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姑娘对于曹权的检查很配合,几乎是曹权问什么,她俩就答什么。
甚至于在看发病位置的时候,两人也是大大方方的给曹权看,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扭捏。
邹乐,二十二岁,发病三年,发病位置为双臂与双手。
双臂的还好,只有零星一两块白斑,也不算大,但是两只手却有点吓人。
手背完全被白斑占据,就连手指头缝里,也没有放过。
祁贝妮,二十三岁。
她的发病时间就比较长了,上高中时有一段时间压力太大,身上忽然就出现了白斑。
不过好在当时就找了大夫,给开了药也控制住了白斑的蔓延。
比较可惜的是,上半身的白斑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并在坚持不懈的治疗中,慢慢的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但是下肢出现的白斑,只是得到了控制,却没办法如同上半身一样,彻底的治愈。
甚至因为停药,还会导致白斑继续扩大。
没办法,这些年下来,只能一直服药来控制。
也因此,额外的压力,让祁贝妮的学习一落千丈,连个大专都没考上,早早地就步入了社会。
而此前说的不扭捏,也就是说的这姑娘。
这姑娘的发病的位置比较的尴尬,在两个大腿上。
曹权刚一说完要看看发病位置,这姑娘一撩裙摆,娴熟的褪下了裤袜,露出了雪白的大腿根。
我滴个乖乖!
曹权眼睛被晃了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想闭起眼睛。
但好在反应快,只是微微诧异后,便心无邪念的观察了起来。
左边两块,大腿前面一块,内侧一块,都不大,直径最多也就三厘米。
右侧三块,前、内、后各一块。
大小同样差不多,只有后面的那一块比较大,但也不过五厘米,只是位置稍稍靠上,几乎要到了臀蛋蛋上。
这还是第一次见。
挺有意思的。
但好在曹权还正常,检查完的第一时间,就让姑娘把裙摆放下来。
祁贝妮整理好之后,曹权才敢再次打量她这个人。
妆容虽然重了一点,但不能否认她长得确实很漂亮。
个头高挑,身材也是凹凸有致。
但这个豪放劲儿,却着实有点和她这个人不太搭。
心里默默的感慨一句后,曹权便专心的开始给两人诊脉。
经过仔细的辩证,曹权发现她们两人的情况与韩初的情况差不多,主要问题都在气血不和上。
但这里面也有细微的差别。
邹乐的问题是肺气不宣导致的气弱,是气弱引发的气血不和。
但是祁贝妮不是,她是肝阳上亢导致的血瘀,从而诱发了气血不和。
同一个病,但发病的病因却不相同。
心中有了答案,曹权却没有高兴,反而在第一时间默默的感谢了一番吕承德。
要不是前两天吕承德在这方面教过他,或许他还会稀里糊涂的,给两人照猫画虎的治疗。
既然两人的病因不同,那么在用药上,就会有些许的不同。
外敷药没什么说的,这个不同还是体现在内服方上。
首先就是剂量问题。
别看邹乐的情况比祁贝妮要严重,但是邹乐的病情发展缓慢,而且没有用药控制。
所以邹乐的用药剂量,就要比祁贝妮轻一点。
不过一个病在上身,一个白斑出现在下肢,反而是邹乐的当归用量,得是祁贝妮的两倍才能行。
另外则是用药的不同。
祁贝妮是肝阳上亢诱发的血瘀,所以在调和气血的同时,还得逐瘀通络。
因此曹权决定,要在祁贝妮的方子里加入‘川牛膝’。
川牛膝,活血药,善下行。
“两位,这是你们的治疗方案。”
经过仔细的思考后,曹权给两人拿出了治疗方案。
“行,曹医生你是行家,该怎么治你说了算,我们全力配合。”
曹权刚一说完,祁贝妮立马接上回了话,“不过治疗之前,曹医生你先给我们安排住的地方吧。
对了,交钱在哪里交?”
祁贝妮大大方方的看了一下四周,随即将目光定格在了柜台里面的杨兰身上。
这姑娘真上道啊。
大大咧咧的做派,虽然会有让人有措手不及的尴尬发生,但是却不会让人反感。
尤其是交钱这种事...
