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如何看不出对方是明目张胆的试探？

但哪怕自己不喜。

哪怕她没有黄霖的贴身侍女这个身份。

也不能退让半步！

与小时偷针，长大偷金的道理相同。

今日可送女人，那明日得送什么？

一旦没了底线，将会堕入地狱深渊，永世沉沦。

他再也不是那初入世界，需要委曲求全苟活的秦天。

“秦大人可想清楚了？”

周扬的声音瞬间低沉，虽然神情未变，依旧是一副眯眼微笑的样子，可其中含义大不相同。

有追问，有威胁。

有高高在上的难以理解。

“那是自然，不必多言。”

“如果周县令有事相商，可去聚香楼相谈，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秦天语气坚定，眼神直视无碍，没有退缩避让之意。

听到后半句，周扬的脸色好看了些。

望向其后方乌泱泱人群，以为是他当众抹不开面子，想要私下答应。

这种当面铁骨铮铮，转头就对自己下跪的戏码他可是没少见。

既要提升自己对他们的第一印象。

又担心玩过火。

如何把握这精妙的度，是一门学问。

因为大多人在第一步。

就已经成为自己的手下亡魂！

“好，请吧。”

周扬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

抬手示意。

秦天点头，先是转身。

先是欣慰看了眼不知所措的秦忠与卫安，再逐渐变得严肃：

“自从异变以来，想让我死的人很多，但都一起归于黄泉去了。”

“只要我不想死，没人能将我留下！”

“都散了吧。”

话说完，先是片刻沉默。

随即爆发出统一的怒吼：

“秦大人万胜！”

卫安带头呼喊。

他脑子里不由回想起与秦天相识的一幕幕。

雷豹、步行燕。

蛇妖鬼祟。

那还未赶到城下就被团灭的妖灾。

每一个都证明，他说的话是真实的。

对滔天权势的恐惧慌乱，此刻全都消散，有的只是对秦天无边的信任。

当即，人群在其指挥下，有序退散。

等秦天与周扬一同离去。

傻站在马车旁的侍女才回过神。

脑海中还在回荡着霸气的不行二字！

老实说，当周扬走到自己面前时，内心恐惧就宛如潮水冲荡着脑海。

瞬间后悔因为好奇硬生生揽下这个差事。

明明周扬看向自己戏谑的眼神，是认出来了。

可还是说出那番话！

那侵略地目光，让她感觉自己的衣服都被脱光了一样。

咽了咽口水。

她开始对秦天感到好奇。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转眼找到也在沉思的陈家主，上前询问。

可得到的答案相同：“以往我都是站在敌人对手的角度去看，只觉得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今日才发觉，是我陷入怪圈里面，透过门缝看人。不如我们现在去找秦大人的伙伴，问个清楚？”

“同去！”

侍女满脸的好奇已遮盖不住。

虽然秦天的形象在脑中还不清晰，但她朦胧感受到，自家小姐为何会爱上他了。

……

秦天落座。

典雅包间内只有二人存在。

面对周扬眼中毫不掩饰的打量，丝毫不慌。

夹上先行上桌的凉菜，一口酱牛肉片，用叶菜包裹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不由得想起卫安说过一嘴，这肉食如今是不缺，倒是新鲜的农家菜很是金贵。

周扬的脸色彻底落了下去。

“请我进来，还真就是为了吃这些腥臭兽类做的食物？”

“竟还直接忽略我的存在！”

他心中发怒。

眼前一幕怎么和脑海中的设想完全不一样？

直到秦天卷好一片肉，递了过来。

打断他的思绪。

“你自己吃吧！”

“我给你两个选择，加入我，或者死。”

周扬再也懒得废话。

翘起腿放在餐桌上，双手搁在红木花梨椅的把手上，身体后仰眯着眼。

自信极了。

丝毫不管秦天还在吃着桌上的菜。

“我能得到什么？”

秦天从见面时的恭维，便猜到对方有所图。

只是没想到是自己。

干脆接着话茬，打探一下他的底线。

“呵呵。”

“那还用说？我可是州牧之子，跟我混还用得着担心待遇？有我一口吃的，便少不了你的汤喝。”

周扬说完这一大段话。

顿时觉得嗓子干了。

这种破地方，是个人都敢跟我谈条件？

能搭上这层关系，你祖宗都要在十八层地狱给我磕头！

这般想到，便再也没了耐心。

“你就说你选生还是选死吧！”

他站了起来。

手中紫电翻腾如雷，屋内的金属顿时滋啦作响。

秦天不屑地望了他一眼。

虽会说几句场面话，但骨子里终究是瞧不起自己的。

这般理所应当的态度。

让自己想起了亲手杀死的第一个异人，王哥。

让人感到愤怒。

但秦天并没有立马动手，为了确保更大的把握，得先激怒对方，让他的神魂不稳。

“你知不知道五皇子给我的承诺是什么？和其相比，你说的屁话，就真的是一个屁！”

秦天傲然走到他的跟前，一字一句以鄙视的态度刺在周扬的脸上。

从黄霖来信中可知。

五皇子和他不对付。

这时在其眼中，卑微如蝼蚁的虫子，以这种方式将之对比。

秦天断定对方忍不住！

果然。

周扬的瞳孔放大，杀意从身上每一个毛孔透了出来。

死死盯向秦天，指尖微动，雷霆之意如芒刺背，随时会劈出。

可下一刻。

周扬愣神，暂时失去了身体的掌控力。

秦天连忙唤出古镜，将其送入虚空之境。

神魂大增后。

幻瞳的威力水涨船高。

加之古镜这特殊法器，简直绝配。

但还是第一次对化丹境，且这般位高权重的世家大族子弟使用，不知能坚持多久。

对方有无底牌破局？

一试便知。

秦天宛如造物主高坐于天，云彩化镜，视角锁定周扬。

趁其半醒未醒。

再度使用幻瞳，读取他此刻的想法。

在这方虚界之中，秦天能感受到上丹田的紫珠霎时发光。

以玄妙之法，射出一道紫意。

冲去对方眼眸。

“这就是神术的使用过程？！”

他也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

颇为神妙。

不过有一点令人疑惑。

神术不似玄法。

虽能体悟真意并且激发，却像是打游戏，操作人物一般。

并不知道它在体内如何存在。

怪哉！

秦天很想知道它和异变的关系。

可眼下，还是度过关卡先吧。

周扬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正由心变换在虚拟空间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