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姜与穆敏公主齐齐一愣,迟疑着没有接。
“怎么?不识抬举?”呼延朝冷笑。
此时良姜基本可以确定,呼延朝一定是掌控了长公主的行踪,那日鬼鬼祟祟跟踪穆敏公主前往客栈的人,应当就是呼延朝派去的。
果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难怪穆敏公主想除之而后快。
她战战兢兢道:“小人不胜酒力。”
穆敏公主因为害怕,声音都有些轻颤:“本宫敬你的酒,你不吃倒掉就罢了,何必强人所难。”
呼延朝阴冷一笑:“倒了岂不辜负公主你的一片美意?怎么?你不敢吃,莫非是怕穆敏公主在这酒里下了什么毒药不成?”
“大胆!”穆敏公主面色微变:“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
呼延朝意味深长地看了酒碗一眼:“公主害怕什么?我不过就是玩笑而已。”
良姜一咬牙:“我吃!”
从呼延朝手里接过酒碗,慷慨地一饮而尽。
多亏自己酒经考验,出来混,没点酒量不行啊。
呼延朝仰天哈哈大笑:“小兄弟好酒量。”
然后又转身,凑到穆敏长公主跟前,深吸一口气,轻浮道:“长公主身上的香气很独特,不愧是我呼延朝喜欢的女人。
等我一会儿打发了这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就请王上为我们赐婚。”
穆敏公主面色一沉。
呼延朝心满意足地活动活动手脚,径直走到场地当中,脸上带着不屑一顾。
“王上时间宝贵,你们四个便一起上吧!别浪费时间了,我们速战速决。”
四人你瞧我,我瞧你,多少还是有点不情愿的。
假如四人比试,能夺魁者,好歹还有个在西凉王跟前露脸的机会。
有人上前一步:“将军威武,小人虽然明知道是在班门弄斧,但是仍旧想请将军您不吝赐教一二,便获益匪浅。得罪了!”
四人立即一拥而上,各展手脚。
这一交手,良姜心里便叫苦不迭,呼延朝这第一猛将的名头果真名不虚传。
一招一式稳扎稳打,力若千钧,蒲扇似的一掌下去,便飞沙走石,能碎石开碑,更何况是血肉之躯?
另外三人也全都身手极佳,迅如疾风,招式千变万化,内藏乾坤。
但是四人联手,各自为营,不懂合作,在呼延朝跟前,似乎也讨不到大便宜。
良姜闪跃腾挪,小心躲避着他的进攻,尽量减少正面交锋。十几招过后,便不漏痕迹地故意卖个破绽,摔落在地,败下阵来。
其他三人也不是对手,勉力苦撑,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胜败似乎已成定局。
呼延朝整个人似乎身体里蕴藏着一把火,朝着四人步步紧逼,铁掌不断。
场外百姓一声又一声惊呼,不忍再看。
最先出手那人甚至跪地认输求饶,呼延朝都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一掌将那人直接拍飞出去,打得他口吐鲜血。
而且,呼延朝发现,那个备受穆敏公主关注的小白脸身上似乎有点东西。
她在交手之时,虽说屡次落败,看在行外人眼里,似乎最是狼狈,但是自己自始至终也并没有重创于她。
她是装的!
于是呼延朝将所有的精力全都对准了良姜,步步紧逼。
穆敏公主眼见接下来会出人命,立即奋不顾身地冲入场中,拦在良姜面前。
“住手!呼延朝,校场比试,点到为止,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呼延朝瞪着穆敏公主,眸子里都是猩红之色:“你要护着这个小白脸?你不愿嫁我,莫非就是因为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他比起那人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你胡说八道什么?他们都是国之栋梁,可堪大用,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让开!”呼延朝暴怒,像一只困兽。
穆敏公主虽然害怕得身子发抖,但是脚下纹丝不动。
“本公主绝对不允许你滥杀无辜!”
呼延朝面露狰狞,朝着穆敏长公主一步一步靠近,大手直接朝着穆敏公主胸前抓去。
西凉王最是疼爱这个女儿,岂能坐视不管?
他一惊而起:“来人!快点拦住呼延将军,不要让他伤到长公主!”
场外侍卫一拥而入,上前保护穆敏公主。
“呼延朝,朕命令你,立即住手!”
而呼延朝并没有善罢甘休,他一人面对黑压压的侍卫,不过轻蔑一笑,一掌一个,将众侍卫打得落花流水。
然后不管不顾地朝着良姜就是雷霆一掌。
良姜搂着穆敏公主,腾空而起,轻巧躲避。
呼延朝狞笑:“终于肯露出真功夫了,好!本将很久没有遇到对手,能在本将手下连过十几招不落败的了!”
于是下手愈加狠厉。
哪怕穆敏公主此时就在良姜身边,也毫不留情。
西凉王忌惮呼延朝,但是不代表就要忍气吞声。
他敢对自己宝贝女儿下手,下一次,肯定也不会将自己放在眼里。
再一次,西凉王对呼延朝下了杀心。
“大胆呼延朝,简直太放肆了!今日无论是谁,只要将他捉拿起来!朕有重重有赏!高官厚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不仅场外侍卫,就连今日前来参加比试的参赛者也全都一拥而上,将呼延朝包围起来。
呼延朝毫无畏惧之色,左冲右突,招招狠辣,紧盯着良姜与穆敏公主不放。
良姜要保护穆敏公主,自然不能全力以赴地与呼延朝交手。
正危急之时,有蒙面人跃入场中,接下呼延朝的进攻,将良姜护在了身后。
良姜自然知道来者身份,正是顾溪知。
但是他的身份是绝对不能暴露的,尤其是不能让呼延朝看到他的真实面目。
她立即让侍卫将穆敏公主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然后自己一跃而上,与顾溪知共同对付呼延朝。
片刻之后,呼延朝逐渐气力不及,浑身都冒出虚汗来,脚下虚浮。
火候到了。
顾溪知与良姜对视一眼,两人默契配合,左右夹攻,一掌重击呼延朝当胸。
呼延朝整个人踉跄后退倒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就连提掌的气力似乎都被剥离。
侍卫一拥而上,将呼延朝捆绑起来。
顾溪知不敢逗留,立即足尖一点,跃出场外,消失得无影无踪。
西凉王见呼延朝被擒,这才上前,居高临下望着他,痛心疾首道:“朕如此重用你,你竟然敢对长公主起杀心,如此大逆不道。朕若是继续纵容下去,你是不是连朕都敢杀了?”
呼延朝此时浑身大汗淋漓,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但是眼神却清明了不少。
“王上恕罪,是有人给末将下了毒,末将中了算计!这才控制不住自己,实非我所愿!”
西凉王冷哼:“你说有人给你下毒,证据呢?”
呼延朝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凶狠地瞪向长公主:“是长公主,她曾向御医索要毒药,妄图毒杀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