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七十九章 罢丞相,撤中书,胡惟庸之死!(1 / 1)醉剑书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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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衙门口,杨帆上一次来到这,还要追溯到四年前,彼时郑国公常茂尚在,胡惟庸的倒霉儿子胡天赐也活着。

然杨帆因常茂的事情被贬到了泉州府之后,锦衣卫衙门就关了,无人使用。

四年过去,这衙门打扫之后倒还能用,杨帆任锦衣卫指挥使,手下的人也跟着沾了光,王图任锦衣卫指挥同知,王伦、刘永两个忠心耿耿的亲信,亦成为百户。

昔日曾经在锦衣卫当差的人,被紧急征辟到了衙门里,连夜审理皇帝遇刺一案。

牛油蜡烛将正堂照得通亮,杨帆正襟危坐,看着被锦衣卫带来的二人。

御史中丞涂节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面有慌乱之色。

左御史大夫陈宁则面无表情,问道:“杨大人,你连夜将我们叫来,这是什么意思?”

杨帆嘴角含笑,说道:“两位大人是胡惟庸的心腹,胡惟庸今晚在旧宅行刺陛下,两位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吧?”

闻言,涂节吓得双腿颤抖着,直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大声辩解:“杨大人,冤枉啊!我与胡惟庸没有半点干系,他做的事情,下官不知道!”

涂节是真被吓到了,堂堂御史中丞,在杨帆面前口称“下官”。

杨帆缓缓地翻阅手中的文书,道:“最近一年来,涂大人与胡惟庸明面上私下里,见了几十次面,涂大人,难道你府里面的管家,说的是假话?”

杨帆一句话,击中了涂节的死穴,涂节脸色惨白,期期艾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陈宁比涂节要镇定得多,说道:“杨大人,我们二人是陛下钦点的朝廷命官,你不由分说将我们押来,若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二人可要上奏弹劾你了,与胡惟庸交往的人遍布朝野,难道,大半个朝野的大人,都是胡惟庸的同谋?”

杨帆嘴角上扬,调侃道:“陈大人嘴真硬,不过,赵庸正在被审问,算一算时间,他的证词也该出来了,陈大人猜一猜,他会供述出什么来?”

听到这里,陈宁的身体突然僵硬,胡惟庸几次密谋,陈宁都在场,赵庸、唐胜宗要供述同党,他陈宁肯定跑不了。

说曹操曹操到,杨帆话音刚落,王图就带着赵庸的证词来了。

杨帆接过了证词之后,笑了笑,道:“两位大人,这是南雄侯赵庸的证词,两位难道不好奇,上面写了什么?”

镇定如陈宁,现在也镇定不下去了,额头上冒出一层汗水。

杨帆慢悠悠地说道:“赵庸供述,当初他与唐胜宗拜会胡惟庸,有你陈大人从中穿针引线,每次密谋,几乎都有你陈大人在场,对了,涂大人也在场。”

听到这里,陈宁脸色大变,而涂节更是面无人色,他们知道,自己完了。

见此情景,杨帆爷不在意,继续说道:“赵庸证词中还说,他与唐胜宗本无谋反之意,皆因为胡惟庸与你们两位蛊惑,才一时糊涂,走上错路,两位大人,赵庸的说的可属实啊?”

涂节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眼发呆,喃喃道:“赵庸与唐胜宗本就是狼子野心,我等根本没有蛊惑他们,是他们有意攀附胡惟庸!”

陈宁也没有了方才的镇定,哀求杨帆道:“杨大人,在下愿意交代,将我所知道的都交代,求杨大人在陛下那里帮我求一下情,饶了我一家老小吧!”

听到这话,杨帆给王图使了一个眼色,道:“王图,带两位大人下去审问,记住,不要怠慢了两位大人。”

陈宁与涂节参与谋反,死是逃不掉的,区别是牵连的人有多少罢了。

抄家灭门,乃至于夷三族,这都是轻的。

天蒙蒙亮的时候,依旧有亲军都尉府的人与锦衣卫在城中穿梭,缉捕官员。

百姓们也察觉出了异样,毕竟,这应天城自打成为大明的都城,什么时候封过城?