说到交钱,曹权下意识的看向了后面的韩初。
这孙子,来这病都快治好了,却从来没有主动的说过交钱。
这人与人的差距,还真大。
曹权的目光,让低着头翻手机的韩初打了激灵。
迷茫间抬头四顾,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而此时曹权却已经收回了目光,看着祁贝妮笑着说道,“我刚才可能说的不够清晰。”
祁贝妮和邹乐立马齐刷刷的看向了曹权。
“两位的治疗过程,和韩初的差不多,这个相信你们作为韩初的粉丝,肯定是知道的。”
曹权神色变得认真,“但是两位的治疗,却也与韩初有些不同。
因为你们两人的症状,相比韩初的情况要轻很多,所以两位的治疗重在内治,外治反而变成了辅助手段。”
说着,曹权把目光挪向了祁贝妮,“尤其是你,因为你的白斑小,而且颜色转变的也比较浅。
所以你的治疗中,第一种外用药膏都不需要。”
“真的吗?”
祁贝妮的大眼睛里立马开始闪起了小星星。
韩初的治疗过程,她是从头看到了尾。
期间韩初受的罪,她是想起来就心有余悸。
现在曹权说她可以不用受那份罪,心中的喜悦透过眼睛喷薄而出。
但是不等曹权作答,祁贝妮立马又担心了起来,“曹医生,这样真的行吗?
会不会治疗的时间变得很长,或者是效果不太好啊?”
曹权笑着摇摇头,“时间可能会增加一点点,但按照你病情来推断,估计也就多个一两个星期。
一两个星期,换你不受那份罪还不好?
至于效果嘛,应该没有什么区别,这个你可以放宽心。”
祁贝妮的脸上再度铺满了笑容,没口子的对曹权说谢谢。
而这一幕,引得旁边的邹乐羡慕不已。
她也不想要第一药膏的治疗,也不想受那份罪。
但是看看自己煞白的双手,却也只能无奈的叹气闭嘴。
而曹权此时则慢慢说道,“所以,按照两位的情况,只需要短暂的观察一两天就行。
住在诊所治疗就没有必要了。
我的意见是....”
不等曹权说完,祁贝妮便打断了曹权的话,“曹医生,钱的问题你要担心。
我们就算是住在宾馆,该花的钱照样得花,一分都不会少。
而且每天来诊所,也是耗时耗力,麻烦的很.....”
祁贝妮不光人豪放不扭捏,也巨能说。
那小嘴叭叭起来,就没有个停下来的时候,甚至曹权想要插话,都完全做不到。
曹权苦笑,只能等祁贝妮说完,这才再次开口,“我的意思是,你呢拿了药就可以回家了,不用住宾馆。”
说着转向邹乐,但是要开口的瞬间,曹权看着邹乐惨白的双手却变得犹豫了。
而他的这一犹豫,立马又给了祁贝妮说话的机会。
“曹医生,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抱着不到黄河死不死的想法来的。”
祁贝妮言辞恳切,一本正经的盯着曹权说道,“我家离这里太远了,万一出现什么问题,也得不到及时的解决。
而且让乐乐一个女孩子留在这,她也会害怕的,你说是不是?”
曹权没注意听祁贝妮的话,而是定定地看着邹乐的双手出神。
这姑娘的情况虽然轻,但是双手褪色的问题,却要比韩初和祁贝妮严重很多。
韩初身上的白斑也是惨白一片,但绝对没有这姑娘手上的白渗人。
这姑娘手上的白,已经像是那种外层皮肤被破坏,露出里面的那层油皮的状态。
曹权犹豫了,心中取舍不定。
邹乐的问题,按照他现在的判断,只用内服药和第二药膏,应该是能恢复到正常状态的。
但是按照双手褪色的程度来看,这样的治疗,可能会延续半年,甚至一年的时间,才能完全的恢复。
而这样一来,这个用药的费用,那可就成倍的往上加了....
