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朝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一个转身,堪堪避开剑锋。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黑衣人第二剑又如影而至,步步紧逼。
“你与我家将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岂能留你性命?!”
牢房地方狭窄,呼延朝手腕脚腕上都带着铁链,躲闪之时行动不便,但黑衣人仍旧不是他的对手。被他轻而易举地便夺了长剑,并且一掌击倒在地。
呼延朝也要杀人灭口!
正危急之时,这里的动静惊动了狱卒:“来人呐,有人劫狱!快来拿刺客!”
一声高呼,无数士兵从外面潮水一般涌了进来,将牢房包围。
黑衣人劫后余生,转身想逃,左冲右突,难以突破重围,最后被官差生擒,还结结实实地挨了两棍子。
单于北雄与牢头二人负手从士兵身后走出来。
“天牢都敢闯,呼延将军,此人为了救你还真是英雄虎胆啊。”
呼延朝怒声道:“此人乃是长安派来刺杀本将军的刺客!”
单于夜冷哼:“刺客?是营救不成而反目吧?适才本将军就在你旁边这牢房里,你俩的对话我们可听得清清楚楚。他分明就是佟守良派来与你勾结的奸细!”
呼延朝心里一沉,知道是中了单于北雄的计谋。自己一行一动都在他的监控之中,这黑衣人乃是他故意放进大牢。
“就算他是佟守良的人又如何,这能说明什么?”
单于北雄满脸义愤填膺:
“足以说明两年前大裂谷一战,呼延朝你果真勾结长安,以一万精锐军,还有我儿性命,换你军功。”
“呵呵,”呼延朝不屑:“这只是你自己凭空猜测而已。”
“人证已被缉拿,待我审问过后,就立即进宫回禀王上,看你还有何话说!来人,将这刺客绑起来,本将军要亲自严刑逼供。看看是他的嘴巴硬,还是本将军手里的刀硬!”
黑衣刺客一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我招,我全都招!大人饶命!”
呼延朝心里暗道不妙,顿时有些忐忑,不知道此人究竟知道多少关于自己与佟守良的秘密,会不会如数全都供认出来。
一不做二不休。
相比较起将他救出这座大牢,灭口可能会更容易一些。
他果断拔下自己头上簪子,屈指一弹,风驰电掣一般刺向黑衣人的咽喉。
单于北雄似乎早有准备,飞出一枚飞镖,将簪子从半空中打落。
黑衣人一梗脖子:“好死不如赖活着,我犯不着嘴硬丢了性命。我招,是长安佟守良佟将军派我来的,佟将军跟他两年前暗中就有勾结。
当年大裂谷一战,就是他按照与我家将军商定的计划,将单于夜率领的精锐军引进包围圈,被我家将军全部歼灭。我有证据。”
牢里的呼延朝心里快速权衡利弊。
此人无疑将会坐实自己的罪名,大牢也已经被单于北雄掌控,自己就连一个向着西凉王争辩的机会都没有。
若是能逃离此地,只要自己向着西凉王揭穿良姜身份,还有与单于北雄,联手欺瞒穆敏公主,陷害自己的阴谋就可以换自己一条生路。
他不过是略一犹豫,便立即当机立断,与其继续留在这里,受制于人,倒是还不如搏一搏。
冲动之下,来不及细想,双臂一振,生生拽断了手上铁链。
“我看你是想找死!”
以手腕上的铁链为武器,从狱卒中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呼延朝要越狱,他想造反!来人,射箭!将他拿下!”
单于北雄一声令下,一时间箭雨如蝗。
呼延朝见形势不利,也不恋战,直接从牢中跃出,杀出一条生路。出了牢房,更是鱼入大海,几个起跃便没有了踪影。
士兵在身后穷追不舍,四处搜捕。
终于等到四周士兵散尽,单于北雄这才搀扶起那黑衣刺客,歉意道:“手下人没个轻重,观棋小兄弟,真是委屈你了。”
黑衣人一把扯下面巾,揉着脖子上的淤青,仍旧心有余悸:“无妨,只要能让他呼延朝伏法认罪,能为枉死的将士们报仇,这点危险算什么?”
单于北雄道:“呼延朝逃走之后,一定会千方百计地潜入皇宫之中。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进行下一步行动。”
观棋将一身黑衣全都脱下,丢在脚下:“那善后事宜就有劳单于将军了。我要赶紧去给我家郡主送信,让她也好有个准备。”
单于北雄点头:“希望这一次,能将那呼延朝一举歼灭,以免夜长梦多。”
皇宫。
歌舞升平。
西凉王设宫宴,良姜也在被宴请之列。
明知道,此行凶险,良姜却不能不来。
杀掉呼延朝,势在必行。
良姜跪在地上,听着女官宣读圣旨,满怀忐忑。
这是西凉王册封她为西凉金刀驸马的圣旨,十天之后就为二人完婚。
自己若是不接,就是抗旨不遵。
可若是接,就是欺君之罪。
她跪在地上,一时间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推脱。
穆敏长公主立于西凉王身边,巧笑倩兮,心满意足,没有丝毫的想要拒绝的意思。
头顶之上,宣旨的宦官再次催促:“驸马爷,还不快点领旨谢恩?”
良姜一咬牙,为今之计,只能先领圣旨,敷衍过去。等到呼延朝被正法,自己立即想办法,金蝉脱壳,离开西凉。
反正,自己跟穆敏公主谁也不吃亏。
良姜看一眼公主,低垂下头,双手高举:“武鸣接旨,谢主隆恩。”
周围一片恭贺之声。
宦官道完恭喜,正要将圣旨交给良姜,殿外厮杀声一片,有人惊呼有刺客。
良姜瞬间精神一振,来了!果然如顾溪知所料!
马上,御林军一拥而入,团团围拢在西凉王与他的妃嫔跟前,严阵以待。
“回禀王上,呼延朝杀死狱卒,从大牢里逃出来,径直杀进王宫里来了!请王上暂时回避。”
西凉王瞬间大怒:
“大胆呼延朝,他是要造反不成?朕今日就留在此地,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放他进来!”
一声令下,御林军放弃抵抗,一身是血的呼延朝手提染血长剑,大步入内。
西凉王怒声呵斥:“好一个呼延朝,竟敢杀人越狱,私闯王宫,意欲何为?”
呼延朝环顾四周一眼,直接剑指良姜:“王上,你上当了!此人乃是长安皇帝派来的奸细。”
西凉王一愣,御林军则直接将良姜包围起来,以防不测。
良姜早有心理准备,强装淡定,云淡风轻地掸了掸衣摆上的土:“呼延将军何出此言?”
呼延朝怒声道:“你勾结单于北雄,联合长公主,在比试场上给我下毒,致使我丧失理智,狂性大发,意图将我置于死地,然后也好顺利取而代之,成为西凉驸马,其心可诛!”