛、活血化瘀的药有效果,但效果会大打折扣,恢复起来会比较的慢。
若要对症用药,那必须还得添加清热退火的药才能行。”
老头定定的瞅了一下曹权,徒弟太聪明真的不好,完全找不到当师父的快感。
不过,不是失心疯就好。
老头收回视线,轻轻的咳嗽了一下,“记住了,当大夫最重要的是诊断和治疗,两方面必须要思虑周全。
接下来就从最基本的四诊法开始学习吧。”
曹权认认真真的嗯了一声,“我知道了师父。”
“先开方子吧,等你治疗做完,我们应该也就把膏剂和汤药弄好了。”吕承德缓缓地靠到了椅背上。
曹权再次轻声嗯了一下,随即老老实实的趴在桌子上,开了‘麒麟通瘀散’和‘银花活血汤’。
麒麟通瘀散里药材众多,有乳香这样的植物药,也有全蝎这样的动物药,而且动物药的数量还不少。
而动物药有着较强的穿透性,所以外敷之后,受伤的位置会有比较强烈的感触,如刺痛、发痒的症状。
这时候就不能让患者离开,必须留观一段时间,确保没有出现过敏等异常问题后,才会让其离开。
另外就是动物药普遍要比植物药贵。
就曹权开的这个方子,每种剂量也就10G而已,但就这一剂药的价格,就已经过了三百块钱。
综上两个原因,也就是吕承德基本不再开这个药方的原因。
银花活血汤,是以金银花、当归、玄参为主药,全蝎、蜈蚣、白芍、牡蛎为辅药的一个化裁方。
吕承德看完之后,却是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表扬曹权,还是该批评曹权。
这个方子确实有清热散火、活血通络的能力,但是吕承德自己可从来不会用在扭伤肿胀上。
因为这个方子最大的用处,是针对那些坏疽性病症的,也就是现代医学中的缺血性坏死一类的病症。
批评曹权,是因为这方子效力猛,见效快,但剂量一旦开的不对,那结果反而会适得其反。
而说表扬曹权,则是曹权开的这个方子,对方子里的每一味药材都做了减量处理。
也不知道是他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减量,还是说单纯凭感觉来写的方子,但这个方子真的有用,而且没让方子失衡。
就和这小子之前做的那个美容方一样。
在吕承德看来,这个方子曹权凭感觉的成分更大,但这个结论也是他自己的感觉。
原来,教聪明的徒弟,也是一件很苦恼的事情。
没来由的,吕承德开始思念教导庞宝、李成功那几个笨徒弟的快乐时光。
那时候,他这个师父,可是有着如山岳般的威严。
现在嘛......
曹权的推拿做的很顺畅,完全是按着他心中预想完成的。
也就在他做完治疗之后,小龚她们也弄好了曹权需要的膏剂和汤药。
半个小时后,胡芝在吕文福老婆的陪同下走了。
只是胡芝来的时候,是一瘸一拐的自己走进来,但离开的时候,是拄着诊所的一副拐杖走的,而且左脚还被包了个严实。
胡芝走了之后,吕承德直接给曹权放了假,让他好好休息三天,陪陪父亲,陪陪女朋友之后,再进行下一阶段的学习。
曹权高兴坏了。
学的时候是很投入,但是学完之后,不管是身体还是内心,都有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感受。
很空虚,极度需要亲人的关心来填补;但又很躁动,心里憋的不行,就想找个人来倾诉。
离开诊所的第一件事儿,当然是回家看看留守老爹,但是打了个电话,才知道老爹很不巧的,这周倒班成了夜班。
那没办法了,不是儿子不孝顺,是老爹你不给机会。
曹权心里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也不准备去老爹上班的地方看一眼,直接冲到了区医院的大门口。
小别胜新婚,干柴遇烈火,大风必起大浪,一浪赛一浪。
正可谓:吞舟涌海底,高浪驾蓬莱。
“不能请假吗?”日出东方亮,看着匆忙收拾准备去上班的秦芩,曹权有点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