街道上人迹寥寥,除非是特别的事情,否则没有百姓随意出来闲逛,怕被牵连。

杨帆这一忙就忙了一晚上,迄今为止被抓入锦衣卫大牢的官员,已经到了惊人的二十三名。

其中有如陈宁、涂节这样与胡惟庸一同密谋的,还有与胡惟庸私交深厚的,以及刺杀当晚玩忽职守的官员。

光是审问这群人,杨帆与其麾下的锦衣卫就忙地团团转,半点闲暇的时间都没有。

天色微明,毛骧拎着食盒来找杨帆,道:“杨兄弟,忙了一晚上水米未进,来,先吃些饭,我这还有件事要与你说。”

杨帆腹中饥饿难耐,闻言乐了,好奇问道:“毛大哥什么时候这般贴心了?莫不是陛下有旨意要你传达?你才来的?”

毛骧苦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杨老弟,陛下已经看到你送往宫中的证词了,陛下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便行刑,斩胡惟庸、陈宁、赵庸、涂节四贼!”

杨帆微微一惊,道:“今晚就行刑?这……这未免太急了吧?”

毛骧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觉得操之过急了些,不过,陛下自然有陛下的考量,晚上你我去见一见胡惟庸,送他一顿断头饭,也算是代表陛下,全了君臣的情谊。”

顿了顿,毛骧又说道:“对了,陛下还说让你加快些速度,手段不要忌讳,朝中的言官若是敢对你指指点点,陛下定会收拾他们。”

胡惟庸、陈宁等人的死不过是一个开端,他们死后,会有更多的人被牵连,陪葬。

当天黄昏,杨帆与毛骧一起,去见了胡惟庸。

胡惟庸被安置在一座独立的院落里面,为了防止胡惟庸自杀,还有人专门看护。

当见到杨帆与毛骧拎着酒食来的时候,胡惟庸也就懂了,他该上路了。

对于胡惟庸,杨帆还是很客气的,至少没有给这位中书省左丞相上刑罚。

胡惟庸盯着杨帆,一对眼眸里面,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狂傲。

杨帆道:“胡相,奉陛下命,来为胡相送行。”

胡惟庸似乎早有预料,不过,他还是说道:“未经三法司审理,陛下便要杀我吗?”

杨帆掀开食盒,反问道:“胡相,你密谋谋害陛下,证据确凿,哪里还需要三法司审理?”

而今也有刑部的官员被抓入锦衣卫,整个六部人心惶惶,别说审理,连被亲军都尉府找上门都战战兢兢的。

胡惟庸自知必死,便洒脱地来到石桌边,道:“陛下不让三法司审理,不让我胡惟庸见他一面,更不让我胡惟庸说话,只派了你们两个鹰犬之辈来送我胡惟庸离开,由此可见,陛下是怕了我胡惟庸!”

毛骧笑了,他被胡惟庸的自大与无耻给气笑了道:“胡惟庸,陛下对你不薄,你却不知好歹密谋谋害陛下,现在还有脸信口雌黄,陛下何等英豪?还会怕你?”

胡惟庸大剌剌往石椅上一坐,道:“英豪?朱元璋算得什么英豪?他小肚鸡肠,步步紧逼,若不是他苦苦相逼,我胡惟庸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杨帆将食盒里面的菜摆好,又接过毛骧手中的酒,示意毛骧别生气,先坐下,随即他笑了笑,问道:“胡相,你说陛下苦苦相逼,好,你说说陛下如何逼迫你,让你起了谋反的心思?”

说话的同时,他还为胡惟庸倒了一杯酒,胡惟庸也不客气,端起来就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水让胡惟庸的精神振奋了不少,胡惟庸道:“如何逼迫?好,我就说说,洪武十一年,陛下命六部官员不许‘关白’中书省,六部官员的奏疏很多中书省都不知,他这是要做什么?”

说着,胡惟庸面露愤愤不平之色,道:“他这是要架空中书省,乃至于一步步地剔除中书省,从李善长到汪广洋,再到我胡惟庸,我胡惟庸敢说,有我胡惟庸在,中书省远胜从前!”