曹权想了半天,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便如实把情况说了出来,让邹乐自己选。
到底是要节省时间少花钱多受罪,还是说不在乎时间多花钱少受罪。
邹乐听完之后也犹豫了起来,随即转身跑到韩初的身边,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好一会儿之后,邹乐咬着嘴唇走了过来,“曹医生,我还是住下来吧。
我想要快点治好我这该死的病。
受罪就受罪吧,,我一天都不想多等了。”
说着,邹乐再次咬了咬嘴唇,小脸蛋上是委屈与倔强共存,“我刚问了韩初,他说那感觉也不是太吓人,忍一忍就过去了。”
曹权见状,深吸一口气说道,“那行,你们可以住下来。
但是要提前说好,我这里的住宿条件不好,只能临时用治疗室来让你们住。”
曹权话音刚落,祁贝妮便立马高兴的喊了起来,“没事的曹医生。
这里的情况韩初早就和我们说了,我和乐乐也在来的路上说好了。”
说着祁贝妮看了杨兰一眼,“曹医生,是不是在那个姐姐那里交钱?
我现在就去交。”
说完,祁贝妮拉着邹乐小跑到了杨兰的跟前。
“姐姐,交多少钱?”
听着祁贝妮急不可耐的声音,杨兰把目光投向了曹权。
曹权轻轻点头,杨兰这才笑盈盈的和祁贝妮两人说话。
而此时曹权却是叹口气,随即看向了韩初,“韩先生,收拾东西吧。”
看手机的韩初茫然的抬头,很不解的问道,“干吗?
赶我走啊?”
曹权很无语,“怎么的,你还想和他们两个姑娘一起住啊?
搬东西,到我那边住。”
韩初眼睛一亮,身子也是猛然挺直,“要加钱不?”
“你交过钱吗?”曹权也是无奈了。
韩初立马撇了撇嘴,翻着白眼说道,“我又不是不交。
再说了,你也从来没说过我该交多少钱啊。”
“搬不搬吧?”曹权无语的望着韩初,“你要不搬,就去外面找地方住。”
“搬!”
韩初瞬间起身,“先说好,费用得和她们一样,多了我可不交。”
“不多收你的,放心吧。”
“这还差不多。”
韩初不再多做停留,立马快步回了治疗室收拾东西。
曹权瞥了一眼韩初,但是当眼神掠过治疗室门口的时候,曹权还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诊所要不要扩建.....不,应该说更改一下布局?
挺犹豫的。
曹权缓缓的收回目光,刚好看到祁贝妮已经交完钱走回来。
曹权心中一动,刚才一直盘旋心头的念想再次浮现,“祁贝妮,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你。”
祁贝妮笑的双眼都快眯起来了,“曹医生你问呗。”
“咳咳。”
曹权战术性的清了一下嗓子,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你之前是在哪里看的?”
祁贝妮大眼睛转了一下,“我们家跟前的一个老中医,尤其是治疗皮肤病很有名的。
说是传了好几代呢,很厉害的。”
曹权赞同的点了点头。
只用一副药,就能控制祁贝妮的病情不在蔓延,确实很厉害。
“你有喝的药方吗?我挺好奇的,能不能让我看看?”曹权有点心虚的问了一句。
祁贝妮却不当回事,立马开口道,“我有啊,我包里直接带着呢,就是为了给你看的。”
说着,祁贝妮立马低头从随身的小包包里翻了起来。
没几秒钟的功夫,就递过来了一张被蹂躏的快要散架的纸。
曹权眉角跳动,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防风、甘草、杏仁、白芷....
越看,曹权的眉心越紧。
这方子......和自己在书库中找出来的方子,不能说像,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用药一样,剂量也是分毫不差。
再次看了一遍药方,曹权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说是那些成名的验方名方,相同也就罢了,毕竟大家都在用。
但是这方子,自己要是没记错的话,是‘肃盛堂’内部的方子,也算是以前的‘独门秘籍’了。
这东西怎么可能一模一样?
就算是用药相同了,可是这剂量也不能一克不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