杨帆含笑,又为胡惟庸倒了一杯酒,胡惟庸便继续说道:“占城国使团一事,那是什么大事么?朱元璋却让你二人一查到底,牵连了多少中书省与六部官员?最后那汪广洋,竟没有骨气地自尽了,哈哈哈!”

胡惟庸讥讽道:“汪广洋老儿胆小如鼠,死都死得那么窝囊,我胡惟庸绝对不做汪广洋,汪广洋一死,我就明白了,朱元璋要的就是逼死我们两个中书省丞相,再亲手将中书省给砸碎!”

胡惟庸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道:“我胡惟庸当年从一小吏一步步走到中书省左丞相的位置,花费了大半辈子时间,可是朱元璋一句话,就要裁撤丞相,我不服,我胡惟庸不要再做棋子,我要做棋手!”

胡惟庸心中有太多不满,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说到最后更是激动异常。

对此,杨帆却很是鄙夷的说道:“胡相莫要将自己说得那么忠心耿耿,你当上了丞相,的确为国做了许多事,但也因此犯了多少罪,想来你自己也心知肚明吧!”

胡惟庸眉毛一挑,不服气道:“我有何罪?”

“呵呵!”对此,杨帆一声冷笑道:“别的不说,就说你的儿子胡天赐,在京城中纵马疾驰,多年来百姓有死伤者累计超过十人,你纵容胡天赐肆意妄为,欺凌百姓,教子无方,这不是罪吗?”

对此,胡惟庸却毫不在意道:“本相就这一个儿子,他纵马疾驰算得了什么?那些贱民有伤亡,算得什么事情?”

“你看,你的眼中根本没有将百姓当成人,任由胡天赐欺凌,你贵为丞相辅佐陛下治理天下大事,却没有仁爱之心,只有功名利禄。

你可还记得吴伯宗?吴大人前年曾经弹劾你胡相,称你滥用权柄,排除异己,结果怎样?胡相寻了一个理由,将他贬黜赶出京城,这些年受你胡相打压的官员更是数不胜数!”

杨帆越说,胡惟庸越焦躁,最后他只能冷哼一声,道:“杨帆!你当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等你站在了本相的位置上才会明白什么叫做身不由己,不进则退!”

“身不由己,胡相也太会给自己找借口了,那当初陛下命你去探望青天公,你却暗中命令御医给青田公用错药,若是当年青田公没有随着我前往顺天府,现在焉能有性命在?

而后青田公之死也会被安在陛下头上,人人都会说陛下是卸磨杀驴,狡兔死,走狗烹,这也是你说的身不由己吗?”杨帆反驳道。

“你……”听到这里,胡惟庸说不出话来。

“呵呵!这还不提,胡相你自当上丞相之后,更是结党营私,朝中官员多有归附于你,你的权柄日益扩大,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许多官员要升官任免,都要你点头才行。

陛下就是看到你如此弄权,才想着废掉丞相之位,削除中书省,你若是告病还乡,倒还能善终,却却鬼迷心窍,联合赵庸陈宁等谋害陛下。

你也不想想,陛下何等雄主,驱逐鞑虏,光复中原,那是青史留名一等一的人物,而你胡惟庸又是什么玩意,何德何能与陛下做比较?”

此时,胡惟庸的脸色由红转白,又从白色转为青,气得全身发抖,一时间哑口无言!

胡惟庸高看了自己,也高看了他拉拢的那些人的本事,唐胜宗、赵庸这两个人,不过是愚勇罢了,要不然也不会被他拉拢到身边。

“好了,胡相,好好吃完这最后一顿,然后上路吧!陛下已经够仁慈了,给了你个痛快。”当初杨帆第一次进亲军都尉府时,可是说了胡惟庸是不得好死的话,也正是因此,两人才结了仇。

“哈哈哈!想我胡惟庸一世枭雄,最后竟然死在杨帆你这等鹰犬手里,杨帆,你别得意,朱元璋心性凉薄,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到哪去,狡兔死,走狗烹,我在下面等你!”胡惟庸大笑着说道。

“那就承你吉言了!”杨帆笑着,毫不在意,他巴不得朱元璋早点把自己杀了呢!

就这样,这华夏历史上的最后一位丞相,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这锦衣卫大狱之中,历史又翻开了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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